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5章 真容
895章 真容
想归想，与高若寒见面的事情，齐运却不想让柳青两人知道。
见两人一脸好奇，他只得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尽管他没有故意夸大其词，有些惊险的地方他甚至都直接略过，但听完他的叙述，柳青两人还是惊呼连连。
“师傅，您真的是一名玄级术士？”
“天呐，难怪孤独门都对师傅您另眼相看。”
“对了师傅，既然您的异火如此厉害，不如你再演示一遍给我们看看？”
对于两人没完没了的询问，齐运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就把他们的满腔好奇心全发打了。
“现在回房间，我明天给你们每人一枚育神丹，如果你们再继续烦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过育神丹的事情……”
“师傅，我们立刻回房继续修炼。”
“师傅您累了一天，是该好好休息了，徒儿就不打扰您了。”
齐运的话还没说完，柳青与柳仙儿立刻信誓旦旦的说了一句，而后头也不回的奔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真是两个天真的孩子呢。”见两人转眼间在眼前消失，齐运摇头苦笑了一句。
是夜。
天空万里无云，繁星点点，圆月高照，倾泄下来的朦胧月光，将城外一座湖面照得如梦似幻，就像湖面下也拥有一片浩瀚星空，看起来如同仙境般美妙。
此刻，一道朦胧的倩影正静静矗立湖畔，一身紫色衣裙在微风中摇曳不定，一头长发自然披在肩后，在月光的映射下，更是显得超凡脱俗，不染凡尘，宛如那欲乘风归去的仙子。
只是这道倩影脸上，却蒙着一层轻纱，将真容完全掩盖起来。
“这都快过了约定时间了吧，齐公子难道真的不来了么？”
某一刻，那张轻纱下，突然传出一声叹息。
声音很细腻，但却充满了失望。那双暴露在外的美眸，也如同高挂天空的圆月，孤独而落寞。
便在这时，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突然自不远处一个黑暗的角落响起，“高小姐，让你久等了，真是抱歉。”
听到这个声音，那道倩影微微一颤，美眸中更是喜出望外。
猛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挺拔的黑色身影，正自一棵巨树的阴影中一步步向她走来。
“齐公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尽管动作很矜持，但激动欢快的声音，却深深把她给出卖了。
这道倩影不是别人，正是高家大小姐高若寒。
而从黑暗中走出的人，当然是齐运。
“在下不过区区一介莽夫，竟然能入高小姐慧眼，已经让我受宠若惊了，此刻还让高小姐在此等候，更是让我惶恐不安，倍受良心谴责啊。”
嘴上这么说着，齐运脸上哪有一点惶恐之色，向高若寒走去的时候，他眼中反而布满了警惕。
虽然刚才他在周围暗中搜寻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潜在威胁，但在没有确定危险解除之外，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不然这里远离人群，夜深人静，哪怕这里发生多么激烈的争斗，估计也没人会听到。
“齐公子不用担心，我真的没有恶心。”
尽管齐运的警惕之色不明显，不过还是被高若寒一眼看出来了。
齐运一阵尴尬，旋即笑道：“呃……我与令尊的事情，想来高小姐应该也听说了吧？”
“确实听说了。”
高若寒似乎不准备隐瞒，幽幽道：“公子与我父亲有些过节，这事我早就听说了，不过错不在公子，要怪就怪我父亲恩将仇报，你拿回铁甲魔狮兽丹救我性命，我父亲非但没有给你应得的悬赏，还翻脸不认人，我不奢求公子原谅我父亲的过失，我只是希望公子别把我也当成敌人才好。”
一番话说得幽雅大方，尽显高贵之态。
以至于齐运一时间都有些怔怔出神，暗道这高若寒虽然一直身藏城主府内，但见识与为人，似乎也没自己想象中那般不堪。
尽管真容被轻纱掩盖，但凭她说话的语气和姿态，就足以让无数英雄好汉为之折服。
齐运身为一个正常的男子汉，自然也不例外。
“高小姐心胸宽广，出淤泥而不染，这一点实在是令我……”
话还没说完，齐运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就算要恭维一番，夸她心胸宽广也就算了，还说什么出淤泥而不染，这不是在变相的说，她的父亲是淤泥，是人渣败类么？
想到这里，齐运急忙改口道：“呃……真是抱歉，刚才一时失言，我并非是针对你的父亲……”
话还没说完，高若寒便摆了摆手，“公子不必解释，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齐运张了张口，原本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他从来不喜欢昧着良心说话，就算他来这里的出发点，是想从高若寒口中套出关于龙脉的秘密，甚至还存在着一丝非分之想，但要让他昧着良心夸高松这个人渣，他确实有些说不出来。
齐运不说话，高若寒也没有继续开口，两人就此沉默，气氛显得异常压抑。
