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3章 累了
第1523章累了
追求了半生的东西，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宇文衫并没有预想当中的高兴、低落或者沉闷，反而出奇的平静，平静得如同湖面，没有一丝涟漪。
“你我本一体，何必如此呢？而你的极限远远没有达到，你还能够继续行走下去，若是你能够有吞噬其它的资本，那么或许你可以代替我继续活下去。”
青袍人的声音很淡，很淡。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诉说着一件极为平淡的事情，无喜无悲。
“代替你？呵呵……你都感觉累了吗？”宇文衫淡淡的问道。
青袍人沉默着没有说话，累了？或许早已经累了吧！正如宇文衫之前说的那样，围在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向进城来。而对于他，城里和城外都已经走过了，除了一如既往的累了倦了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以前总是看得到城里城外的风景明媚，带着无尽的诱惑，引人入胜，前仆后继。
可是到了他现在的状态，早已经明悟了这一切的过眼云烟，明白这些光鲜风景之下隐匿的一阵阵苦楚，无论哪一边，只会证明一个事实，人生下来活着，只有短暂的快乐，剩下的全都是痛苦，这是无法改变的的宿命，谁都是一样的。
宇文衫见青袍人没有回答，顿时冷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生命比我悠久得多，所经历的也不是我所能够想象的，虽然你我一体，但是还是有着主次之分的，正如你说，我可以代替你活着，只要你愿意放弃的话，并非是一句空话，这一点我相信。但是你累了，我也同样累了，这世间之人的人生，带着那么多的沉重，让每一个走过的人，都背负着不一样的负担，咬着牙走着走着，到了今天，我的解脱已经来了。”
“你不用多说什么，我意已决，会去我该去的地方。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想一想，你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我知道，这些本不该我问你的，这会造就你的道心不稳，但是而今，我想你的道心早已经不稳了吧！”
青袍人深吸了口气，并没有反对宇文衫的说法。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曾经的他和现在的他，目标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而成就修士的初衷，也早已经被埋没到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面。
不忘初心，有时候只不过是自我的欺骗和安慰罢了，做得到的人寥寥无几，因为随波逐流尚且悲苦无数，而不忘初心的悲苦比之随波逐流还有痛苦十倍百倍。
“我明白，罢了，既然你已经选择了，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宇文衫轻轻的点了点头，他静静的看着青袍人，沉默良久之后，缓缓问道：“有个问题我不解，余观海和你是什么关系？他修炼的功法，就是归一道藏。”
“他？”青袍人提到余观海的时候，神色很是复杂，像似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一样，张口欲言，却又好似顾忌什么，最后依然没能说出口来。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你醒悟了我的存在，但是你我一体，却感觉不到余观海任何存在的信息，这是被有意抹除掉的存在，我能够猜测到余观海或许是你布置的重要一环，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余观海已经深入的追寻着你的存在了，若是稍有不慎的话，可能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余观海此人不简单。”
青袍人轻嗯一声：“此人何止不简单，若是他能够简单的话，就不会是余观海了。天下之大，余欲观海，呵呵……”
“什么？”宇文衫听到青袍人这句话，猛然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之色，颤抖着的手指指着青袍人。
“你……你的意思是……”
“嘘……”青袍人嘘声，指了指天空。
宇文衫见状，抬眼仰头看了看天空，缓缓的平复自己的心情，毕竟青袍人给予他这个秘密，实在令他难以想象了点，竟然会是这样……竟然会是这样！
“呼……佩服，原来一切你都已经准备好了，呵呵……这样正好，我也算是可以安然离去了，来吧！”
宇文衫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的闭上双眼，脑海当中出现一个小小的山村，名叫镇山村，很小，很贫穷，也很落后。一个衣服破旧的十五六岁的少年，凡是走过一处，都会引来鄙夷的目光。
“你看那二狗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就知道闲逛，一事无成。”
“我看这辈子，就这样了，还想学人家看看城里面的是什么样的，怕是他到了城里面之后，路怎么走都不知道吧？不好好读书，怪得了谁呢？”
“隔壁的二丫昨天还和这小子有说有笑的，我得去给二丫她娘说说去，别被那小子把二丫骗了，跟着他保证一辈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少年耳边传来这些七七八八的声音，嘴角轻轻翘起，他不在乎。他相信凭着自己这点头脑，很快就可以在城里面闯出一番事业之处，回家让他们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哼哼……
宇文衫看着那少年的背影，缓缓的消失在村子的尽头，回头看着那些村民的眼神，不论是带着什么样的神采，都让他感觉无比的满足，因为那是真实的，而自己——虚幻而来。
“庄生晓梦迷蝴蝶，或许，很多的平凡和不平凡，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那时候何曾想过，一个一无是处的落魄少年，竟然只是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呢？世事无常，高者俯瞰而动，只可惜终究扭动不了命运的棋局，呵呵……这些累的活计，就留给你吧！我想好好的休息了。”
青袍人深深的看着宇文衫，眼中满是羡慕之色，因为他希望这个能够含笑闭上眼的人会是自己，只可惜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事情，他深吸了口气，伸手化作剑指，缓缓的移动过去，放在宇文衫的眉心。
“归来吧！第二道！楚风，你有邻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