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的妈啊,你们两个真复合了?”
大中午,余佳期飞车蹿到陆言的家里,劈头就问。
陆言窝在沙发上,她穿着宽松的运动服,扎着丸子头,脸雪白,脚雪白,气色红润,一身被娇养出的慵懒。
“说话啊!”
“哦,我是被逼的,你也看到了,微博不是我发的,是陆淮强迫我的,反正我解释也没人听,就这样吧。”
“不是说是你把陆淮从生日宴上绑走了吗?”
陆言翻了个大白眼:“我把他绑走了是想跟他理论,解救他,不想他跟宋心贝在一起堕落了,最后我看他太可怜了,我就把他给睡了,结果他非要我负责。”
“……现在论坛上都在骂你们两个是神经病,渣男配贱女,一对精神病赶紧锁死吧。”余佳期呲牙,歪到沙发上讲:“其实我也感觉你们两个太能折腾了,分分合合的跟玩似的。”
“随便她们骂,不想看别点贴不就行了,一面想看热闹一面又骂我,我谈恋爱关他们什么事?”
“陆淮跟宋心贝在一起就是为了气你吧?”
陆言没做声,是吧,不然陆淮就是精神分裂了,正常不都应该爱她吗?
余佳期拍拍她的肩:“反正你们相爱,怎么折磨都拆不散。”
陆言听了她的话,愣了一下表情就变了,她皱了下眉头,有些慌乱困惑。
身为富太太,别人家都是种些花草,黎华很务实,她家的小院种的是菜还有甜瓜,冰糖子绿条纹小甜瓜散发着淡淡的果香味,嫩得轻轻一掐就破皮,黎华摘了几个个大长得端庄的,特意坐车给陆言送去。
“尝尝尝尝。”
黎华亲自削了瓜皮,小甜瓜的果肉绿得鲜嫩,嫩得连籽都没长出多少,又香又甜又水,好吃得不得了。
“好吃吗?”
黎华笑眯眯问,陆言啃了一大口竖大拇指,黎华笑得心满意足,陆言吃了一个小甜瓜肚子都鼓了,黎华抽了湿纸巾递给她。
陆言看了看她,她默默擦干净手,忽然爬过去趴到黎华怀里搂住她腰。
黎华怔了一下,她用手指轻轻勾陆言的头发,心就软得不成样子。
“阿姨,您都不问我跟陆淮的事吗?”
陆言问她,她觉着很羞愧,黎华笑一笑:“有什么好问的,你们都小吵吵闹闹很正常,陆淮从前不懂事,现在也变得成熟学会了珍惜,我啊一点都不担心,你看,你们不就和好了。”
陆言笑了笑,她心情复杂,却又感到温暖,她抱紧了黎华。
晚上,有点风,6月天还算凉爽,陆言坐在小区公园的长椅上,呼吸着新鲜空气静静地想事情。
她坐在这里一个人静静心,理一理荒废许久的感情,她这几天心情都有些乱。
“你在这。”
陆淮走过来,他松了口气:“你坐在这里发什么呆,手机也不带,找你都找不到。”
“……”
陆言看着他走过来,他长得很好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看到他,心里会觉着安宁。
所以她可以毫无防备地跟他同居,肆无忌惮地跟他闹脾气,因为知道他不会伤害她,他跟别人不一样。
她还是喜欢他的吧。
陆言想,她从前没去想,现在想了,发现她不讨厌他,不讨厌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陆言想明白了,心里头就轻松了。
“怎么了?”
陆淮微微弯腰问他,担忧地皱起了眉毛:“被人欺负了,是宋心贝?还是工作出问题了,杜安安又找你麻烦了?”
“没有。”
陆言朝他伸出两条手臂,陆淮掐着她腋下轻松地将她抱起手托着她臀下:“怎么了?”他轻声问,她只有要脆弱的时候才会比较乖比较粘人,一定是出事了。
陆言摇摇头,头搭在他肩上:“陆淮,你要宠我,爱惜我,如果你再把我弄丢了,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陆淮静静地抱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不会再把你弄丢了,对不起。”
他低声说,声音有点沙哑,在她的耳侧克制地,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终于,肯原谅她了。
“我们回家吧,饿了。”
陆言讲,陆淮抱着她没有撒手,“我从小香居买了菜,有鲫鱼汤,你爱喝的。”
“嗯。”
陆言从他身上滑下来,两手捏着他的袖子扯了扯,嘴巴撇着:“你背我,我不想走了,我坐太久了腿疼了。”
她有好久都没有这样肆无忌惮地跟他撒娇了,从他2年钱犯了错,再也没有过。
陆淮鼻子有酸,他蹲下来背起她往家去。
陆言趴在他的背上,她心里很平静,也没有什么不甘和委屈。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她不畏惧未来,也不害怕会受伤害,她是陆言,她的人生很简单,快乐就好。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费家这一个多月的日子很不好过,项目被停,合作商闻风观望,竞标也接边受阻。
费乔的爸爸坐在沙发上抽烟,他憔悴了不少,瘦了好几斤,费家的生意接连受挫,他终于淡定不起来,开始恐慌了。
要知道大厦将倾,也不过是瞬间的事。
费梵坐在沙发上,脸色清冷,“喊费乔回来。”
保姆打电话,费灵楠坐在一旁,脸上挂着冷傲的表情:“我还真没看到出这个陆言这么有能耐。”
费乔正在跟宋心贝在海洋公园玩,他不想回来,费父招手接过电话,蓦然发怒:“滚回来!!”
