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一苇渡江
“大小姐？无尘，你说的是……真的？”闻言重楼眼睛一亮。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点点头，一脸严肃。
“哟呵。”重楼激动的翻了个跟斗，兴奋的不行。
“重楼，你我皆是稷下学子，你这样成何体统？”无尘和尚眉头一皱。
“我这不是高兴嘛，既然大小姐想要学佛，那我给她当伴读。”重楼一脸兴奋。
……
第一圣山之巅，在那夕阳落山之际，一袭白衣胜雪，一个少女正在练剑。
“大小姐，山下有两位学子求见。”老奴来报。
“让他们上来。”收起长剑，少女点点头。
“参见大小姐。”重楼和无尘来到山巅，同时行礼。
“二位师兄无需行礼，若非你们时不时来陪我，我都快闷死了。”少女笑道。
“对了无尘师兄，你上次给我讲的花雨门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咱们继续。”少女笑吟吟说道。
“花雨门？咦，我头好痛。”闻言重楼如雷轰顶，眼中一片茫然。
花雨门？好熟悉的名字？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在不远的古城内，有些学子的诵读声，随风传来。
“白玉京？重楼？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轰！
重楼抱头挣扎，眼中一片赤红。
“我……是谁？贫僧究竟是什么人？”同样的疑惑，在无尘和尚的脑海中浮现。
“花雨门的零散故事，根本就从未在古界中存在过，为何贫僧会知晓这些？”无尘和尚久久不语，脸色变幻。
“我……究竟是谁？”少女仰望虚空中的落日，美眸中满是茫然。
是啊，我……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就连圣人都曾为之困惑，更很快三个古族的年轻人。
……
与此同时，在古界之外，在那地下世界中，刚走出生死之间的东林党掌教白玉京，脸色忽然有些难看。
“伏虎兄，你也感应到了？”扫了一眼一旁的花雨门掌教伏虎大师，白玉京一脸凝重。
“一切世间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阿弥陀佛。”伏虎大师一声长叹。
“出事了？”虽然早有预料，但唐云龙还是忍不住眉头一皱。
这一次为了获得洛书，这些中土最巅峰的强者，都不惜亲自将弟子送入了古界。
这其中，除了夺宝的私心之后，未曾没有提携后辈的意思。
就比如唐云龙对外宣称林凡死了，最终又让张德全送林凡去古界，内心便是矛盾的。
一方面，唐云龙明白古界一片混沌，九死一生，不希望林凡去蹚浑水。
而另外一方面，唐云龙又希望林凡去古界，因为越大的风险，也就等同于越大的机遇。
唯有这些踏入宗师境的强者，方才能够真正的体会到，继续进阶是何等艰难和痛苦。
若是时光可以倒流的话，这些人宁愿在半步宗师境停留数年，也不愿意急着进阶。
因为在风水大师境积累的东西越大，那么进阶之后，继续进阶的潜力才会越大。
这个道理，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就连林凡也知道。
但唯有真正踏入宗师境的人，才会有刻骨铭心的深刻体会。
就比如一个美女脱光了躺在你面前，然后有人告诉你还有更好的美女在后面。
但一般男人都会直接脱裤子开干，而不会考虑太多。
在场几名风水宗师，当年也明白这个道理，却依旧选择了直接进阶。
之所以如此，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迟迟不进阶的话，变数太大。
但林凡等年轻一辈却不同，人界九天，古界便会流逝九年。
九年乱世的生涯，只要能活到最后的人，那绝对的未来的强者。
而因为古界的特殊性，林凡等人想要突破宗师，不大可能。
如此一来，林凡等人就能在生死之中不断历练，最终完成蜕变。
只要林凡等人能活着回归，那日后注定会成为人族的栋梁之才。
这就是真相！
所以当初吕太公对林凡说的没错，唐云龙是放弃了林凡，但也不算是放弃了林凡。
至于是该感谢还是痛恨，爱恨仅仅是在一线之间。
一念可成佛，一念亦可成魔！
