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此去泉台，未曾知返
黑暗像是一块不经雕琢的黑色宝石，在古东平记忆最深处最隐秘的地方流淌。
神州大陆广袤无垠，有无数传说故事，此刻状态，如同他读过的一部传道书，上面曾言人的意识，可以分为初识，真我，真识。
随着人的成长经受大量情感风暴，前两者是繁杂且无法理清的。而最后的真识却是人的一点灵光，在灵魂最深处。
那部传道书多是臆想，灵魂之事谁又能说清？但是古东平要是将自己的意识分为三个方面也未曾不可。第一部分就是每一天的经历，由感知向意识延伸，最后化为了记忆。
这一记忆中的大部分东西无用，其中重要的会沉淀下去，变成人心中刻苦铭心的记忆，或是带有强烈情感的记忆，例如悔恨、恐惧，或是遗憾、疑惑。
最后的一点，记忆中的重中之重，可能当时的自己意识不到，但是意识锻造了记忆，记忆铸就了强大的习惯，一点真识早已烙印在了脑海。
此刻，他弃车保帅，为了不让神器黄泉灌输的繁杂念头，把他所有记忆攻占，失去自我，古东平最外层的记忆已经消失。这部分记忆消失之后，他知道有些事情发生过，但是无法想起。也许永远都难以想起。
重生的疑惑与传承的记忆，在他灵魂的第二层，如今黄泉翻阅攻占的就是这一层。只是古东平与他都没有想到出了意外。
记忆的节点停留在古东平第二层记忆的最深处。层次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但古东平有一种预感，这就是最后的防线，一但让奈何桥恐怖的意境触及到他最深处的东西，自此他也就不是他了。
也许还是他，却不是现在的他，也不是他自己的想成为的他。这个节点也是他拼着自爆也要一搏的节点。只是似乎不需要，他拼命了。
他的记忆停留在这里，黄泉所看到的记忆也在这里。
自从奈何意境加身，古东平和黄泉之间就有一种神秘的联系，很难说得清为什么，就像是他知道古东平在想什么，古东平也能通过某种特殊渠道了解他的念头。
当然古东平的记忆如同翻书供黄泉翻阅，而黄泉的记忆却只是此刻的应激反应。不过即使是简单的应激反应，古东平对心中许多猜测也有了一些答案。
首先柳荣观一定不是原来的他，柳荣观不可能知道如此多的隐秘，即使是重生而来，或者说神秘觉醒窥探了时光长河异能的他，也不知道天地大变最后发生了什么。
人族历史，算着最黑暗的奴隶史可以追查的也不过是万年，其中最清晰的是帝国鼎立千年，万年之前几乎不可考。
千年与万年的节点之间的历史多有遗失。如果说万年的节点跨度叫做夸张，那此刻与他形成的神秘联系的“柳荣观”又是何等的存在？难道他是创世之初的某种人物。
既然如此，那人祖、武祖、圣女，以及让“柳荣观”避之不及的霸王又是何等存在，若是他们是统一等级的存在，那天地是否只是他们的一盘棋。
若天地只是他们的一盘棋，武者修炼还有何用？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有些时候见到的太多，知道的越多，层次不够心生绝望也未尝不可。
好在此刻古东平意识已经衰弱，无法进行复杂思考。
通过连接两端的神秘感觉，古东平的记忆呈现在黄泉意识中，那是在介仁山的后山位置，古东平仰头望天，然后见到了一个大汉。
画面定格在这里，大汉似乎看了他一眼，又似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此刻古东平知道大汉做了很多事。
那是一点亮光，极致的金色光芒，比之初生太阳还要闪耀，融入了他的身体。此刻，这点光芒透出，黄泉大叫“霸王，手下留情！你的传人我不会伤害，还望霸王看在昔日情分上能够放我一次！”
“他不是我的传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我要是寻觅传人我还是我么？”
金光中一道念头闪烁“另外我也不是霸王，不过是他留下的一丝印记而已。当日我见他牵连甚多，武祖阴影，圣女福泽，这些终究会有一劫，既然都是死去的人物，又何必要留给当今人以祸害？”
意识转化瞬间在瞬间，古东平与黄泉此刻都感知到那点金光传出的意思。
黄泉闻言道“我知道，我等是已死之人，不该如此，霸王，饶我一次我发誓再也不会深入世间，只愿封闭于神器之内。”
“你还是不明白。你不过是一神器，不是当日那位圣府至圣，如你是他，他只会一死了之，也不会向我主体遗留在天地的一缕意识求饶。你以为不是他，其实心里还是他，可惜你终究不是他。”
虽只是言语交流，迷蒙中的古东平也能感觉那道金光言语中的不屑，“至圣早就已死，你不过是他停留天地的那抹执念。转生神器，混淆乱世。既然如此，在当今之势，大道当开，你便不要留了吧！”
“你说我不是他，我不过是一神器灵念，想要由死转生，现在已经做到了，霸王你是英雄，我不是曾经残留，你是不会抹去我的？”黄泉突然泣不成声。
旁观的古东平无法理解为何刚刚冷静绝情的人物，会有如此姿态。金光下一道意识给出了答案。
“由死转生的也应该是黄泉神器的灵性，而不是你这一抹执念，要是灵性我自不顾不问。神器转生本就万难，阻人道途之事我不屑也！可你不是！你见我就失了冷静，实则就是败亡意识的恐怖，你也不过是一抹残念，至圣若在，只有恐惧，却不会不堪，也就是你这残缺执念.....”
“够了，你也不过是一抹残念，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至圣也想活，要不然也不会有神器黄泉。只不过他没有你疯而已。你这个疯子，诸天万界，你不此内，你本可万世不灭，却做损人不利己之事......”揭穿了跟脚，让黄泉再也忍受不住。
“罢了！你说的对，我不过是一抹残念，要不然也不会和你废话.....”金光中意识哈哈一笑，竟然再也不多言，猛地一闪，就要穿过黄泉的身子。
“不要，我有残念转身的方法......”
“你要是说有让我再与至强一战的方法，说不定我就违了本心，可惜......”空荡荡的空间之中，一丝余音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