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抑郁症患者进入恐怖游戏_70

  “死了。”那声音像是吞了电锯,嘶哑得令人害怕。
  “死了……”他又笑起来。
  画皮鬼看着面前这个疯子,也笑了起来,她凑上前抱住他:“可真像那个女人的第三个傻儿子了。”
  第41章陶渊明(六)
  沈怜推开她,咬牙道:“滚开。”
  “小相公真是越来越不解风情了!”
  画皮鬼撇了撇嘴,又消失不见。
  这下彻底清净了。
  无名的神微微低头,俯瞰着脚下的少年郎,似是怒目,又似是慈悲。
  少年郎坐在神的脚下,心中却无一丝信仰。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
  他抹了抹眼睛,手上有点湿。
  他哭了。
  他曾经多么小心翼翼地与他人保持着礼貌并疏离的距离,用这副还算不错的皮囊笑出精致完美的花来。
  他无比冷漠地把自己与整个世界割裂。
  他也算是个无聊透顶的家伙,曾经戏精上身,中二无比地哭过,懦弱崩溃地哭过,楚楚可怜地哭过。
  可那也只不过是泪腺分泌出来的无色透明含盐溶液罢了。
  这次眼睛却真的进了沙子。
  沈怜站在玻璃箱子里,郑清站在玻璃箱子外,他们看似生活在同一片天地,然而也仅仅是看似。
  郑清的世界是彩色的,有声,有光,有温度。
  沈怜的世界是灰黑的,冰冷,无声,像一出没有悲喜的默剧。
  然而这次眼睛却真的进了沙子。
  人非草木,就算草木也有本心;人非山石,就算青山也为雪白头。
  他欠他的太多了。
  沈怜靠坐在那里,听着耳边循环播放的幻听。
  “嘀──应到玩家三人,实到玩家二人──”
  “三人……二人……”
  “嘀……二人……”
  祠堂里门窗紧闭,里面的人便不知昼夜。刚开始时沈怜还能在偶尔清醒时依靠饥饿程度来判断时间,再到后来饿得有了饱腹感,便连清醒思考的力气都没了。
  他的姿势也早就从坐变成了卧,身体出汗越来越多。
  脱水,手脚痉挛,四肢开始浮肿,开始慢慢陷入昏迷。
  他中途竟被人摇醒了一次,不过也是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真实与虚幻了。
  摇醒他的是个姑娘,那姑娘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一脸的焦急。
  “小相公……小相公你怎么不吃东西呢!郑清死了你还想为他殉情不成!”
  他似乎迷迷糊糊听到了这些话,又似乎没有听到。
  这个姑娘是谁?郑清又是谁?郑清……是我喜欢的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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