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没有坏人
（注意：这章不是更的，是删改放出来的。 早只存在了15分钟消失了，如果刚好是那15分钟里看到的书友，可以不用看，但我相信那样的人没几个。而且希望大家有点常识，写手是没有权限删除vip章节的，好了不要多说，不要乱评论，心里知道好。
包括后为什么没有人物，或者对话没头没尾，别问，看得懂看，看不懂忽略，这段剧情会很快过掉。本来不是给你学知识的。）
84年的琼兰，那是真的穷得一逼。全岛一年的财政收入加起来，两个亿人民币都不到。
还不如顾骜自己生意的年利润。
也难怪国家想开放第二批开发区的时候，只能靠给这里关税方面的优惠政策，靠地方自力更生。
顾骜南下，一路地方是有派人护送的，都显得非常艰辛。
别说岛了，光是在从粤东发达地区、开车去湛州半岛的路，都遇了几波拦路卖饭的。
人家也不干出格的，只是说补胎和卖饭。善意告诉你前面百公里没地方饭吃、好心劝你停车吃饭，一个盒饭还只良心地收几块钱。
要不是最后开道和断后的军车掀开了篷布，亮出了车载着的物资，告诉那些“热情好客亚楠人”车队真不缺吃的，恐怕那些人还不愿意散去。
一行人这样有惊无险地抵达了琼兰。
“看样子，这地方的产业环境还是不行呐，只能是先发展一下转口了，厂子还是要设到特区。”
看着荒凉而弱肉强食的环境，顾骜叹息着下了判断。
他是来开厂的，不是来搞基础建设的。充其量，在海县的市心港区开设一个办事处，将来负责有关进出口保税事务，很对得起地方了。
然而，地方的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顾骜一到，得到了行政区的各级领导款待。
觥筹交错之间，各种言论和企图交织错节。
“顾主任可要大力支持地方发展呐，你们愿意来新特区投资，我们一定给最好的优惠条件。不光是电子工业部的华兴通讯，其他生意也都可以帮忙牵线搭桥的嘛。”
顾骜倒是非常清醒，始终坚持原则：“诸位领导不要取笑，咱现在只是一个部属企业的筹委会主任。这次来只是来建立一个进出口办事处的。”
“光进出口办事处怎么够？为什么不在海县设厂呢？顾主任，我们还是那句话，只要你的电子厂选在这儿，我支持力度一定深市大。算你等不及三通一平，我把海县县城心现成最好的房子挪给你、让海军的闲散劳动力帮你修路修专用泊位，那都不是事儿。”
顾骜：“非常感谢领导的好意，不过，术业有专攻，有些东西，勉强不来的——您可能不知道，华兴通讯未来几年内主要要从本岛保税进口的物料，都是cpu一类的。
如果要展开后续生产加工，那需要投资一家s贴片线厂。如果我们追求国际先进水平、买曰本人最高级的自动贴片线，一座厂的硬件设备投资、无尘恒温恒湿改造，动辄是十几亿人民币。
部里目前也没有钱，靠华兴通讯手的政策转口，也赚不到那么多启动资金。如果去深市的话，我好歹还可以找特区发展银行贷款。”
一听按照最新技术标准、国内最大规模搞s贴片厂，光前期投入十几亿级别，地方当然有些吃惊。
去年全岛财政收入还不到2亿人民币，地方管辖的各个银行、信用社分社，能够靠政令调到的钱，最多再多一两倍。算想抢夺这个项目，也变不出钱来。
只能放手了，谁让顾骜这个项目，是如此的技术资金密集型呢。
如果顾骜差的钱，是用来盖房子买地皮，那地方是可以拼命优惠的，但顾骜的钱是要给曰本人买生产线设备的，这地方变不出来了。
某个不方便透露姓名的副职，脑子较活络，加也不甘心，便追问道：“顾主任，如果真是起步第一环要十几亿的设备资金，难道深市那边真的拿得出来么？”
顾骜苦笑：“如果是去深市，不用第一时间拿出那么多钱了——根据部里的规划，华兴通讯前两年生产规模并不大。
我们可以先找深市有s经验和产能的优秀民营企业，给他们下订单，让他们代工这几个核心技术环节么。等华兴通讯卖寻呼机和寻呼基站赚到钱了，再慢慢发展自己的s工厂好了。”
得，话说到这份，是绝对无解了。
同时，那些对行情较了解的人，已经知道顾骜说的“可以外包的企业”，是汉乐电子和富士康，等等了。
第一天的接风宴，平平淡淡而又暗流涌动地结束了。
第二天，顾骜那边的人开始在海县办理各种手续，找场地、定做招牌，准备挂牌保税电子料进出口办事处。
地方，依然有人不断请顾骜喝酒，只是酒席的规模越来越小，从一开始的请全体，到后面的只请顾骜等几个人，有时候那架势恨不得把负责财务监察的费副总都隔开。
