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黑化危机十一
楼迦若的语调虽然温和,但是话中的坚决却是毋庸置疑的强硬,直到个时候,他身为帝王的威严才真真正正地表露了出来。
而她不过是一个妃子,还是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确实是没什么权’力挑挑拣拣,温如是沮丧地垂着脑袋,也不再说什么要回去住的话。
夜风微凉,轻拂过他黑亮的发丝,空气中弥漫着沿途花草幽幽的暗‘香,两人之间静默的气氛将夜间窸窣的虫鸣衬托得愈发清晰。
从晟霄殿到他的寝宫也不过就是一炷香的功夫,楼迦若握着她的手阖目养神,任由她靠在身边东想西想。
到了昭桓宫,他也不避开温如是,展臂自有随侍自觉地躬身为他换上轻便的外袍。
鎏金香炉青烟袅袅,青铜铸就的仙鹤烛台托着荧荧烛光立在两旁,换好衣服的楼迦若敛裾坐在榻边上,转头见她立在五步之外,不自在地装作左顾右盼欣赏房内的装饰,就是不敢望他一眼。
楼迦若心下好笑,面上却不显,只是姿态慵懒地淡淡点了点身边的位置:“过来。”
“……哦。”温如是一步一步地蹭到他面前,迟疑地坐下。
楼迦若缓缓抬手,他的指甲修剪得整洁干净,带着淡淡的绯色,手上没有任何的饰物。温如是就这么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理所当然地靠近,眼看就快碰到她的衣带,她连忙往后避开,“等等!我现在一身都是汗,既没清洗又没卸妆,还没有准备换洗的衣物,要不我先回去,改日再过来——”
楼迦若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这么快就后悔了?”
温如是纠结地攥着衣角,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一步一步循序渐进的嘛,a-b-c-d,他们现在才走到b,楼迦若就想直接跳到最后享受d级待遇。他这是作弊!是明目张胆的以权‘谋私!
平时怎么逗他都无动于衷,如今突然一下变得这么直截了当,事有反常即为妖,她才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温如是扭过头,不看他的俊脸,忿忿不平:“……我要沐’浴更衣!”
纵使是下定决心不给她留退路的楼迦若,闻言也有些啼笑皆非,他清咳两声,随后击掌招人入内传她的侍女。
看到面无表情的连翘,温如是心情好多了,有种总算找到组‘织的感觉,至少不用在这个昭桓宫里孤军奋战了。
她一边跟在连翘的身后往宫侧的浴’室走,一边打听楼迦若是什么时候通知她们搬过来的,都搬了些什么东西,她的花花草草移了没,秋千都安置到哪里去了……连翘无奈,停下脚步:“娘娘,你到底想问什么就明说。”
温如是斜睨她一眼:“你个叛‘徒,明说你会告诉我么?”
“不会。”连翘毫不犹豫回答,也不问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卧’底,转头兀自继续前行。
援室内热气氤’氲,连翘挽起纱幔垂曳的白色帷幕,待温如是缓缓入内,放下帘幕试了试水温,才漫不经心道,“娘娘要是想知道,就该直接去问皇上,想必皇上会愿意为娘娘解惑。”
问楼迦若?温如是解开衣‘衫,纤足莹白如玉,慢慢迈进温热的一池浴汤中认真地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他会告诉她不假,但是会不会说真话那就不知道了。
她掬起水沾湿长发,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也许,她该再听一次连翘的话,直接问他?
正想着,就见连翘拎了一篮花瓣进来一撮一撮地洒进池中,温如是愣了愣:“这是干什么?”
连翘面不改色:“娘娘身上染香一点,皇上才会多加怜‘惜。”这男人啊,一起了怜’惜之心,才会温柔待她,连翘可不想第二天一起来,就要面对一个哭哭啼啼的娇弱娘娘。
温如是大囧:“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什么玫瑰花瓣什么的,那不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嘛……
连翘鄙视地瞅了她一眼,手下一点都不停:“宫里的嬷嬷都知道。”第一次还不把自己好好倒腾倒腾,也不怕皇上厌’弃,唉,她的主子真是让人操心。
温如是:“……”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了点今夜真的就要这么圈圈‘叉叉了的觉悟,她红着脸,羞涩地掬起几瓣花瓣嗅了嗅——然后果断地将漂浮在周围红红粉粉的鲜花拢到自己身上!
香!真香!