费乔匆匆忙忙的赶回来。
“爸。”
“大哥。”
费乔缩着双肩站在他们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也知道费家生意受阻。
“去给陆言磕头赔罪。”
费梵淡淡地说,费乔涨红了脸:“我不——”
“那就滚出费家。”
费梵语气波澜不惊,费灵楠吃了一惊:“哥!”
费父静静的抽烟不出声,费乔的脸由红转为惨白,他嘴唇嚅动:“大哥,你什么意思?”
费梵抬眼看他,不紧不慢地说:“要么去给陆言下跪道歉,要么,从今天起,你跟费家断绝关系,放弃继承权,从此你不再是费家人。”
“大哥!”
费乔握紧拳头,浑身绷紧,他激愤的呼吸发抖:“就因为一个陆言,你就要跟我断绝关系?”
“那你告诉我你能救费家吗?”
“……!”
费乔喘着粗气,满脸通红。
“不说话了?你知道因为你费家已经损失了多少?费家现在还在爷爷手里,你哪来的资本去得罪人?难道要等我们破产了你养我们?你有那个能力吗?”
费乔想说有,又怯懦地讲不出口。
费梵淡淡地说:“不是为了陆言,是为了费家,要么,你去给费言下跪道歉,要么你跟费家断绝关系,祸是你惹下的,智商没有要是连担当都没有,那就别怪我看不起你。”
“……!”
费乔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只憋得眼睛通红,他终于受不了狼狈地哭出来:“我去,道歉!”
小香居的包间里,陆言穿着白衬衫,牛仔长裤,扎着马尾,她静静地坐在桌边。
费乔脸涨得血红,他羞愤的握紧拳头,手臂上的青筋都因为忍耐暴出了皮肤。
这一刻,他想夺而出,更想死!
陆言抬起头看向他。
费梵喊了一声,费乔呼吸急促,他慢慢地屈膝,终于跪在了地上,却是一句都讲不出来了,垂着头崩溃地哭出来。
费梵像没事人一样,一点也不为了自己亲弟弟被羞辱而不平,他讲:“陆小姐,费乔不懂事,真是对不起。”
“费先生请坐。”
陆言轻声说,费梵便坐下来,陆言看费乔:“费乔,是不是感觉生不如死?难过的滋味你也尝到了,你以为你只是羞辱了一个死了的老人,可是你羞辱的是我最爱的亲人。”
“行了,起来吧。”
费乔脸色惨白,他像个木偶一样动作僵硬地爬了起来,忽然扭头冲出了门外!他这一跪,折了他所有的傲气!
费梵锁了下眉毛,时琛急忙打圆场,陆言笑一笑跟费梵讲话:“费先生还是去看看他吧。”
费梵说了一声抱歉,出门去找费乔,他在小香居的店门口的路边看到了费乔,费乔蹲在地上抱着一株梧桐树,不顾一切地嚎啕,完全不要形象。
费梵站在他旁边,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他轻轻吁气开口:“受到教训了?记着,做人永远不要把事情做绝。”
费乔抱着梧桐树,握着拳头用力捶打树干!发疯一样又哭又叫发泄心中的屈辱!却是怎么都发泄不出去!
费乔已经跪了,陆言跟费家和解,目的已经达到了,陆言提前离开了小香居。
费梵送她到门口,回到包间,费梵跟时琛一起坐来,他突然拿起茅台倒了一杯一口喝干净。
他这个人比较自律,是很少喝酒的。
时琛问他:“怎么了,心里不痛快了?”
费梵低声吁气:“毕竟是我亲弟弟,阿琛你帮忙再周旋一下,别让陆言把这件事传扬出去。”
时琛笑着摇头:“陆言不是那种人,她外公是她至亲,费乔是祸到她的痛处了她才会这样,你放心吧。”
费梵点点头,那样就好,不然他怕费乔会受不了。
时琛尝着虾不错,喊来服务生再做一份他要打包带走,他又点了几个菜,一并都打包,费梵问他:“打包带给谁?”
时琛和家人关系一般,绝不可能带饭给时家人。
时琛微笑:“给佳期。”
费梵略略惊讶:“余行文的女儿?”
时琛点头,费梵蹙了下眉毛:“人倒是不错,余家跟时琛也算门当户对,你想要定下来了?”
“嗯,年纪不小了,该定了下来了。”
“为什么是她,其实你和灵楠。”
时琛截住他的话,摆摆手:“你的那个妹妹心里只有你,你就别往我身边推了,灵楠的性格也不适合我。”
费梵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