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过如今的许志杰，可不是从前的那个只会读书的大学生了，这短短的半年时间，他成长得比谁都快！
“石教授好，肖厅长好！欢迎你们前来指导工作。”许志杰笑着跟石教授肖厅长一一握手！
石教授一脸高傲，斜斜地看了眼许志杰，非常矜持地碰了碰许志杰的手就松开。这态度……明显是看不起许志杰这个农民！而肖厅长就平易近人多了，本就散发着一股知性美的她，此时脸上带着温和鼓励的笑容，看起来尤其舒服。
“好了别耽误时间了，去看看沼气池吧。你们的设计图我已经看过了，还算是不错，但是问题也很多！”石教授毫不客气地说道，言辞非常严厉。
肖岚眉眼一动，立刻说道，“石教授，您可是黎省长推荐的著名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要是农民朋友有什么不对的，还请您多多指点！”
肖岚的姿态放得很低。这让许志杰有些看不明白！
此时，陌以安也在人群当中，就跟在许志杰后面不远，自然也是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许志杰看不明白，但是陌以安却是在转瞬间就一片清明。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位肖厅长，跟那位主管农业的黎副省长之间，怕是不一条心。毕竟，石教授虽然是国家农业部的，但是肖厅长可是实权厅长，这比一个农业部挂名的教授，实际上要高出不知道多少！而偏偏肖厅长的态度这么谦恭！
明面上看起来，好像是肖厅长对石教授很佩服，在石教授面前的态度也够谦和，但是实际上呢，肖厅长三两句话，就把石教授和黎省长绑在了一条船上！要是石教授出了问题的话……那黎副省长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陌以安缓缓地笑着，这样的一幕……从前她是参与者，而今她是旁观者！这种心情，还真是难以言喻啊！
而且，看哪位石教授刚才的态度，只怕是今天肯定有事儿！
果然，在许志杰带着石教授肖厅长看过了沼气池之后，石教授的脸色非常严肃！
“肖厅长，这沼气池如今建成了几处？”石教授神色严厉地问道。
肖岚闻言，面色淡淡的，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却是微笑着看向了一路跟着的邓阳县当地领导，也就是主管农业的副县长马明远！
搭上马明远这条线其实很简单，农机站长郭春山是马明远的人，而当时为了杨桑推广计划，许志杰已经打上了郭春山！所以，跟马明远搭上线，可谓是再简单不过了！
杨桑推广计划可算是取得了相当的成绩，马明远这个小小的副县长也已经成了星河市的明星，多次被市领导召见，前途一片光明！
而这沼气推广计划，也是最先送到马明远的案子上的。马明远意识到了其中的重要意义，他很快就将这份计划上交到市里，市里又交到省里……
此时，见石教授用如此高深莫测又严肃痛心的态度问话，马明远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见肖岚的目光看了过来，马明远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恭敬地回答道：“石教授肖厅长，这沼气池就只建成了这一座而已。目的也是为了做个试点，给领导们示范。不过我们县里已经决定了，对农村和农民如此有好处的计划，县里面市里面绝对会鼎力支持！”
马明远说完之后，肖岚笑着点点头，就看向了石教授，“石教授，你看？”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石教授竟然脸色严厉地说道：“胡闹！这计划都还不完善，你们竟然都敢私自行动！这要是出了安全事故，谁负责？幸好才只建成了一座，停止，这沼气推广计划必须立刻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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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出大问题
石教授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瞬间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邓阳县主管农业的副县长马明远，才一脸不敢置信地说道：“石教授，您说……您说停止？”
石教授瞪了马明远一眼，脸色严肃地说道：“沼气设计图我看过了，其中有几处不合理的地方，若是这些地方不改进的话，可是会带来很大的安全隐患！幸好如今才只建了这么一座，尚未酿成大祸，但是这项计划必须立刻停止！”
马明远的脸色骤变，脸上的笑容几乎都维持不住了，“可是，这看起来没什么……”
“你是专家还是我是专家！”马明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石教授毫不给面子地打断，“我前不久才从国外考察回来，对这项技术的掌握，在国内绝对是领先的。我说这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
谁都没想到，石教授竟然是这种态度，如此强硬，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
