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他?是哪个他?她他它?
周海逸:“他是谁?”
金晓蓉忽然不动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眼看着就要问出些东西,周海逸有些着急,想起那副莫名其妙的画,“他是谁?是闯进你家的人吗?你家里为什么有我的画?”
金晓蓉张开了嘴,周海逸凑上去听,一声尖叫直冲他左耳,刺得他耳朵里‘嗡’的一声,脑子一片空白,懵了。
杨昌远反应很快,猛得上前按住人,叫了几声,金晓蓉不管不顾的大声尖叫,连房门外守门的人都冲了进来,几个人上手都按不住,无奈之下,杨昌远只能按铃,医生进来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金晓蓉才安静下来。
周海逸自然待不下去,被杨昌远拽出病房时,他耳朵里还是嗡嗡嗡的响。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周海逸说。
杨昌远没说什么,打了个电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也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隐约提到了金晓蓉的名字,杨昌远嗯嗯了几声,皱起眉,挂断电话后表情都不怎么好。
周海逸:“……新的线索?”
杨昌远没有说话,周海逸又追着问了几句,才转过头。
“涛哥那边有了新的发现,金晓蓉家不像是正常的入室抢劫,虽然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但贵重物品都还在,走访显示她在出事前一周忽然回家不上学。”
周海逸想到金晓蓉提到的‘他’,“不是为财……她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家里人因此被灭口了?”
“可能吧。”杨昌远皱眉思考,像是不想多说。
“局里那边是不是要多派些人过来保护?” 周海逸望向病房门,“说不定那些人还会再回来。”
“这就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了。” 杨昌远说,“你现在还是在观察期,案子这边就别深入了……”
“她都画我了,你叫我不要深入?” 周海逸反问道,“不搞清楚,我晚上能睡得着觉?”
他被调出重案组,现在想起那事就难免有些意难平,这几个月都是憋着。
“你别想了。” 杨昌远劝道,“涛哥也是没办法,你把人都弄死了,能不处分你?”
周海逸没有动,他想到金晓蓉那个眼神,脑中忽地闪过了几幅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张苍白的女孩脸上。
杨昌远:“你都不知道我早上看到画时,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我还以为你们要把我拷回去。” 周海逸除了惊讶,倒觉得还好,顺便开了个玩笑。
“哪能啊,只是有嫌疑,又算不上是什么要命的证据。” 杨昌远挥手,“她对你态度很不一样啊,之前女警过去问话都没这样,你真确定不认识她?”
周海逸也是一头雾水,刚张开嘴,就听到杨昌远肚子‘咕噜’一声。
“八点了!” 杨昌远掏出手机,“都忙活这么久了,吃饭吃饭!”
周海逸又看了病房门口几眼。
“看什么看?”杨昌远催促道,“让你过来做笔录就是最大的退步了,其他事情你就别想了,等案子弄清楚了,我会和你说。”
周海逸没说话,被扯着不情不愿的往电梯走,他觉得金晓蓉像是精神失常,又不像是。
和杨昌远在附近饭馆吃了份盖浇饭,绕回医院,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往上看。
夜幕降临,各处都打开了灯,住院部亮堂堂的,他这样看也看不出什么,看了一会儿,周海逸收回视线。
杨昌远拉着他,也不急着上楼,说是要饭后消食,绕着住院部走了几圈,转向另一边的半露天走廊,这走廊靠着小花园,正贴着住院部。
杨昌远:“现在医院也装修的好啊,还有花园。”
——啪
周海逸猛得转过头,那声音稍纵即逝,快到他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很快,他就听到了另一种声音,窸窸窣窣的,非常的轻,但可能是因为声源太多聚集在一起,有了足够的大小,才得以让耳朵捕捉到。
周海逸没有听过这种声音,既像是他抽纸时纸滑过抽纸盒发出的声响,可又是断开的,听着令人背后发毛。
那声音,是从露天走廊后的花坛传来的,那花坛没有灯,也许是去得人少,凭借着住院部上传来的灯关,也只隐隐照亮了一小块,更多的还隐没在黑暗之中。
周海逸转头想叫上杨昌远,然而头没扭过来,身体却自然而然的掏出手机,点开手电筒,就这么慢悠悠的往走廊走去。
手电筒的光线直射出去,拉成一条长长的灯柱,从攀岩缠绕在走廊石柱上的爬墙虎叶片中穿透而出,又被黑暗吞噬了大半,只能看清些弯折扭曲的轮廓。
——砰砰砰
他心脏怦怦直跳,意识到眼下的情况不太对劲。
而手中的手机往一侧扫去,灯柱晃过石柱,穿过花坛,落在了对面的住院部墙上,投射出一团圆形的光圈。
灰白的外墙壁上,黏附着一块凸起的圆形‘污渍’,凸起的污块上下起伏,仿佛是某种活物。
周海逸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并不是污渍,而是一块由长细黑虫盘错纠缠而成的‘虫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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