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条闲鱼很难吗!_40

  “是许大哥让我这么做的。”路远行得意地冲方容眨眼,仿佛这点子是他想出来的。
  “许大哥?”方容重复一遍:“你的许大哥是什么人?”
  路远行迈的步子很大,说话时声音平稳:“许大哥是李叔救回来的,是许家传人,只不过他不会武功,参加武林大会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被误伤了。”
  “哦。”方容越想越觉得可疑:“带我去会会他。”
  路远行应了一声。看样子就等着方容说这句话呢。
  所以等方容来到了新的会面地点,第一个见到的不是李叔,也不是狗蛋,而是许卫云。
  当时许卫云正在树下看书。
  他盘膝坐在地上,低眉敛目,显得温顺又文雅,脊梁却挺直,自带一股墨香气。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与方容刚巧对视。
  这双墨色的眼睛只盯着方容看了片刻,眼睛的主人就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礼:“草民见过安王。”
  方容问:“远行说你不会武功?”
  他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会武的样子。身无长物,长相极俊美,言行举止十分有礼。出身也不错。
  许卫云笑道:“草民一心求学,唯愿立于庙堂,间闻百家喜乐悲苦。”
  方容也笑。对于有需求的人,只要满足他的需求就够了:“本王如今虽不在京城,但在京城还是有几个熟人的。若你有真才实学,本王可以为你修书一封,拿着这封信,你便能如愿以偿。”
  许卫云依然带着浅笑:“王爷好意,草民心领了——”
  “听本王说完。”方容举手打断他的话:“方才远行已跟本王透露过,你的想法很好。若你真的是有德才的人,举荐你自然是佳话,也当做是本王还了你一份人情。”
  许卫云说:“王爷的部下救了草民一命,又何来人情之说,草民愧不敢当。”
  方容皱眉:“你说你唯愿立于庙堂。如今本王满足你的愿望,你却不肯接受。为什么?”
  许卫云说:“草民不才,却也不愿因为王爷的威名而受人冷眼。”
  这时李叔走了过来,他先是看了一眼许卫云,才对方容说:“主子,属下擅自做主,还请主子责罚!”
  方容说:“你想让我罚你哪一次?”
  李叔:“……”
  “李婶呢?”
  其实用不着李叔去说,方容也知道,李婶大约已经住在地牢里了。
  情报楼的情报大多都是好心的人民群众有偿举报的,但还有很重要的一些,是靠严刑逼供出来的。而只有事关情报楼本身的东西,才值得李婶出手。
  这一次方容吩咐下来的事情,当然更要排到情报楼的前面。
  李叔带着方容来到了阴森鬼气的地牢。
  地牢到处都是哀嚎和惨叫,偶尔有几声求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气,愈往里愈浓郁。
  李婶就在地牢的最深处。
  方容很少来情报楼的地牢。因为他喜欢杀伐果断,不喜欢单纯为折磨而生的刑罚,对自己人、对敌人都是,但他也不会否决这件事的必须性,反而十分看重。
  更多的是一种震慑。
  一边走,方容问:“许卫云,什么人?”
  李叔立刻答道:“许家幼子,属下曾见过几面。此子十二岁便作诗作对,在江南颇有名气。”
  “哦?”方容看了看他:“你在为我找帮手?”
  ☆、第28章 试探
  李叔是个严于律己,宽于律人的浅度圣母病患者,他虽然没有辩解,但方容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是许家的幼子,去不去武林大会不重要。”方容说:“但是他想入朝为官,怎么能胡乱参与江湖中事。朝廷对江湖一向没有什么好印象,对于一个江湖人更不会有好脸色。那他去了京城能做什么,做一个靠才气吃饭的侍卫吗?”
  李叔无话可说。
  “一个杀手,不该与人为善。”方容沉默一会,才继续抬脚往前走:“李叔,你老了。”
  李叔猛地抬起头来:“主子——”
  方容打断他的话:“培养出你的接班人吧,尽快给我一个人选。”
  李叔垂在两侧的手攥起,他沉声应道:“是。”
  方容接着说:“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不是今天,也不是昨天。也不是因为你做的不好,你做的很好,比任何人都好,即使没有我,情报楼也不会被人小觑。我让你培养出你的接班人,但我不可能让你就此回家养老,你要为我做更多的事。做更多,不是身为一个杀手要做的事。”
  李叔愣了半晌。
  方容正好把话说完:“你和李婶树敌太多,也是时候来到幕后了。”
  李叔犹豫片刻,说:“可——属下能力有限,恐怕不能让主子满意。”
  方容笑:“谁都不是天生就有能力,假如我不给你机会尝试,你又怎么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呢?”
  李叔还想再说什么,但他们已经到目的地了。
  地牢里是没有*的,即使还有几重栏杆挡在眼前,方容还是轻易看见了正在审讯的李婶。他还没听到惨叫,只有断断续续地喘息和抽气声。
  每往里踏进一步,血腥味就愈重。和臭气混杂在一起,方容不由皱起眉头。他看了一眼身旁始终没说话的楚文方:“还适应吗?”
  楚文方摇了摇头:“我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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