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
因为跟临时团队一起吃了饭,魏皎回宿舍时已经快十点,见到程芮芮热情拥上去,没想到程芮芮板着脸,拉
看書僦捯RοúSнúЩú(禸書屋)奌χγz了她去楼梯间,左右张望后,压低声音急躁问道:“那个江暮到底是什么人?”
不用看魏皎震惊中夹杂的茫然,她问完就觉得是废话了,这种事魏皎怎么可能知道。又确认了一遍四下无人,她才悄声说:“你集训前,我让人跟踪你了,在你过夜的公寓外等了一宿,知道了那人是江暮。两周前他自己开车上了六环,跟着他的人半路被交警拦下,又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关了五天,吓得我根本不敢电话里和你说什么。魏魏,这人太危险了,你别再继续了。”
魏皎沉思一会,说:“没事,罗承了解他,也只是劝我别陷太深。”
“你脑子被猪油糊了吗!”程芮芮一个激动破口大骂,按着眉心深吸几口气,才压着火说:“他去的地方肯定有大秘密,机关单位都在帮他保密,这个人和你我这种普通人的生活太遥远了,你跟他不是一个量级的你懂吗?”
魏皎倒不惊讶,点点头说:“他是国家重点发展人才,正常吧。”
程芮芮一脸看智障的神情瞪视魏皎一会,“上学期他回家照顾的病人就是你吧?我怎么没早点意识到……不是,他是混蛋吧!女朋友?拿这种手段捆住你?”
魏皎脚尖在地上踢来踢去,嗫嚅道:“我也……没当真啊……”
程芮芮不说话了,她叫不醒装睡的人。Π2QQ.C◇м
魏皎独自坐在楼道台阶上,给江暮发信息:“你是不是被人跟踪过?”
江暮回:“你指的是你妈还是你那个好姐妹?”
他什么都知道。
所以他早就知道魏月襄在看着,还湿吻她,牵她的手,抱她看烟花,让她在魏月襄盯牢她的情况下不加预警地叫她出门。是想看她会为他做到什么地步吗?
他也知道罗承在看监控,会找她,会听到那一切。所以才在做爱的时候打她吗,想让罗承心疼?
他还知道程芮芮找人跟踪他,早晚会把这事告诉她,也不抢占在华悦共处的先机向她解释。是觉得没必要和她做任何性交以外的沟通?
魏皎忽然觉得那天卫生间里的自己像个笑话,竟然产生了成功压制江暮的错觉,他是不是戏谑地旁观她张牙舞爪,是不是在偷笑着欣赏她不禁推敲的胜利?
她没有在程芮芮面前表现得那么坚定,只是不逞强她就连最后一个支撑都没了。
如果说一开始这只是有点梦幻的肉体游戏,那现在它已经失控成前路不明的太空漂流,孤独,浪漫,英勇有畏,看不到尽头。她会是永无回音的哥伦比亚号,还是向着目的地进发成功登月的阿波罗11号?
她对着通讯录漫无目的地乱划,看见三天前石沉大海的信息才想起贺沁。奇了怪了,心这么乱的时候,她反倒迷恋起更捉摸不定的事物,或许是与他之间的角逐能转移注意力,也或许是只有贺沁不会让她感觉到令人胸腔堵塞的情感牵扯,总之她想要他。
她试探性地告诉他,她回学校了。
信息不回,就打电话,打到第三次才接。那头闹哄哄的,像是夜店,放的音乐劲爆躁动。他问了声“干嘛”,魏皎说了三遍“想见面”,他都没听清,反复让她大点声。
第四遍她是喊出来的,把楼道的同学都吓得探头到楼梯间看。
贺沁摆明了明知故问:“见面干嘛?”
她轻轻说了个“做”。
不出意料,他又没听清,魏皎悄悄瞥了眼目瞪口呆看着她的外系同学,心一横,不管不顾地喊出来:“那个!!!”
心情莫名有点松快。
贺沁说:“求我。”
魏皎就又吼道:“求你!!!”
听见他那边响起的哄堂大笑,她反应过来,她被戏弄了。
“你拿我当笑料。”这回的音量正常了。
贺沁笑笑,“你以为谁都能和我睡?收你点利息。”
魏皎听见有个声音尖酸张扬的女人在讥讽她:“你越来越不挑食啊,上赶着的也瞧得上?不是什么借杆子上爬的外围吧?”
贺沁没反驳她,反而对魏皎说:“听见没有,你太主动了。”
她哼一声:“主动有什么不对?”
“就这么饥渴?”
他是故意贬低她,想看她什么反应,没想到她回答得无比认真:“是,我今晚很想要你,只能是你。”
顿了几秒,贺沁才语气森然地对那女人说:“当我面就侮辱我女人,你没疯吧?”
给魏皎甩下句“20分钟后校门口见”,贺沁挂了电话。他三天前收到信息,猜着今晚魏皎为了哄他多半一回学校就主动联系,特意坐在卡座最外侧,起身正要走就撞上个人,还没看清是谁,颧骨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他向一旁跌过去时想:有这个拳速让他无暇躲闪又会出现在这个场合的只有一个人。
果然,站稳后一抬眼就看见怒气冲冲的沈时元,他看样子还想打,被酒友们拦着。
贺沁冷着脸,语气颇为不悦:“你喝多了?”
沈时元红着眼,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问道:“她为什么会非你不可,为什么只能是你?”
夜店太吵,贺沁的听筒音量很大,沈时元都听见了。
他满不在乎地说:“我怎么知道,你问她啊。”
这话一出,谁都拦不住了,沈时元甩开架着他胳膊的俩人冲上去,揪着贺沁领子说:“给我看你们俩的聊天记录。”
贺沁皱着眉头去扳他的手,“松开,她还等着呢。”
“贺沁!你他妈不就想睡她吗?没她你也多得是女人吧?”
贺沁冷眼看着沈时元,漠然道:“你不是只想睡她?那你想干嘛?”
沈时元被说怔了,慢慢松了劲,贺沁逮着机会摆脱了他,说:“想追就去追,别跟个怂蛋似的就知道逃避。”
临走,他指了一圈人,警告道:“都看好了他,别让他又醉成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