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6章 宿命
高手过招，胜负只需要一秒。
换句话说，一个最微不足道的破绽，就足以让一个精心布置多年的阴谋格局，一瞬间化为乌有。
这种感觉，此刻就出现在那人的心中。
憋屈，愤怒，以及怨恨！
唯有没有——害怕！
没错！
就比如林凡此刻一脸微笑，似乎大局在握似的，那人也是一脸淡然，似乎并没有畏惧。
唯一让那人不爽的是，自己自诩算无疑算，最终却奇差一招。
这种屈辱的感觉，若是不知道真相的，那人是绝对不甘心的。
“我的确是一品宗师没错，但你却忘记了，是你让我去了远古时代，并成为了九地菩萨。”林凡淡淡说道。
“不可能，你纵然能得到降龙罗汉的肉身，却也不可能发挥出九地菩萨的真正力量。”
“而且就算你能发挥这股力量，那也仅仅是宗师境的力量，你又岂能知道大宗师的奥义？”那人有些困惑。
“想要知道答案不难，你先回答我，你究竟是谁？”林凡冷笑道。
“我说我是儒剑公子，你相信吗？”那人嘲讽说道。
“信，当然相信，而且你说你是北冥公子、鹰尊者的话，我都相信。”
“唯一让我不信的是，你是龙长老的怨念天子魔。”
“说吧，你究竟是谁？不要和我玩花招。”林凡冷笑道。
“可以，只要你能解释清楚，我告诉你真相又如何？”那人傲然说道。
“很简单，因为我是降龙罗汉的转世，所以我当时不但完美融合了肉身，而且还心怀慈悲，力量突破了极限。”
“最后一战之时，你以天道使者身份出现，试图灭杀我，却引发了人族的抵触。”
“借助千万子民的功德信仰，我最后自爆突破人体极限，成为了大宗师。”
说到这里，林凡纵声大笑，笑的有些得意。
其实严格来讲，那人的确厉害，堪称万年难得一出的强者。
从一开始，那人就开始布阵，环环相扣，将三界群雄都坑了。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林凡。
但那人算无疑算，却唯独算露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所谓的降龙罗汉，其实和自己一样，都是灵魂穿越者，都是天运之人。
天运之人，就连苍天也无法左右他们的未来，更何况是凡人？
也正是如此，林凡最终才能突破屏障，在远古世界死亡的一瞬间，体会到了大宗师的境界。
远古时代的大宗师，便是今世的圣人。
而在那个时代，是没有大宗师的概念，只有“小圣”和“大圣”的概念。
所谓“小圣”，就是后世大宗师，这个境界虽然是“小”，但其实也是很厉害的。
“小”和“大”，这是两个相对的概念，互为阴阳，连起来就是太极。
“小”，乃是自我圆满，“大”则是普度众生。
所以“小圣”和“大圣”的区别，便是修自身圆满和普度众生的区别。
“小圣”独善其身，“大圣”兼济天下，这二者的力量果然区别很大，但本质却是一样的。
试问能成为“圣人”的人，又岂可能被怨念左右？
圣人也是人，是人就会存在欲望。
但不同的是，圣人不仁，以苍生为刍狗，他们的欲望，自然不可能是怨念，而是其他。
所以林凡可以肯定，那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大宗师。
那么，他就一定是一名宗师！
而且林凡还可以肯定，那人应该存活了至少数百年。
若非如此的话，他又岂能掌握那么多强者，并抹杀他们的某些记忆片段，让他们甘为仆从？
既然那人不是天子魔，那他就定然是这三界之内，某个曾经声名赫赫，但最终悄然消失的人。
而且林凡还能推衍出，此人绝非人界之人，而是诞生在山海界之中。
当林凡将这些东西，条理清晰说出来之时，那人的脸色，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其实我已经可以去确定你是谁，但我却不愿意去相信。”林凡忽然叹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真没想象到千年之后，在这天地之间，居然还能诞生类似你这般，比之老夫当年还风华绝代的天才。”
那人忽然一声叹息，说出了让林凡动容的话来。
“果然是你。”林凡目光一凝，厉声喝道。
“那你倒是苏说，我是谁？”那人大笑说道，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身份泄露。
“龙！长！老！”林凡一字一句，揭晓了答案。
这话一出，那人面无表情，并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似乎并不惊讶林凡能猜测到真相。