但顾骜非常注意保护自己，一定要让任正义和费副总都赴宴，证明自己的清白。
算有人私下瞅准机会，拉他扩大进出口经营范围、换取他来当地办厂，也都被他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具体对话不好多描述，反正顾骜是斩钉截铁表示他跟本岛的唯一交集是电子料的进口保税，其他一眼都不会多看。
一周之后，顾骜一行离开了琼兰。
走之前，他也没忘记公私分明、能帮地方一把，象征性帮一把，但绝不违反原则。
把胡萝卜加大棒的红脸白脸用到了极致。
如，在顾骜离开前三天。据说，海县罐头厂刚任的王厂长，在一次被行政区领导要求做东请客招待顾骜一行的酒席，得到了顾骜的点拨。
顾骜随口说，琼兰的鲜榨椰子汁口味不错，已经亏损多年的海县罐头厂，如果能研发转产椰子汁，加强管理好好整顿，他可以给他在产业界的朋友打个招呼，利用红牛集团的出货渠道，帮忙带货试销。
也是国内所有想进货红牛的经销商，都必须尝试性进货几箱椰子汁，放在那儿卖卖看。因为只是试销，也不收地方罐头厂渠道费了。如果试销结果不好，给了曝光率自己还是起不来，那不再帮扶了。
整个事儿里面，顾骜完全是发善心做好事，没有任何个人利益。
王厂长听了顾骜的表态后，千恩万谢表示回去一定改革，全力攻关特色新产品，砍掉没有竞争力的通用产品。
顾骜的这个姿态，也让地方某些此前因为顾骜拒绝而对他有看法的人，改观了态度。
“顾主任也不是不近人情、不肯帮助地方的人，他只是有原则。真是难得啊。”
而这种公私分明的态度，将来注定会被反衬得更加鲜明，让顾骜离开体制的最后一步，走得堂堂正正。
……
离开琼兰后，顾骜再回到特区，风餐露宿考察谈判，跟特区地方要来了厂房地皮的优惠，亲自勘踏选好了厂址。
又靠着自己的面子，从特区发展银行弄来了大批政策性的贷款，未来会从华兴通讯的营收当每年按计划偿还，这些都是常例，无需赘述。
过程当，他也绝不一言堂，都是至少让任正义和费副总参与决策讨论，全部形成扎实的会议纪要。
而大多数时候，讨论人数都是超过三人的，三人只是最少情况。
这些事儿，放在几十年后讲究依法行政的时代，那都是基本功，每个国企领导都是要确保程序做到的。但是在讲究快干猛干的80年代期，顾骜这么干已经是显得较开明了。
搞定地皮厂房和钱，顾骜把下属们打发去解决工人和基层一线技术人员的问题。这个并不困难，84年已经有“百万民工下特区”，各地心思活肯来的人都不少。
顾骜自己，当然要干些更有挑战性的事情。他选择了把时间花在跟韩婷真.公事公办地谈判。
双方汉乐电子未来一两年内、为华兴通讯的寻呼机、寻呼基站信号机的电路板提供s贴片的合作模式，进行了激烈的磋商，完全是在商言商。
顾骜还让费副总作证，一起参与了谈判过程，向汉乐电子压价。
还别说，来自信信托的姓费的，还真是个审计成本的高手。当年他站在韩婷的立场，帮代工方向品牌方谋求涨价时，那叫一个风格凶狠。
如今角色倒了过来，他要代表品牌方向代工方压价了，一样残酷无情。
韩婷最后发现，帮华兴电子代工寻呼机和基站信号机，利润率给天鲲代工游戏机还低得多。
但偏偏送门的生意也是肉，为寻呼机贴片，刚好可以补足一部分“天鲲游戏机过剩、厂子转产高清电视”时，s线的过剩产能，所以韩婷也只能答应了——
游戏机的生产过程，贴片环节重较大。而电视机里的电路板只占整机工时的很一小部分，所以韩婷在没有足够游戏机订单时，找个专门的贴片活儿也是能防止产线闲置的。
费副总是借着这一点算法，把韩婷的价给压了下来。类似于黑心货主对跑大车的司机说：反正你回程也是跑空车，不如半价帮我拉一车顺风车的货吧。
“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啊，姓费的我算是认识你这个白眼狼了。”韩婷最后签字的时候，也不吝吐槽几句。
“各为其主了。”费副总一点都不苟言笑。
顾骜也很满意有人帮他做恶人。
他算了算日子，差不多要去美国了。临走最后一天，他把姓费的和任正义叫到一起，最后谆谆嘱咐：
“我走之后，特区和琼兰，分别交给你们盯着先。我一句话，我说过要做的事情，尽全力做好。我说过我们不做的事情，算有人提供便利，还是看都别看。”
“顾主任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