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挖墙脚
“嗯，你的看法倒是与我相合……”
聂士成沉声道：“鸭绿江防，旅顺口、威海卫，三地都是重中之重，日本国小民弱，不利于持久战，拖上一年时间，足以将他们活生生的拖死，此乃上策；至于率领水师直捣黄龙，太过凶险，只怕朝廷不会同意，李中堂也不会同意的……”
袁啸点头道：“既然如此，聂大人，就看你们能不能守得住了，勠力同心，方才能够捍卫疆土，一盘散沙，搞不好，连北京城都要让人家给端了……”
聂士成听了袁啸的话，登时茅塞顿开，苦笑道：“剑歌，你真的不在考虑一下入朝为官？以你的能力，未来必然能够接过李中堂的衣钵，执掌大清洋务执牛耳啊……”
“不必了……”
袁啸摆手道：“聂大人，我已经说过了，在一旁协助你倒是可以，但是，绝对不会入朝为官，一旦官袍加身，那就身不由己了，身上有了太多束缚，在战争之中，反而难以展开手脚，您就不必强求了……”
“好吧……”
聂士成突然说道：“剑歌，可不是老夫要挖你的墙角，如果你不愿意入朝为官的话，能不能将你的几位得力干将让给我？”
袁啸神色一愕，问道：“得力干将？”
聂士成连忙陪笑道：“剑歌，你也知道，如今不光是我的芦台练军，即便是其他的淮军，都是普遍缺乏训练啊，特别是西洋式的军事训练，我在激战之中留意过，这些人的战术素养，个人战力，洋枪洋炮的应用，都有过人之处，我就是想向你接一些人才过来，主持我军中的训练，当然如果他们愿意为朝廷效力的话，官职不用你操心，都包在老夫身上了，多高的官位不敢说，把总或者都司，乃至于游击参将，也不是没有可能……”
啧啧……
袁啸嘬嘬牙花子，苦笑道：“大人，您这挖墙脚可是都挖到我床底下了啊……”
“剑歌……”
聂士成苦苦哀求道：“如今大战在即，我手下得力的干将实在是不多啊，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向你求援了，还请剑歌务必要答应下来……”
袁啸沉默片刻，笑道：“好，既然大人都拉下脸皮了，在下如果不答应，也实在是难以说得过去，在下就答应将其中几个得力干将交给您，而且放他们入朝为官，担任军职，不过，大人，丑话我可说到前头，我手下的这些人一个个可都是桀骜不驯之辈，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既然你要用它们，那就请放开手段，让他们大干一场，我保证他们会给你满意的结果。”
聂士成连忙点头道：“这个是自然，这些人老夫求都求不来，好不容易求来了，如果束之高阁，岂不是暴殄天物吗？”
袁啸接着说道：“大人，我给您一个建议，这样，我将我麾下的张庭、邓亮、唐宇以及一个小队的兵力交给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放在一个步兵营，或者两个步兵营之中，直接由您统率，除了您之外，不收任何人节制，以他们十个人的力量，帮助你在短期内，将一个步兵营的战力提升一大截，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如果你将其分散在各个部曲之中，上面有人节制，下面有人掣肘，他们初来乍到，只怕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给你添乱的……”
聂士成咬咬牙道：“我的芦台练军都已经到了平壤，这样，我将我的老前营交在他们的手上，让他们给调教！”
袁啸连忙说道：“大人，您的副中营与老前营已经具备了相当的战力，比之日军也不遑多让，即便是交在张庭等人的手上，也不过是更上层楼，更何况您那些嫡系将官怎么办？依我之见，不如您从您的古北练军三营之中抽调精干力量，集中于一营，交给这些人，以唐宇为营官，张庭为副手，邓亮等人，分任哨官，利用两个月的时间，为你训练出一支新的军事力量来，其他不敢说，凭着他们这些人的能耐，为你调教出一支超越老前营、副中营的武力来，应该不在话下！”
“好，就依你的主意！”
聂士成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战事要紧，只要是能够真的保住朝鲜，击败日军，不要说给这几个人官职，哪怕是将总兵让给袁啸，聂士成也绝无二话，可惜，袁啸不干，即便是袁啸答应，只怕朝廷也很难答应啊……
“张庭、唐宇！”
袁啸喝道。
前面的张庭与唐宇连忙回过身跑了过来。
“老大，有什么吩咐？”
袁啸沉声道：“适才聂大人与我商议，想要我举荐你们弟兄进入淮军，担任军职，如今国难当头，我也不好拒绝，所以已经答应了，唐宇，将你们小队所有成员全部交出来，交给聂大人，聂大人会向朝廷为你们任命官职，你们可要给老子长长脸，好好干，如果让老子丢了面子，有你们好果子吃！”
呃……
两个人登时傻眼了。
“老大，您、您这是做什么？把我们逐出家门？”
唐宇脸色涨得通红，急声问道。
“放屁，谁把你们逐出家门？”
袁啸笑骂道：“你们永远都是我的人，大门永远向你们敞开，随时可以回来，不过，那得聂大人同意才成，记住了，帮助聂大人训练将士，可不要让我失望！”
唐宇嗫嚅道：“训练将士，我们能行？”
袁啸脸色一变，喝道：“混账话，跟着我这么长时间，如果连练兵都不会，那要你们还有什么用？我怎么教你们的，你就给我怎么练兵！给聂大人练出一支百战百胜的精锐，为国效力，狠狠的揍小日本，你们应该知道老子心里到底有多恨小日本！其他的不用你们管，出了事情，聂大人自然给你们兜着！”
聂士成躬身道：“诸位，老夫可是拜托了，还请诸位贤弟能够助聂士成一臂之力……”
张庭眼睛眯缝了一下，笑道：“聂大人说的哪里话，既然我们老大交代了，那我们自然是全力以赴，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