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6.第2396章 沧千澈接应
然而,到来的并不是臂力惊人的武功高手。
远方升起了一面大旗,玄黑的旗帜,红色的火焰勾边,间绣着一个气势恢宏的金字……澈!
而黑金的战旗下面,是一字排开的五十两轻便马车,马车拉着的,是秘密杀器……战弩。
柳雅一边被十七拖着跑,一边看着前面战旗下的沧千澈,大声的喊着:“哇,终于来啦。再射!再射!!”
沧千澈眯了眯眸,棱角分明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脸线条清冷萧瑟。他看了柳雅一眼,把手举起,再重重的落下。
身后马车的士兵迅速的给战弩装巨箭,猛地扣动机簧。
战弩的机簧发出令人耳鼓发麻的弹机声,几百支巨箭强势袭来。
刚刚被第一波巨箭射的遍体鳞伤的牦牛一下子受惊了,“哞哞”叫着掉头跑。
牦牛的铁蹄踩踏着地面,猛冲回珂珂璐的阵营。
算洛格塔再如何用力的挥动他手里的鞭子,可那些被惊吓到慌不择路的牦牛根本不听命令。
一下子,珂珂璐的阵营里惨嚎声想成一片,鲜血更是肆无忌惮的流淌。更多的,则是被踩踏成泥带血肉与碎骨,多少人连叫都来不及,被牦牛重重的一脚踩扁了脑袋。
“退,快退。”珂珂璐也慌了,她用手里的短弓当武器,拨开冲到近前的牦牛,又拼命的催马。
连一直随在她身边的墨翠都顾不了,只一个人拼命的跑路。
沧千澈瞳眸一紧,眼看着牦牛在人群横冲直撞,把人命如草芥般收割,心悬了起来,一下一下剧烈的撞击着胸膛。
那是一种言说的惊惧。沧千澈只要一想到柳雅在这样凶悍的牦牛阵闯来闯去,又拼命奔波逃离了一个晚,还正面对击了一次,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责和无力感。
心是愤怒,是惊吓,是自叹不如。
这个女人太强悍了,强悍到拿她的命去做赌注。
沧千澈为了帮柳雅完成心愿,不得不隐忍着心的惊惧,等候着她的信号。
可是现在一见,那血肉遍地的惨状,想着若是稍有差池柳雅也可能会变成其的一个,他的心狠狠的抽疼起来。
“主子,这是……”十七将柳雅带到了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看着身后铺天盖地的弩箭和疯狂冲进天泽国营地的牦牛,彻底愣住了。
柳雅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她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却始终抬头看着敌方的阵营。
然后慢慢的说道:“幸好,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
说完,她看了十七一眼,笑着道:“你以为你家主子不想好好过年?你以为没有战事的时候,沧千澈会留在军营里不与我团聚吗?算平时不来,过年了他怎么不接我回去和舅舅团聚?”
柳雅一说,十七才恍然大悟。是啊,拓跋将军是澈主子在这里的亲人,如果是过年这样的大事,理应把柳雅接过去团聚的。
何况现在两军休战,根本没有什么仗好打。算是前沿的阵地也很清闲,绝不会有危险的。
如今看来,柳雅在计算这一仗的时候,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柳雅确实早在计算什么时候出击最合适。珂珂璐能够在她这边布下内线,柳雅不会利用探子吗?
柳雅在得知珂珂璐不声不响的来到了前沿,同时还调动了一大批牦牛之后,已经开始琢磨如何利用这次机会了。
尤其是得到消息,珂珂璐很可能要趁着年关对柳雅他们发动偷袭的时候,她便设计了这样的连环计。
沧千澈没有过来,是因为他在秘密调试柳雅运给他的战弩。
同时暗自把古家军的精锐调动起来,让他们熟悉战弩的使用,并且选定了最佳的接应地点。
柳雅一边说她要如何偷袭,还让阿宁和锦蓝两个看守住那些不肯跟着来的人。这些都是故布疑阵,让珂珂璐的探子相信,自己是准备孤注一掷了。
当然,柳雅没有计算到会有一场意外的降雪,在野外扎营也是迫不得已。
不过事情的发展倒是与柳雅计算的差不多,珂珂璐果然命洛格塔带着牦牛冲过来,柳雅也顺利的把自己当成了诱饵。
虽然这个过程是艰险无,如柳雅的马没能坚持到最后是个最大的意外。那时候如果十七不回来拉她马,柳雅可能真的要命丧牛蹄之下了。
但柳雅总算是一次次的化险为夷。终于坚持到最后。也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才发出信号,让沧千澈带着战弩前来接应的。
一次周密的安排,两人默契的配合,彼此间深刻的笃信,才成了这次出其不意的胜利。
当然,还有柳雅对十七、对石磊的信任。她没有看错任何一个人,石磊该出现的时候他来了,那些战士们该英勇的时候也没有退缩。
时间每拖延一刻,珂珂璐放松一分的警惕,最后才会有这样完美的效果。
眼看着珂珂璐和她的败军被牦牛一路狂追着逃走了,留下一地血肉模糊的尸体,和一片破烂不堪的营帐。
柳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被那空气弥散的血腥气呛得咳嗽了一声。
“踏踏”战马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柳雅刚咳嗽完直起腰来,一匹玄色战马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
沧千澈眉头紧皱着,从马探身下来,长臂一抄把柳雅拦腰抱起,直接拖了马背。
“该死的,我的心都要被你吓出来了。”沧千澈的声音很沉闷,却可以听出其隐藏的暴戾。
柳雅缩了一下脖子,整个人软下来,猫一样的窝进沧千澈的怀里,低声道:“还好有你,你来的真及时。”
可沧千澈眼睛都瞪红了,他心气愤难消。他知道柳雅的计划,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惨烈。
他之前只是得到柳雅的消息让他尽力配合,却没有想到柳雅会孤身犯险。
早知道这样,他要做那个陪在她身边的人。哪怕是要面对生、死,他都只想能牵着她手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