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李珠悲剧

  第九十五章 李珠悲剧
  “咱能不能谈谈?”
  我尽量和颜悦色,保持住神秘的色彩,同时把手背过身去,热浪随之缓缓挥散。
  奶奶的,我再挺一会,手就能当烤猪蹄子了。
  “李珠”嘴角微动,低下头,似是思考了片刻。
  用手轻轻的抚了抚黏在脸上的头发。
  嘴里不经意间嗯了一声。
  有的谈就行,省的我费事儿!
  尴尬的是她没有离开女厕所的意思,我就只能半蹲下来,尽量和她保持倆米以外的距离,我也害怕好不好,这行儿我算看明白了,根本他么不是人干的活。
  哎呀,人生第一次在女厕所谈心,还和一个不人不鬼的玩意沟通。
  想想就觉得刺激,有木有?
  “我知道你有心里话没说,我不敢说全能摆平了,但是绝对能帮你把心里的这口怨气给出了,你信不信?那个,顺便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顺心白事店的人。”
  对喽,我以后出门必须自报家门,刚才徐磊提醒了我,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是顺心白事店这名字貌似很牛逼,能唬一阵算一阵。
  “顺心白事店?你是阴阳道的先生。”
  “对对对,所以你就把心里的事儿都说说,能帮我肯定帮。”我赶紧转移话题,对于店铺,我只知道一个名字,这里面有多少故事我根本无处得知,可别让人家问住了。
  “李珠”唾弃的说:“人类都是出尔反尔,不可信。”
  我认真的想了一下如何赢得它的认可,从而知道这其中更多的隐情,索性我也放肆一把,它这样的也不像战斗力暴表,真刀真枪的干,我想也能顶上那么一顶。
  “你可别在那扯了,顺心白事店会给你做主的,赶紧的,有啥说啥。”套路得不到人心,那就干脆点,别他么墨迹了,大半夜的在这和你说相声呢?
  “就因为你是顺心白事店的?”
  “对,我认为只这一点足够了。”狐假虎威这种事,放在特定的场合也不觉得是贬义的。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和你说说。”
  有戏,我赶紧坐下来,好好的听着它的故事,或者说,它和李珠一家的故事。
  李珠一家是河南人,有俩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被留守在河南老家,出来打工就是为了抚养他们长大,平日里舍不得吃穿,攒钱就为了可以让孩子有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黑猫是他们在下夜班的时候,在路上无意捡到的野猫,当时这猫遍体鳞伤,已经奄奄一息了,李珠也是看它可怜,抱回去后,悉心照料,慢慢猫的伤养好了,李珠辛苦了一天,就会逗逗它,也是记挂著远方的孩子,抱着猫算是一份寄托。
  李珠的丈夫在工地里搬砖,因为他身材瘦小,经常被包工头嘲笑,包工头还总找茬克扣他的工资,终于因为一件小事引得他彻底爆发,和包工头大吵起来。
  这下坏了,包工头小心眼,找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工人就把李珠的丈夫给揍了,这几个人手上没个轻重,脊髓损伤,脖子以下瘫痪,连知觉都没有了,后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刚开始包工头拿了几万块钱,后来听说根本无法治愈,也就灰溜溜的跑了,这种官司是很难打赢的,李珠是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走投无路,只能罢了,任命。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舒缓情绪。
  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这命,谁也逃不过。
  家里哪还有钱住院长期做康复治疗?
  弹尽粮绝的李珠,只能选择回到那间凄凉的小屋,白天拼命工作,晚上回来照顾丈夫,给他擦身子,学康复师给做康复按摩。
  一切的苦,李珠只能自己扛,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猫轻声的哭,泪水打在猫的身上,猫也跟着悲凉。
  糟糕的生活还未结束,再次出现的意外,让本就满是疮痍的生活里更添了几分凄惨。在出院的第七天,包工头带着俩人来到了这破旧的小屋,黑猫亲眼看到,包工头狠狠咒骂李珠的丈夫,连踢带打的,恨不得他马上就死。
  “都把人打成这样了还不解气?追到家里接着打?”我听到这,给我气坏了,草他么的欺负老实人欺负惯了?人都已经这样了,还想怎么的?难道非得打死不成?
  “李珠”阴测测的笑了笑,咬着牙说:“解气?哼哼哼,他们是害怕,害怕被告上法庭,害怕以后再出意外,他们要当恶人当到底,想彻底让这李珠夫妻恐惧,不敢再找他们的麻烦!”
  “墙上的血迹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恩,他们先是拳打脚踢,接着拽着他的头,从床头拽到床尾,知道他只是头部有痛感,提着头狠狠的往墙上撞,想让他知道什么叫疼。撞了整整三十一次!我记得清清楚楚,头上的血顺着脸流到了床上,那个画面,我忘不了。”
  “所以你奋力反抗,接着你也被打死了。”
  人未至,声先到。
  没错,不是小月那个小浪蹄子还能是谁?
  我回头一看,金诺和小月正站在我后侧的厕所门口,金诺睡眼朦胧的喊了声小哥,我还没来得及答应,小月便接着说:“你死就死了,却舍不得李珠这个可怜的人儿,留在那个房间里等着李珠回来,附在她的身上?还是想让她俩一起死?”
  小月这话犀利。
  我听的直点头,呕,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他奶奶的,我还是太年轻,人家说啥就信啥。
  “不,不是的,我害怕再也见不到她,我要等她回来,我要告诉她事情的全部过程,我要和她一起报仇,我要让那些人不得好死。”
  “李珠”绝望中带着些许的愤怒,那种声音我至今难忘,对于我这种正常人来说,经常会把这种声音带入梦中,使得我本是春梦的香甜变得恐怖异常。
  我赶快问:“李珠的丈夫是那时候死的吗?”
  “不是。”
  “那怎么回事?”
  “李珠”深呼吸了一口,尽量平复胸中的怨气,撇了一眼小月,接着回答我:“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也许被这么殴打不会怎么样,但是对于一个瘫痪在床的病人来说,那是致命的!致命的你知道不知道?还没等李珠回来,他已经晕厥了,多脏腑衰竭,其实就是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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