第十七章 方寸之间的爆发力
看着李辉迷惘的样子，云暮鄙视地给了他一记白眼，开口问道：“你可知道鱼为什么能在水中游？鸟为什么能飞上天？”
李辉一怔，鱼在水中游，鸟在天上飞，这看起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却从来没有人深入研究过这是为什么，即使一时好奇，恐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刻一想，却是另有一番深意，为何鱼在水中游，鸟在天上飞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呢？
“还请前辈解惑！”想了许久，李辉都想不出个所以然了，只得向云暮请教。
“鱼在水中畅游无阻，是因为鱼和水化作一体，成为水中的一部分，水并不是鱼行动的阻碍，反而是动力，鸟能够飞上天，是因为鸟依托空气的浮力，让空气托着它飞行，就像人在地面上一样，你可曾想过为何你能在地面行走？”云暮喝下一口灵酒，淡然说道。
李辉恍然大悟，鱼借水之力，鸟借空气之力，所以才能纵横江湖，翱翔天际。而人依托大地，所以能在大地上行走飞奔。
但片刻后，李辉又感到迷惘起来，恭敬地问道：“前辈，那我方才也是借助肉体踏空之力御空而行，说到底也是借助了空气的力量，为何前辈却不屑一顾呢？”
“难道鱼在水中游也是拼尽全力，鸟飞上天恨不得扇断翅膀，你在地上走，每一步都要将山踩踏吗？”云暮反问道。
李辉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思考着云暮所说的这两句话中的含义。
“鸟飞上天，鱼游水中，便和我在地面上行走一样平常，水和天，便是鱼和鸟的大地，当然可以随随便便，而我虽然可以踏着空气飞起来，却是利用无与伦比的速度，将空气踏爆，利用反冲的力量飞起来，这本质上还是属于跳，不是飞！只有真正与空气融为一体，空气不再是我的阻碍，才能以肉体之力自由飞遁。”
李辉眉头一展，瞬间领悟。
“前辈，我明白了。”李辉脸上充满自信地道。
“真的明白了？”云暮懒洋洋地反问。
李辉重重点头。
云暮摆摆手，意思是让李辉一试。
李辉站起身来，走在一片空地上，并没有急着飞上空中，而是闭起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身体周围的空气。幻想着自己宛如在水中的一只鱼一般。空气轻柔地将李辉全身包裹，浓郁的天地灵气缓缓地被身体吸收，肌肉之中，每一丝血肉都在吸收着空气中蕴含的天地灵气。
“这天地便是一片汪洋，这空气，便是汪洋之水，而我便是这汪洋之中的一条鱼。”
时间缓缓流逝，李辉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而一旁的云暮脸上也没有丝毫焦躁之意，好整以暇地坐着，一口一口地喝酒。
渐渐地，李辉感到自己和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能够感受到空气每一丝微小的振动，每一片树叶摇动带来的空气波动，都在他的感受之中。
然后李辉轻轻地抬起脚，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看起来简简单单，却又无比的优美自然，似乎极其缓慢，没有带动一丝空气的波动，又极为的自然，彷佛不是脚在动，而是空气在流动。
然后李辉迈出的一只脚轻轻踩在虚空中，另一只脚缓缓跟上。
天空中彷佛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天梯，李辉一步一步踩着这天梯在向上走去。
然而刚刚踏出两步，李辉的身子便一个摇晃，从地面上坠落下来，随后稳稳站住。
但李辉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气馁，反而充满兴奋之意，面向着云暮道：“前辈我懂了，将自己的身体溶于空气，达到最完美的平衡，这样便能在空气中自由地行动。”
“好了好了，别大呼小叫的，才领悟一点皮毛便洋洋自得了？此时你只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却还不能做到，此时你是被动地适应空气，等你做到改变空气的流动，随心所欲地御空而行，再来跟我说。”云暮摆摆手，看着李辉的眼光像是看着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孩子，没好气地道。
李辉却乐呵呵地道：“是，晚辈这就去苦练。”
于是李辉再次苦苦地练习起来，而云暮这次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一直悠闲自得地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看着李辉一次次踏空而行，却又一次次失败，然后重头再练起。