马明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而肖岚则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随后依旧是一脸温和地说道，“石教授，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石教授看了眼肖厅长，态度依然倨傲，却不像是刚才对马明远那般毫不客气，“当然有问题！说了他们也不懂，等我彻底改进方案之后，咱们再商量，从部里拿出来一个方针！”
肖岚脸色沉静，终究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此时，在场的人中，脸色最难看的就属邓阳县的几位领导了。
本来以为这是一次绝对毫不费力领取政绩的时机，岂料竟然会惹怒了来自国家农业部的教授！
尽管心里不舒服，可他们全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自然不会把这点儿情绪摆在脸上。
石教授见没有人反驳他的话，才又重重一哼，“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几个农民随便捣鼓就捣鼓出来的。要是几个泥腿子农民都能设计好这种技术的话，那还要专家干嘛？还要我们去国外考察干嘛？真是乱弹琴！不知道天高地厚！”
石教授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脸色一变。
农民？甭说是肖岚厅长了，在场的那么多官员，上一辈有几个不是农民的？农民又怎么了？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劳动吃饭，凭什么农民就要被鄙视？
只是，他们身在体制中，就算是再委屈，也要求全！
不过，这些官员不敢吭声，可不代表许志杰也会忍气吞声。
许志杰的脸色微微发青，“石教授，沼气计划到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你指出来。否则的话，单凭你一句话，就要否定我们的劳动成果……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许志杰如此口气，立刻就惹怒了石教授！
“年轻人，别太骄傲了！你这沼气池建得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的，但是你知不知道其中问题很大？这要是出了安全事故，谁负责？你能负责吗？小小年纪，别以为干出点儿成绩了就自以为是，这天底下你不懂得还多着呢！这沼气推广方案，不停也得停！”
石教授说完之后，冷哼一声，又看向邓阳县跟过来的那几位领导，“不是我说，咱们地方上的干部也太浮躁了，什么事情都没拎清楚呢，就随随便便通过这个通过那个！你们是政府干部不假，但是这专业上的东西你们根本不懂，真真是乱弹琴！”
石教授这话一出，顿时，邓阳县和星河市里跟过来的干部，那脸上全都是一阵青一阵白！
他们再怎么样，也是掌管一方的父母官啊，掌管着几百万或者是几十万的人，就这样被一个国家农业部来的教授给批得抬不起头……
丢人啊！
许志杰的脸色僵硬无比，眼眸中更是几欲喷火。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上位教授什么德行，但是今天这位，也太过了！
先是骂农民是泥腿子，不成事，又骂地方上的官员有眼无珠！
许志杰已经快要被气炸了！他虽然看起来还算温和，但是实际上内心里的傲气一点不少！否则的话，他也不配跟陌以安合作了！
他冷冷地看着石教授，“石教授，我不认为我的沼气池有什么问题！就算是要一竿子打死，也好得给我个理由，否则，我不服！”
没错，他倒是想听听看，这位石教授到底认为他这沼气池有什么问题！之前，陌以安已经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有的地方他还专门查了一些资料，问了一些熟悉的师兄！这其中，不乏在国外留学的师兄！
许志杰一向都是个思维缜密的人，安全上更是慎之又慎，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的沼气池有什么安全隐患！
陌以安就在人群中，看着一脸冷色的许志杰，她的唇边却是掀起了一抹笑意。许志杰，果然没让她失望！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许志杰闷不吭声，什么都不反驳，那她可真要考虑考虑他是不是适合做接下来的事了！
“你还有心情偷着乐啊！”
就在陌以安注意着场中的情况时，耳边忽然响起来一句话。陌以安转头一看，原来是白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陌以安的身边！
陌以安又是一笑，也不解释什么，只是她眼底忽然闪过了一道利芒，无人看见！白笑过来了……呵呵，真好！
石教授没想到，地方上的官员都被他训得哑口无言，这个毛头小子竟然还敢出言挑衅！
“你是这个沼气池的设计者和建造者？”石教授眼神轻蔑地打量着许志杰。
许志杰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他知道陌以安不想站在公众面前。