“没想到我的弟子，居然被人抹掉了记忆，那齐侯真是可恶至极！”白玉京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阿弥陀佛，此劫乃是命中注定，若无尘能平安扛过，日后当为我花雨门未来掌教。”伏虎大师叹道。
“我说你们婆婆妈妈干什么？后人自有后人福，若是他们连古界都抗不过去的话，未来如何辅助我们去……”影子教主一脸冷笑。
“慎言！”一直未说话的皇太极，眼见影子教主越说越离谱，眼中闪烁一丝凌冽。
在皇太极的眼中，影子教主看到了森然的杀机。
虽然同为天下最巅峰的强者，但皇太极好歹是当过皇帝的人，身上的威压之浓，足以震慑群雄。
“影兄，你莫非不知道所谓隔墙有耳，即便此地特殊，但这天下能人异士无数，焉能知道是否有人在暗中窥探我们？”王家洛笑道。
这话一出，群雄皆是浑身一震，仿佛看到在黑夜之中，有一双幽绿的眸子，正冷冷的窥探自己。
只是这想法一闪而逝，而且群雄都没有交流此事，所以此事并没有被群雄放在心上，直接略过。
“我等虽在古界之外，但这些弟子，毕竟我等心血，若能帮他们的话，尽量还是帮一把的好。”皇太极叹道。
“可古界有力量压制，我等根本无从入内。”白玉京有些郁闷。
若是我等抛弃一己之私，所有人合力的话，倒也未尝没有可能。”伏虎大师沉吟片刻，说出了群雄震动的话来。
……
三天后，在第五山和第六山的交界处，在一个叫做“黄河”的古河流域，在那大河两岸，忽然出现了很多高冠博带的书生。
在更远一些地方的山头上，锦旗飘扬，每一座山头的旗帜皆是不同。
古界百山万族，今日前来黄河观战的大部落之多，有些超乎众人想象。
今日前来观战的强者，几乎汇聚了地盟和人族的各大族群。
但天盟之中，除了一些自发而来的稷下学子之外，五大部落都没有官方人员降临。
“百族汇聚，可惜来的都是一些小虾米。”在那最巅峰的高山上，瑾先生羽扇纶巾，微微摇头。
“若是百族的族长皆来，那岂不是会被我地盟一网打尽？他们可不会那么傻。”杨猛笑道。
“来了。”眺望远方一艘龙骨大船，瑾先生淡淡说道。
众目睽睽之下，一艘堪称巨无霸的龙骨大船，如洪荒巨兽一般，缓缓出现在水天之间。
这艘战船上，有着超过千人的披甲战士，而在夹板之巅，有一个青年正淡淡的喝酒。
“古！”在大船的旗帜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而猩红的铭文！
“岂有此理！”在某座山头上，一名高冠博带的强者，砰的一巴掌震裂了几案。
“楼兰伯稍安勿躁，主公自会给你报仇。”亮先生淡淡说道。
第六山是海族楼兰伯的地盘，而龙骨大船则是海族的独有。
可古族之人，竟然乘坐一艘巨无霸龙骨大船前来，这其中蕴含的深意，不足而喻。
“主公来了。”亮先生羽扇指着前方，面色有些古怪。
“嗯？”当看清楚前方之后，楼兰伯也是一愣，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波光涟漪之间，一名背着长剑的少年，踏浪而来。
这但凡是掌握了风、水力量的风水相师，都能踏浪而行，只要四品大师都能做到。
但问题是这名青年，并没有释放任何玄功，仅仅是脚踏一根芦苇，仅此而已。
“这就是姜伯？长的不怎么样嘛，还没有本公子帅。”
“小生听闻地盟第一美女金樱子国色天香，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呐。”
林凡尚在远方，这些稷下学子就开始议论纷纷，一脸鄙夷。
在众学子之中，有三名白衣文士，显得很不起眼。
这三人，一名是书生重楼，一名是和尚无尘，另外一人则是男扮女装的少女。
“那就是姜伯吗？好年轻额。”远眺前方，少女的美眸中，闪过伊势好奇和迷茫。
没错，就是迷茫。
少女自幼生长于古族，乃是齐侯的掌上明珠，从未离开过第一山区域。
少女名气很大，芳名响彻百山万族，乃是无数稷下学子和各部落勇士的心中女神。
但真正见过少女的人，即便是在古族之中，也是寥寥无几。
若非因缘际会，重楼和无尘也不会认识少女。
这一次，少女女扮男装，偷偷跟着二人溜出古城，前来黄河观战。
即便是女扮男装，而且刻意丑化了容貌，但少女那婀娜的身材，依旧让很多不好男风的强者，心中涟漪一片。
至于那些跟随各部落强者前来的女眷，也是目送秋波，想要赢得少女的好感。
但此刻少女的美眸中，却唯有林凡一人，仅此而已。
“真是太奇怪了，为何我感觉他很熟悉？”少女一脸疑惑。
“和尚，你居然目带惊诧，你这种表情可真是罕见。”重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