也不知过了多久，最终还是齐运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默，“对了，高小姐今天约我来此，应该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吧？”
“有的。”
高若寒长出了口气，对于刚才压抑的气氛，她似乎也很不适应。
“那高小姐有话直说无妨。”
“齐公子，我今天来，有两件事情。”
一边说着，高若寒一边转过身，一双如水般的美眸直直盯着齐运。
“这就是传说中水灵灵的双眼么？”
刚刚与那双美眸对视了一瞬，齐运心里便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刚才因为光线有些暗淡，他还一直没有注意，此刻与之四目相对，他才发现，高若寒那双眼眸太迷人了，就连他这种心性坚如钢铁的人，也险些心神失守。
当然，所谓的坚如钢铁，那也只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如果让他在三界的几个女人知道，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好不容易从高若寒的魅惑中收回心魂，齐运这才干咳道：“咳、咳……高小姐，你说的两件事情，具体是哪两件？”
“第一，完成我之前说过的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
高若寒没有说话，而是缓缓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将她蒙在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她终于还是要以真面目示人了吗？”
刚刚看到高若寒伸手去摘面纱，齐运便两眼放光。
毕竟他来这里，除了想从高若寒口中套出有关龙脉的更多秘密，其实还想亲眼看看高若寒的面纱下，究竟藏着多么美艳绝伦的面孔。
今天在擂台上的时候，高若寒就曾经说过，这个世间除了亲生父母之外，只有她未来的夫君与救命恩人能看她的真正容貌，此刻她自动摘下来，想来那个心愿，应该是想让自己这个救命恩人一睹她的芳容。
“唰……”
在齐运期待的目光中，那张将高若寒真容遮住的面纱，终于应声而落。
只是当真正看清高若寒的真容时，齐运整个人呆滞住了，一张嘴也张大成了“O”型。
因为出现在他视线里的，不是想象中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美貌，而是一张布满刀痕，扭曲得不像人形的脸。
“鬼、鬼呀！”
因为与想象中差距太大，反应过来后，齐运下意识怪叫了一声。
只是下一刻，他又后悔了。
因为高若寒那美眸中，瞬间闪过一抹深深的失望，确切的说，应该是绝望。
“我这副丑陋的容貌，想必把公子吓坏了吧？我真是可笑至极，明知自己丑陋不堪，竟然还妄想得到公子垂怜，抱歉，今天让公子扫兴了。”
高若寒声音很轻，很淡，然而落在齐运耳中，却像刀一样，狠狠扎入他的心底深处，痛得他难以呼吸。
“不，不是这样的，高小姐你听我解释，我并不是以貌取人，我只是、只是……”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齐运急忙解释了一句。
只是说到后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些解释太苍白，太无力，以至于接下来的话，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毁容，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绝对都是难以言喻的痛，尤其是对于一位年轻的女子来说，对心理的阴影更是难以想象。自己突然怪叫着说她是“鬼”，可想而知，对她的心理该造成多么强烈的冲击，甚至有可能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说不定。
“真是该死，我真是该死啊！”
此时此刻，齐运心里的愧疚好比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然而意外的是，高若寒眼中的失望只是一闪而逝，片刻后，她又恢复了平静，“公子不必自责，我拥有一张丑陋的脸，这是事实，公子也只是在说事实而已，并没有错。”
高若寒越是这样，齐运心里的愧疚越发强烈。
思绪飞转间，他突然收起脸上的不自在，沉声问道：“敢问小姐脸上的伤从何而来？”
他问得这么直接，按理说，一般人绝对会恼羞成怒，毕竟这种伤害不但在生理上，对心理的影响更是无比深远，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愿提及。
他之所以明知还要问，原因很简单，既然更过分的话都已经说出来，这种问题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心里愧疚的原因，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助高若寒恢复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