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真相
背叛，不可饶恕！
当年的一切，本可如过眼云烟，但那一场背叛，那一场触及逆鳞之举，彻彻底底的激怒了姜浩，以至于数十年无法忘怀。
姜浩扪心自问，这样的一个人，某年某月某日，会否再来一场背叛？如果会，那该怎么办？带来的灾难，谁来负责？
尤其是，这个女人毫无底线。
既然是在昆仑瑶池，以她如今无敌大巫之能，又是在一个对他怨恨仇视如此之重的一脉图腾之中为尊，唯有永久解除后患才可。
姜浩迈步要入星宫。
有人突然开口道：“凰子若杀夫人，理由看似充分，可仍旧掩饰不住凰子心胸之狭窄，数十年仇恨，仍不能一笑而泯，世人当如何看待凰子？”
姜浩没回头，只是淡淡的道：“世人看到一个不完美的我，更好。”
人道，追求的不是完美，而是人与道！
何为人？何为道？
他也不知，只是遵循着内心。
遥想当年，为给箭啸虎复仇，登北荒，战北绝凶门，围困玉天人，他曾历经劫难，循着自己的心，做出了决定，成就的神耀巫师，整个过程，说到底，只为四个字，那便是……快意恩仇！
若连这个都搞不定，谈什么念头通达？
姜浩迈步踏入星宫。
宫殿内，星光熠熠，这该是某一位神灵的行宫，归去之后所留，成为桃花夫人的修炼之地。
恰是在这里，桃花夫人方才能有那么大的提升。
曾经的她，在大巫层次平平，并不出众，至少在姜浩认知的大巫层次中，是如此的。
现在的她，足可媲美觉醒八成三的古魔子战力，已然非常的出众，当时之中，不算恶魔与四大禁忌之地的人，她有机会冲击前一百。
“凰子，你比我想象的要差的多。”桃花夫人就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丝毫没有怯弱的样子。
星宫内还有些许人，基本都是她的亲人，弟子之类的，实力也都不俗。
这些人分列两旁。
看到姜浩，哪怕是受到桃花夫人强大的抵触情绪，甚至是憎恨的意志影响，仍旧生出要弯腰行礼的冲动。
这是本能，更是姜浩如今无上威望的展现。
“哼！”
桃花夫人冷哼声，才将他们惊醒。
“你的眼里我如何，与我无关。”姜浩淡淡的道，“在我的眼里，你若活着，我便不安心，心有不快，念头不通达。”
桃花夫人嗤笑道：“还不是为了你自己。”
姜浩疑惑道：“为我自己，有何不对？”
这反问的桃花夫人面色微滞。
“我拯救大荒世界，是本分；我为我个人而战，与这个有什么区别吗？哪怕是我为了我自己念头通达，不留下内心的不畅，便来找你复仇，又怎么了？我觉得这很正常，你要杀我，我便杀你复仇，有什么不妥？”姜浩一句句的反问，让桃花夫人哑口无言。
一直以来，世人传颂中的姜浩是仁慈的，是拯救苍生的英雄，是大度的，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可是，当姜浩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给人感觉像是颠覆了之前的形象，却有好像没有颠覆。
之前的那些个形象，太高大，太伟岸，太不真实。
现在这个，却才像是血肉之躯，是真正的人。
“是我把你想得太伟大了。”桃花夫人自嘲道。
姜浩道：“是你自己怕死，始终希望我能够一笑泯恩仇，却从未想过，自己犯下的错误，去改变，去后悔，试问这样的你，我凭什么要饶恕。”
桃花夫人豁然站起，喝道：“姜浩，你今日一定要杀我不成？”
“是！”
姜浩的回答非常的干脆。
桃花夫人握紧拳头，咬着牙，两眼闪烁着凶光，身上澎湃着力量，她要反抗，她不想就这么死去，她历经了多少的磨难，才能有今日的成就，她更加知道，以她如今的大巫状态，一旦证道为神，只要顺利，未来成就大神，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冲击大神之上都有很大的希望，这是何等璀璨的未来，她怎愿意去死，所以她知道姜浩归来，更是滞留在昆仑瑶池的时候，她就已经提心吊胆的准备。
这座星宫，都是她力量的呈现。
她想要反抗，做最后的挣扎。
可是，看到姜浩的时候，她居然怎都无法生出死战的决心，不是她想死，不是她想认输，而是她的眼里，姜浩仿佛比她见过的地神还要伟岸不知多少，仿佛地神在他的面前，都如蝼蚁，她谈何抵抗。
姜浩就这般淡漠的看着她。
两人对峙了仅仅片刻，桃花夫人就承受不住，无力的坐下来，面色苍白，身体都有点颤抖，她仍旧倔强的咬着牙道：“姜浩，让我死个明白，为什么我会有着必杀你的信念？为什么汐乌大神一脉的所有人，都天然的憎恨你，这是我问的，也是为这一脉的所有人问的。”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们几十年了。
汐乌一脉的人都在门口，听着。
他们也费解。
因为他们无论怎样调查，都无法知晓这个答案，甚至连诸神仍在的时候，也没有神灵可以给出解释。
只因为知道的人，都被抹掉了记忆，连汐乌大神都不例外，只是他自觉被羞辱的太厉害，记忆抹掉，仍旧浓烈的留在他的心里，才会造成后来的一切。
姜浩有些感叹，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是不想说，而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说，却又因此引发很多没必要的事情。
也许没有当时的抹除记忆，就不会有如今桃花夫人的境遇。
但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要面对。
他略作思索，还是将当时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也大概也是昆仑瑶池的人记忆里缺失，被修改过的部分。
只不过，有些内容不能说。
譬如金凰图腾。
这仍旧是一个秘密。
大荒世界每人只有一个图腾，唯有他是三个。
他略作了修改。
只说是触动了第一代瑶池金母所留下的机缘，方才翻转的人生。
最后，他说道：“一个大神，被一个三品境界的凡人羞辱，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却忘记了他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恶劣，低劣，连一点为神灵的尊严，品性都没有，只记得这份仇恨，这份羞辱在骨子里，哪怕是被抹掉记忆，仍旧在，甚至不惜传给自己这一脉，你们的汐乌大神，真的很可笑。”
得知大部分真相的汐乌一脉的人，都怔楞在那里。
他们无法相信，自己本能的仇恨来源，居然是这样。
桃花夫人愣怔怔的坐在那里，两眼无神，好久，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是那么苍凉，无奈，悲哀，最后笑着笑着，却没了气息。
她选择了自杀。
姜浩转身离去。
星宫门口，站着汐乌一脉的大巫们，密密麻麻，足有上万之众，挡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