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当年
古塔所在寂静。
森林也是一处神灵道场，不过这尊神灵并没有建立属于自己的图腾，是独自修炼的。
所以这座森林，这座塔，都是神灵所拥有的。
独立于偏僻之地，却有着绝世的修炼环境。
古塔外表古旧，内里却是妙不可言。
姜浩曾登台阶，看到过，里面满是凰纹，内有盖世杀神银凰在闭关。
说起来，他与银凰之间的关系，可寻觅到魔日横空的时候。
当时是他将被镇压在龙龟部落的银凰释放出来的，银凰已经被压抑的变成了嗜血杀神，差点杀死他。
后来的囚凰山脉，已然心平气和的银凰，却很孤傲的不愿意低头表示歉意，也不曾表示感谢，却曾给予他惊人的助力。
再往后，银凰来到西荒，住在昆仑山脉。
昆仑能够不被攻克，银凰居功至伟。
就是燕女皇后来崛起，都无法与他的功劳相媲美。
在恶魔入侵的最初期，是银凰一个人威慑恶魔，不敢踏入西荒的，也使得西荒成为短暂的平静之地，接纳着来自各荒的逃难者，壮大了西荒的力量，为西荒坚持到最后，打下了最夯实的基础。
可是，就是这般一个盖世绝伦的存在，居然迄今为止都不曾打破“囚天”桎梏。
他仍旧不曾成为无上天骄。
可是他的战力，甚至比无上天骄还要变态的多。
这很说不过去，却又是事实。
类似于明刀，未曾突破前，他的刀道助他逆转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银凰呢？
他是个谜。
因为他的战力强大到让燕女皇和无渊大魔之外的所有诸魔忌惮，虽然后来闭关，未曾碰上巫灼大魔和葬龙大魔等，却也说明他的恐怖。
姜浩来到这里，站在外面，不曾呼唤，不曾做任何事情，只是等待着。
三天后，石塔内传来一声萧索的叹息声。
姜浩知道银凰高傲的内心，是很难接受如今的现状。
曾经，他高傲的都不道歉，不表示谢意。
现在，他就更难接受这曾经眼里的蝼蚁，已然是他眼里仰望的所在。
站在高不可攀的地方，很难再去向别人低头的。
所以姜浩等了三天。
因为他知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银凰就已经知道了。
又过去半晌，石塔内才传来银凰的声音。
“进来吧。”
姜浩没进去，只是从眉心智慧池取出那根银羽，放在石塔前，道：“这是得自前辈之身的一根羽毛，也是助我屡屡打破危险，保命的东西，我有幸涅槃，这个羽毛也曾有蜕变，蕴藏涅槃之妙，希望能给前辈一点帮助。”
他说完，转身离去。
森林内寂静无声。
石塔内寂静无声。
唯有那根羽毛闪烁着银色的光辉，在石塔前，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一道身影走出石塔。
他捡起银羽， 记忆里的画面再现。
骄傲如他，都不禁唏嘘的道：“小子，你有心了。”
他拿着羽毛回归石塔。
两日后，石塔内传来欢喜的声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 ***
接下来的日子，姜浩在很多昆仑要地，禁地，秘地走动，他亲眼看到了很多，也处理了很多事情。
最后，他来到了石虎城。
没错，就是石虎城。
自从姜浩的凰子身份曝光，石虎城就被直接挪移到了这里。
并且，姜浩最早出身的青林部落，也被挪移到了石虎城内。
石虎城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城墙上的魔血，已经黯淡的快要看不到了。
城内街道依旧。
他在这里，更是看到了熟悉的人。
玉美人，明刀，云山，盗稽等人都在。
曾经石虎城并肩作战的人，如山虎部落族长虎风，星火部落族长星典等等。
只不过，他们都已经苍老。
天赋有限，大巫难证，即便有资源支持，也止步于七八品境界而已。
虽然有的寿命达到了二百岁，当年业已五六十的年纪，而今过百，苍老之态开始浮现。
看到他们，姜浩更是忘不掉当年的所有。
大家相见，畅谈过去。
众人也是感慨万千。
盗稽，明刀，云山等尚有战事要参加，待了一天，便早早离去。
只留下姜浩。
那一天晚上，虎风族长喝醉了，他又一次将曾经众蝼蚁逆天屠大魔的事情说了一遍，有孩童儿记得，这是他第一千八百六十三次重复了。
但是，今天虎风族长更是告诉他们，当年他年少时候，曾经威胁过姜浩，吓得姜浩不敢出门，惹来一片哗然，还有姜浩的微笑承认。
这一夜是虎风族长最痛快的一夜，也是他一生最美好的记忆之一，更是他这一生最后一次见到姜浩。
他的子孙们还记得，当他老的时候，仍旧念叨着那过去的一幕幕。
*** ***
姜浩在石虎城内待了半个月。
期间，他驻足在城头，驻足在楼阁，驻足在虎碑前，很多次。
他忘不掉当年的一切。
忘不掉战死的虎怒族长，田北副首领，还有那位曾经他费尽心力才救过来，却遭遇大魔袭杀的羽阳殿主，还有那位宁可自杀，也不愿意被魔化的羽浮。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所有的热血，所有的奇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经历，都成为了记忆，埋在人的脑海里，慢慢地褪色，以至于最后终将忘记。
姜浩最后去了青林部落。
这个他初来乍到的部落，如今早已繁盛了，部落中诞生了大巫，但是那个曾经爱护他和小兔子，并且忍着心痛不留下他们守护部落，将他们送出去的族长青阳，却早已老死多年。
姜浩在这里只待了一天。
不是他不想，而是待不下去。
部落虽然繁荣了，强大了，可是当年还活着的人，却只剩下了他和小兔子，余者都已老去，他们是凡人，生老病死终究是必然的规律。
可是，小兔子却变成了月妖。
这让姜浩倍感孤独，难受。
他离开石虎城，走到远处的山巅，任由凛冽的山风狂澜，他自岿然不动。
许久，一道白影飘然而至。
是月妖。
自从西海的战事成了定居，月妖就回来了，待在青林部落。
“我经历了她的一切，却找不到曾经的半分感觉。”月妖道。
姜浩道：“因为你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