这一泡就是半个多时辰,连翘早着急了,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等得发火。那温如是还乐滋滋地玩着水,直到皮肤都快要泡皱了才恋恋不舍地从水里上来,连翘连忙上前,将一早准备好的薄裳理开给她穿上。
外面是件轻如蝉翼的浅色纱衣,内里的丝绸白袍若隐若现,腰间用一条淡蓝软带轻轻挽住,光洁莹润的脸上粉黛不施,一头乌黑水亮的发丝犹如锦缎,蹁跹流泻至细腰间。
当温如是袅袅娜娜地回到内室,楼迦若正半倚在六尺宽的檀香木雕花榻上翻阅奏折。听得她入内的声音,他抬头,平静的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楼迦若放下手中的册子,静静等着她主动走近。
他的黑眸深邃,温如是心跳剧烈,兀自强自镇定着绕过他的身体,爬进内侧躺好。
随侍们躬身小心地退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整个宽敞的室内静寂无声,温如是偷偷掀开眼帘看他,只见楼迦若正若有所思地勾着她腰带上的丝绦垂饰,把’玩在指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如是不安地轻声唤他:“……迦若。”
“嗯。”楼迦若勾起嘴角,垂眸缓缓应了声,慢慢拉开,就像是解开一件装饰精美的礼物。
他的神情太过平静,平静得不似两情’相悦的水到’渠成。温如是蹙眉按住他的手,忽然有些心有不甘:“你还没跟我说,你到底爱不爱我呢。”
楼迦若抬眸,目光恍惚了一下,只有片刻的闪神便又恢复了宁静:“你呢?在问朕之前,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你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温如是愣了愣,她爱不爱楼迦若呢?她心虚地低下头,有同情,有喜欢,有欣赏,还有一些心疼……但是爱,好像还不够吧……
望着她乌黑的发顶,楼迦若一声不发,许久,她才小声地说:“我喜欢你。”
楼迦若没有回答,只轻轻握了她的手,拉开到一边。温如是有点慌,一时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确定他也同样喜欢自己,还是因为楼迦若此刻的表情太淡定,就像不管今晚发生了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迦若,我困了。”温如是往后缩,试图跟他讲道理。
“嗯,做完再睡。”楼迦若不紧不慢地宽衣‘解带,语声温和坦荡,没有一丝不耐烦。
温如是脑袋一懵,转身就躲——做做做,做他‘妹啊!他都不喜欢她,还做个屁啊!还没来得及翻身,就被楼迦若一把抓住脚踝,他不紧不慢地将她拖回去覆’身压‘上开始解她的衣衫。
楼迦若看起来瘦削,但是实际上一点都不轻,温如是被他的重量压得差点都没透过气来。
待到这个时候,她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穿这件破衣服了,两三下就被他拉开了衣带。温如是力气没他大,又不敢揍皇上,嘴巴一扁就开始哭:“楼迦若,你个王八蛋……”
豆大的泪珠不要钱地拼命往下掉,温如是哭得梨花带雨:“都说了我困,你还硬’来……呜呜……”
楼迦若一顿,看她哭得伤心欲绝,还是没忍住抬手去擦她的眼泪,声音也不由得低了几度:“别哭了。”
温如是本就委屈得慌,见此举有效,更是得寸进尺:“那我们改天再来。”
“不行。”楼迦若一口回绝,他不会再给她机会反反复复,也不想给她再留退路。
这一次是她先来招惹他的,楼迦若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我会很轻。”
她瞅着他乌黑深邃的双眸,其中流转着毫不妥协的坚定,总算是明白,今天楼迦若是真的不打算放过她了。尼玛要是被做到了d级的程度,就该有d级的待遇啊!温如是泪意涟涟:“以后你的房间我们一人一半,不准再关着我。”
楼迦若被她哭得头痛,心头一软:“你可以用,但是不准乱翻我的东西。”
“还有自由进出!”温如是哭声震天。
楼迦若咬牙:“行,自由进出。”但是只限于昭桓宫,别的地方想都不要想!
温如是巴着他的肩膀,继续哭:“以后不准骂我,不准乱发脾气,不准动不动就爱理不理!”
楼迦若额上青筋直跳,从齿缝中蹦出一个字:“好!”
“未免你反悔,还要把我爹叫回来,以后吵了架还能有个娘家可以回!”温如是毫不停歇。
“你做梦!”楼迦若忍无可忍,掀开她的衣裙沉身进入。
温如是怒,一口咬在他的肩头:“说你爱我!”下嘴忒狠,瞬间就出了个满月型的牙印。
“……闭嘴。”楼迦若闷哼一声,轻啄了一下她乌黑柔亮的发顶,闭口不答,动作不停。
昭桓宫内哭闹不休,守在殿外的随侍们噤如寒蝉,一个个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垂目盯着自己脚尖。只有连翘满头黑线地想着,白泡了个花瓣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