数个时辰后，李辉已然能够如同踩着无形天梯一般，自由地行走在虚空之中。本来能够做到这一步，应该万分欢喜才是，此时的李辉却是脸上再次露出迷惘之色。
现在李辉只能在空中以恒定的速度，小心翼翼地感受着空气行走，却感觉比踏爆空气而行还要累。
“怎样才能如意地控制自己的速度呢？”
李辉苦苦冥想，一次次地尝试。但却一次次失败，只要打破原有的平衡，便立刻从空中掉下来。
“这样下去可是不行，即使能够以肉身之力在空中行走，也没什么用处，对于斗法对敌都帮不上半点。”李辉微微有些焦急。
“笨死了，想一想那些飞鸟和飞虫是怎么飞的。”云暮在一旁摇头道。
“飞鸟和飞虫？”李辉眉头一皱，冥想起来。
“鸟儿飞行展动双翅，拍击空气，获得向前的动力，其实与我以前的踏爆空气飞行差不多，只不过掌握的力度正好，没有丝毫多余罢了，而蜜蜂飞行，则是快速地震动双翅……”
突然李辉眼前一亮，像是捕捉到了什么。
“蜜蜂……震动翅膀……我懂了！”
李辉露出一丝明悟，接着再次踏着空气缓缓飞起来，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李辉浑身的肌肉都以一种微小的频率震动起来，这震动幅度极小，却是极快，以旁人肉眼之力根本看不出来。
身体周围的空气，同样随着李辉的肉身震动起来。
然后李辉的速度渐渐加快，却没有从地面上失控落下。
成功了！
就连一旁的云暮，也暗自点了点头，心中默赞李辉的悟性。
一旦洞悉其中法门，李辉进步飞快，一个时辰后，便能自由地控制着身体在空中飞行。在这林中盘旋纵横。
“好了好了，练得差不多了，看的我都眼花了，快下来吧，这玩意儿以后再练，我教教你这种法门的真正用处。”云暮向着还在空中盘旋的李辉叫道。
听到云暮传唤，李辉在空中一折，飘然落下，没有带起一点风声。
“前辈。”李辉行礼道。
“唔，其实你这也不算笨了，只是比本少爷当年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云暮点点头道，不知道是夸人还是夸自己。
然后云暮轻轻咳嗽一声，总算把自己前辈高人的架子端起了一点点，然后开口道：“让你领悟这种法门，不光是为了你能够依靠肉身的力量飞遁，而且是为了让你能够更好地掌控肉体的力量，你且到那块石头边上去。”
李辉看了看云暮目光指向的一块足有丈许见方的大石，心中略有些不解，但还是恭敬地答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现在，你将手放在那块石头上。”云暮指示道。
李辉照做。
“很好，就保持你现在的姿势，身体不要动，也不要动用体内灵力，将这块巨石砸为粉末。”云暮淡淡道。
“这……前辈，我身体不动，根本无法发力，便空有锻金身的修为，也无法将这石头砸碎啊！”李辉有些不解。
若是以他锻金身的炼体修为，莫说这样大一块石头，便是比这大两倍，也可以一拳砸为粉末，但是此时身体不动，便再厉害的修为也无从发力。
“让你砸你就砸，废什么话。”云暮叱道。
李辉不再分辨，而是将全身巨力凝与臂上，向着那巨石推去。
巨石纹丝不动。
数次尝试，结果都是一样。
“现在你尝试用你刚才在空中那种方法，将全身肌肉都震动起来，然后将力量传于手臂之上试试。”云暮淡然道。
李辉将信将疑，全身肌肉一起发力，全部震动起来，然后如同水波一样扩散开来，全部向着手臂之上扩散去。
“轰！”
一股庞然大力从李辉手臂上透体而出，前方那丈许见方的巨石瞬间化作一堆粉末。
李辉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似乎有几分明白，却又不是全部都懂。
“无论你有多大的力气，想要发力，必须有一定的距离，才能将速度提起来，将力量加持到最大，而你将手粘在这石头上，便无从发力，所以会感觉无法将这巨石击碎。但是你将全身巨力抖动起来，如流水一般奔流而下，以自身为河道，力量为洪流，飞流直下，自然有开山断石之力。”云暮这才向李辉解释道。
李辉瞬间明白过来。
“与人对敌之时，不论你从任何角度发力，速度有多快，都会给人留下破绽和空隙，但倘若你根本不用距离发力，在方寸之间便能爆发出全身的力量，甚至是几倍的力量，那又有谁能够躲得过呢？我教你这发力方法，是将全身力量结合起来，瞬间爆发出来，而且如果你速度够快足以连发数次，便能产生数倍于本身的力量，如此一来，便等于你战力提高数倍，你可懂了？”
“晚辈明白了。”李辉脸上露出狂喜之色，明白这种法门的价值。
“这只是最粗浅的一点运用法门，回头我再给你这方面的真正神通运用之法，无论是遁法还是肉体战力，都能让你得到飞跃的提高。”云暮站起身来，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