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深城于帆

  高铁飞驰着向南方去。
  傅华说要让人去深城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打的我的主意。
  不过我也想亲自去看看,我觉得贾树仁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真实,就像是雾里看花一般。先是他与柳婵的事儿我没弄明白,二来他在深城到底又都经历了什么,是不是如他所说的一般。
  我对他在深城的那个妻子也发生了兴趣,那个女人在他的嘴里仿佛就像是个巫婆,歹毒且无情,果真是那样么?
  我是带着刘方方去的,这小子有眼力,做事情也上心。
  “方方,笔迹鉴定那边还没有消息吗?”我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轻声问道。
  刘方方笑了:“您也太心急了吧,昨天才交给我办的事儿,要有消息估计也得等到今天下午了。”
  我叹了口气:“能不急么,这事儿可是关乎到我的恩师。”
  刘方方也大抵知道一些沈教授的事情,他说道:“沈教授对那个夏楠还真的长情,就算真的心存内疚,三十年呐,三十年很多的人或事都会渐渐地淡了。”
  我却不赞同他的说法:“你以为真像那些诗人说的那样?时间的恒雪真能够淹没一切吗?你错了,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开始怀旧,一些原本深埋于记忆深处的东西都会被他给挖掘出来,沈教授就是这样的例子,那些尘封的记忆一旦被开启,那就会变得清晰无比。”
  刘方方显然并不理解,他看着我:“这样啊?”
  我点点头:“人这一辈子有很多值得珍藏的回忆,只是平日里的忙碌让他暂时把这些回忆给忘记了,就如你吧,假如让你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无所事事地呆一段时间,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甚至连报纸书籍也不给你,那你能够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回顾人生,反刍人生中每一段你觉得值得咀嚼的回忆。”
  这回刘方方明白了,他说道:“一个人无聊地呆着确实会胡思乱想,这让我想起了曾国藩说过的‘慎独’吧?”
  我没想到这小子还看曾国藩,不过他说得也没有错,“慎独”确实也包含了这番意思。
  他又说道:“我真难以想像,像沈教授这样的心理专家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问题?”
  我淡淡地说道:“心理专家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警察也有走上犯罪道路的,所谓医者不自医,心理专家若是出现了心理问题,那就是大问题,而且更加的难以治疗。”
  “为什么?”刘方方问。
  我说道:“因为他们熟悉一切的治疗方案,除非治疗方案另辟蹊径,否则的话根本就没有一点效果。所以对一个心理专家进行心理治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刘方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就像警察犯罪,因为他对侦破的手段很熟悉,所以几乎就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想要抓住他就很不容易。”
  我说正是这个道理,正所谓医者不自知,不只是心理医生,就是寻常的医生假如对自己的病情很了解,一旦病情重一些,那么从心理上他就已经给自己预先做了判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该怎么办?”刘方方问道。
  我摇摇头,这事儿我也没想好,昨晚我就和甄珊通了很久的电话,对沈教授的情况做了一个预估,只是我们谈了很久也没能够找到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从我们的心里来说是不希望把沈教授送到精神病院去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想出一个有效的治疗方案,这套治疗方案还不能让沈教授给觉察出来,否则便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高铁的速度确实快,下午两点多钟我们就到了深城。
  因为之前就和深城警方联系过,深城市刑警队副队长于帆亲自到高铁站接我们。
  “坐了这么久的车一定饿了吧?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中午就将就一下吧,我请你们吃深井烧鹅。”于帆年纪不大,应该和我差不多,个头就比我高了许多,目测应该有一米八五左右,看上去很阳光,特别是他笑的时候。
  “客随主便,只是给你添麻烦了。”我说道。
  他摆了摆手:“千万别这么说,天下公安是一家嘛,我想要是我到了黔州你们也会这样招呼我的。”
  吃饭的时候我们谈到了田招娣的事情,他说田招娣的事情他知道,只是当时他们并没有把田招娣的死与那个自杀游戏联系起来。
  那年深城确实出现了几起青少年自杀的案子,不过在警方的调查中这几个青少年都存在不同的问题,警方就认为这些问题或许就是这些孩子自杀的原因,于是警方只是站在道德的层面教育了一下家长,并没有更深入的调查。
  “不过说到这个田招娣我们倒还真费了些神的。”于帆说。
  刘方方好奇地问道:“哦?这个田招娣的死有问题?”
  于帆苦笑道:“怎么说呢,当时田招娣死后是她的继父来认的尸,就是你们来函协查的那个贾树仁,当时他好像很是悲伤,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他只是田招娣的继父,并没有血缘关系,按说不应该那么难过才对,不过呢,这是人家的家事,虽然有些好奇也没有多问。可是过了没几天,田招娣的母亲,也就是贾树仁的妻子廖茹玉就来报警,说田招娣的死与贾树仁有关系,她怀疑是贾树仁侵犯了田招娣这才导致田招娣想不开去自杀的。”
  “哦?那后来呢?”我问道。
  贾树仁倒是和我们说过,那个女人,也就是廖茹玉怀疑自己和田招娣之间的关系,而他说他只是对田招娣很同情,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后来我们介入了调查,可调查结果却并不是这样。我们走访了他们的街坊,又暗中询问了他们家的一些亲戚,都说廖茹玉对这个女儿并不好,廖茹玉之前嫁过人,生了两个女儿,但男方家却有着很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两人离婚就因为廖茹玉不能给他传香火,不过虽然离婚,却给了廖茹玉一大笔钱,倒也让廖茹玉的下半生可以不为钱发愁。”
  这一点与贾树仁说的一致。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