石教授顿时就嗤笑一声，接着说道：“行，你想知道原因，我就告诉你！让你看看一个泥腿子农民，跟专家之间的差距！”
许志杰脸色阴沉，“洗耳恭听！”
石教授冷哼一声，“首先，你这沼气池为何要涂成黑色的？好看？还是吸引眼球？”
许志杰淡淡地看了眼石教授，语气平淡，“第一个原因是醒目，第二个原因是黑色吸光，可以增加沼气池中的温度，加速沼气原料的腐化，更快更多地产生沼气！怎么，石教授，这有什么不对吗？”
石教授脸色一青，嘴唇哆嗦了一下，才硬着口气说道：“没错，黑色是吸光聚热，冬天的话会增高沼气池的温度加快原料的腐化，但是夏天呢？夏天沼气池内的温度过高，产生了过多的沼气，再高温，气体膨胀，你这沼气池岂不是要爆炸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由得你胡来？”
石教授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是脸色一变！
之前，在场的官员们也不明白到底沼气池在什么地方有安全问题。如今听石教授这么一说，众人都悚然心惊。要真是出了人命……那可真是大事了，政途上的一大污点啊！
顿时，众人又纷纷擦汗，幸好啊，这沼气池才建了一个，现在也到了冬季，不热！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许志杰，出乎所有人预料，许志杰的脸色非但没变，反倒是更平静了！
他的脸上甚至带了一丝笑意，“那石教授，你发现的这个问题，有办法解决吗？”
石教授脸上的傲气立刻又涌现，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解决办法肯定是有的，等我回京市之后，立刻就召集农业部上次出国考察的教授们一起商量，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攻克这个难题！所以，你们这儿的方案必须马上停止，直到我们把这个问题解决之后，才可以！”
石教授说完，在场的人纷纷点头！
许志杰的脸色却是丝毫不变，他又问道，“那石教授，除了这个问题之外，沼气池还有什么问题？”
石教授仿佛是对许志杰的态度很不满意，这个农村的泥腿小子，眼神中竟然连畏惧和敬仰都没有，而是平淡得再不能平淡了，这实在是让石教授那膨胀的自尊心，很受打击！
石教授冷哼一声，“问题多着呢！你这沼气池是建好了，可废渣问题怎么办？还有，沼气池里的原料放进去之后，就会沉淀，原料发酵不充分怎么办？你要怎么搅拌？这些都是问题！你们以为一项惠及数亿农民的沼气工程是小事，随便捣鼓下就成功了？哼，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许志杰轻笑一下，正准备说什么呢，陌以安忽然开口了！
“那是不是这些问题解决了，沼气池就没问题了？”
一脸的天真，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起来纯真而不谙世事，清脆的嗓音带着一丝雀跃和好奇，轻易地就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时间，随着陌以安的问题出口，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到石教授身上！
许志杰也笑了起来，“石教授，小孩子的话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心声，是不是这些问题解决了，沼气池的建设推广就没有问题了？还请石教授给个准话！”
046收购公司、无耻教授、再见故人
陌以安和许志杰的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住了，一时间，无数的目光投向石教授！
石金元教授脸色一紧，僵硬地点头，“是！这些就是沼气池面临的重大问题，解决的话，沼气池自然就可以使用推广了！”
说到这儿，石教授冷哼一声，言辞更为凌厉，“你们觉得这些只是小问题吗？我告诉你们，这才是大问题！是沼气池建设的关键问题！你们以为沼气池就是随便挖个池子就行了的？哼，一群无知的农民。这关键性的问题，必须要专家们开会解决，否则的话，沼气池就是个定时炸弹！”
就在这时，许志杰微微笑着开口了，“石教授说得没错，刚才那些问题确实是沼气池的关键问题！那这些关键问题解决了，沼气池就是完全合格的，对吧石教授？”
石教授得意地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许志杰也跟着点头，笑道：“这些问题确实很关键，从一开始建设沼气池的时候，我们就被这些问题给难住了！”
此话一出，石教授的脸色更为严厉了，“既然你们在建造前就明知道有问题，却为何还要执意错误下去？你们这是故意制造事故，情节极其恶劣！”
在场的领导们，脸色纷纷一变！故意的？这情节可真恶劣了啊！
岂料，许志杰忽然话锋一转，“针对这些沼气池建设的关键性问题，我们也做出了相对应的解决方案，保证绝对不会出安全事故！”
石金元脸色大变，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解决了？保证不会出问题？哼，我告诉你，别吹大话，这问题就算是交给我们教授组，没个十天半月，也甭想解决！你说解决就解决？你是教授还是我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