“我很好奇，你为何不说老夫是龙长老的怨念所化？”
“你也知道，天子魔不可能是大宗师，而在传说之中，龙长老可是差点成圣的人物。”
那人这话一出，林凡摇摇头：“以龙长老的天赋，若是他专修一道的话，最终就算不能超凡入圣，却也能成为半步圣人。”
“但可惜的是，龙长老因为天赋太高，所以心高气傲，野心勃勃想要融合三教，自己创建一门宗教。”
“从历史来看，龙长老当年是失败了，但他也让三教有了一定程度的融合。”
“所以龙长老的战斗力，带给了众人一种假象，让人无疑认为他是大宗师。”
“而实际上，他依旧是宗师，依旧没有成圣，依旧可能存在怨念。”
林凡淡淡说道。
“既然如此，为何我就不能是龙长老的怨念？”那人好奇问道。
“无论是怨念，还是传说中的天子魔，甚至是神话中的魔王。”
“这些存在，都是以覆灭三界为信仰，而且还是不择手段。”林凡淡淡说道。
“喔是吗？我怎么感觉你说的一切，都是对我所作所为的描述？”那人大笑说道。
“不，你虽然疯狂而残暴，但还没有彻底泯灭人性。”林凡摇摇头。
“说的我好像真有人性似的。”那人一脸不屑。
“当然，你不是天子魔，无论你存活了多少年，你依旧是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人。”林凡淡淡说道。
“那请问我的破绽，究竟在哪里？”那人好奇问道。
“很简单，剑号巨阙。”林凡淡淡说道。
“放屁，此事虽然已经过了千年，但老夫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我是撕裂了千字文。”那人大怒。
“不错，你是撕裂了千字文，但却心怀不轨，将四大剑碑留下。”
“你并非不能撕裂四大剑碑，而是你知道这四大剑碑是千字文的核心。”
“只要‘剑号巨阙’还在，那么千字文就有重新融合的机会，儒法就不会在人间消失。”林凡笑道。
“不错，但你在远古时代，分明将巨阙给毁灭了，为何现在此剑还在？”
“还有你是如何知道，这把剑就是我唯一的弱点？”那人怒吼道。
“本来我是不知道的，但我现在知道了。”林凡大笑。
“你……”那人大怒。
“不要生气，你应该明白，我是天运之人，天生就能预感很多未知之事。”
“另外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是天机门唯一的传人。”林凡笑道。
天机门，此乃和泥菩萨一脉并驾齐驱，位列天下两大奇术的推衍之法。
这一点，让那人久久无语，一直没有说话。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无论你如何厉害，你都不可能掌握一切。”林凡大笑。
“此事倒是老夫疏忽了，你猜测的不错，老夫就是龙长老！”那人一声大笑，整个身影开始变化。
不一会，一个穿着白色儒袍，器宇轩昂的中年人，出现在林凡面前。
此人长发披肩，若非那一些隐约可见的白发，林凡还真以为他年纪不会很大。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此人的年纪，已经超越了很多人。
他的名字，曾经震动大地，哪怕是在千年之后，依旧是两界的不朽传奇。
他就是——龙长老！
但可惜的是，此人纵然风华绝代，却走上了和人族为敌的道路。
所以哪怕是很佩服此人，林凡依旧不会和此人成为朋友。
“林凡，若是能在千年前遇到你，或许老夫就不会留下遗憾，或许老夫就不会沦落到今日的疯狂地步。”啪的将折扇一摇，龙长老那英俊而沧桑的脸上，满是落寞而叹息。
这二人，原本是为敌之人，此刻却仿佛多年老友，竟然眼中都有惺惺相惜之意。
只不过林凡手中的巨阙，从头到尾都指着龙长老的脖子，从未放弃过杀机。
无他，这二人之间，注定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只不过在最后的决战之前，这二人都是一动不动，静静的为对方解答着疑惑。
二人皆是这天下，最聪明绝顶之人，自然不希望带着困惑和疑惑。
“说吧，你还想知道什么？只要是老夫知道的一切，定然知无不言。”
“不过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因为等你了解一切后，老夫将会以英雄的方式，亲自为你殉葬，桀桀。”
说到这里，龙长老纵声大笑，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林凡拿剑指着自己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