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遵循
直至那人儿彻底消失在天际尽头，姜浩的眼睛仍旧直勾勾的盯着。
他的脑海中掠过一幅今生难忘的画面。
那年那月那个夜晚，那座城中的那场雪，真的好美，只是从此不再有。
“命运弄人。”燕女皇带着一丝伤感的声音响起，“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
姜浩的眼中这才恢复一点点的光，重新看向这场血腥的战场。
“你还下得去手吗。”燕女皇再度抛出这个最是扎心的问题，还是在这个最是扎心的时候。
姜浩只觉得燕女皇好狠，总是让他难受，一次次的辛辣问题，比她的剑还要狠辣，杀的他心难宁。
姜浩也知道，他必须面对。
燕女皇道：“回头看看，你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听到的，做到的。”
姜浩缓缓转身，看向来路。
天地仿佛再度变得没了色彩，只有他走过的路是带着光彩的，道路一直延伸到了与燕女皇站在一起的开始。
一个个的问题重新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的一次次回答。
他看到的血腥杀戮，他听到的死亡的哀嚎，他听到的疯狂的笑声，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这一刻汇总过来。
他仿佛经历了一场人性的拷问。
燕女皇的声音响起，仿佛缥缈若天音。
“大荒世界是一个大染缸，会将一张白纸染上怎样的色彩，不止是这个大染缸的问题，还有个人的问题。”
“也许，未来你会变得狠辣歹毒，你会变的霸气千秋，你会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你不再是光明磊落，你不再是君子，你不再是英雄，你是为了胜利可以舍弃一切的枭雄，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一句话。”
“永远遵循你的心！”
“因为我相信，你的心底永远都是纯净无暇的，你无论如何变化，都会有一颗赤子之心。”
姜浩静立在原地很久很久。
当外界的厮杀声再度传入他耳中，将他拉回现实之后，他声音有些低沉的道：“我变了吗。”
“不，你没变。”燕女皇道。
姜浩道：“可我的刀想要染血。”
燕女皇道：“那就去吧。”
两人继续向前。
历经这么长时间的杀战，战局早已是一面倒。
尤其是冰凰剑羽就在不久前，带领着不足一万人狼狈的逃回，宣告了五十万大军的全面覆灭，给予他们最为沉重的打击，更宣布八十多万的大军将投入到这个巨大的战场中。
人数多寡暂且不说，其中光是大巫就将近五万之众，这才是关键。
战争打的就是大巫。
大巫下饺子般的杀来，他们如何抵抗。
还有越来越多的部落涌入进来，掠夺资源，趁机搞事，使得大巫数量是无法估量的增加。
最致命的是，随着冰凰乘风带走冰凰图腾，使得很多堪称绝杀的禁地，秘地，底蕴等等统统无法应用。
还有很多可应用的，即便没有被提前破坏，面对如洪水般的力量，也无力抵抗，被一冲而过的垮掉。
最终，聚集了诸多部落的北绝凶门的外围力量，逃到了部落中的第一禁地，凰图冰原！
这座雕琢着冰凰图腾的冰原庞大，耸立入云霄，却还是被乌泱泱的人群给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凰图冰原上面的冰凰图腾被整体的覆盖，彻底的引发威能，绽放出惊世的凰光，甚至接引了天地间的一缕神威，那是部落中诸神留下的力量残留。
如此方才将他们守护。
有着保护，却也被斩断了逃离的希望，什么保命手段之类的统统没用，自身就被凰光废掉了。
所以他们都被困死在凰图冰原。
姜浩与燕女皇来到的时候，甚至有点看不到凰图冰原，实在是人太多了。
看上去，像是整个北荒都参与了这一战。
数量之众，根本无法估量。
他们花费了好些时间，才来到那凰图冰原近前。
两人直飞云端，站在与凰图冰原之巅平等的高度。
这里，昆沧大巫，云龙大巫等都在。
赤阴，青芒，听风者等等也都云集于此，可以说群雄大聚会。
大家都在等待姜浩两人。
透过凰光，他看到了凰图冰原之巅的人，数量还不少，足有大几十万，也是覆盖这个冰原大部分区域。
最顶峰站着的都是一些重要人物。
譬如说冰凰剑羽，只是他面色惨白，还在疗伤，显然是使用禁忌巫术带来的后果太厉害，就算是几十人相助，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恢复的。
看到他的惨状，再看看昆沧大巫风轻云淡的样子，就知道新老十大巫级的战力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的大。
当姜浩看到那一脸狰狞的面庞时，心底陡然涌动出无法遏制的狂烈杀意，那一瞬间，他极端的嗜血。
他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几步，独立于众人外面，凶狠的目光如刀的看着那人。
这人自然就是玉天人，北绝凶门的少门主，玉家三兄妹的老二，更是那个没人性的凶手。
“姜浩！”
玉天人咬得牙齿咯吱咯吱的要碎掉了，他那张本来俊朗的面庞也扭曲的不成样子，如果不是有人拉着，他就杀出去了。
“玉天人！”
姜浩凶厉的杀意澎湃激荡，喝道：“玉天人，滚出来受死！”
“我杀了你！”玉天人发狂的要冲出来，被大巫给拦住。
“你这个就只能对死人下手的孬种。”姜浩点指玉天人，“出来！受死！”
玉天人暴跳如雷，他发疯了。
对于他而言，姜浩带给他是毁灭性的打击。
因为姜浩，他的大哥小妹离他而去。
因为姜浩，他原本在北绝凶门中是少门主，是未来的希望，是人人敬重的，如今呢，北绝凶门的外围力量整个都要被摧毁了，就算是他们这些人活下来，也彻底失去称霸北荒的希望，这都是他之故带来的劫难，试问北绝凶门如何不问罪于他，这让骄傲自负的他，仿佛看着自己的大好前程被姜浩破坏的一塌糊涂，他如何不发狂。
大巫见状，强行施展巫术，让他冷静下来，更是喝道：“少门主冷静，你再不能好好表现，就真的很难再被认可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冷静，才能够展现出你的能力。”
巫术，言词劝解好半晌，才让玉天人慢慢地冷却，只是他的眼中满是令人胆寒的怨毒，凶残的盯着姜浩，他咬着牙道：“你要杀我？从前没有可能，现在没有可能，以后也绝无可能。”
他手一指那璀璨的凰光，挑衅的道：“这是最接近神的力量，是这百年神禁期间最顶尖的力量，而且源源不断的力量支撑，等你们打破时候，我北绝凶门的大军已然到来，到时候，我自会出去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