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胡梅梅看着远处那抹标志性的淡漠出尘的人影,没好气的埋怨。
既白站定,一听六笙为他心不在焉,桃眸一动,转而去看六笙,那双从来淡漠的眸子当真还余下几分担忧的神色,一颗心当即暖化了。
“阿笙,我不会再走丢了。”
说着,轻轻地挽起六笙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相印,紧扣程度犹如一颗松不开的铁锁,似乎一生一世赖定她了。
动作虽流畅没有停顿,但事实上只有既白自己知道,他此时很紧张,虽然方才那老头也说了六笙在为他摇摆不定,但他还是不确定,想借胡梅梅的话确认一下。
六笙感受着既白透过掌心传来的急促的心跳,又看着他强装镇定实际上有些不安的眸子,淡淡一笑,笑里似盛了三月春风,温暖如阳,惹人荡漾。
“抓紧了,这次莫再走丢了。”
在场的都是了解两人关系的好朋友,所以当即都把心思写在了脸上。
胡梅梅无缘无故被撒了一波狗粮,苦着脸暗骂坑爹。
这不没事找事么,大晚上的约他们出来干嘛,找虐!
莫辞豪爽大笑,眼眸温润,充满祝福。
自那日见到六笙第一面起,便知她是一个紧锁心扉不易靠近的人,既白做了这多努力到底是把她的心打开了一条缝,苦有所得啊!
“呵呵,这都到地方了,哪还能再走丢了,来来来!我莫府门下的第一销金窑:天下第一赌,赌坊!”
莫辞走上前,指着那宽阔见方的豪气大门上的一块金子牌匾,骄傲道。
胡梅梅凑过头,贼兮兮道:“怎么样,今晚这局开的够朋友吧,早说要带你这和尚弟弟见识见识这京城的老少爷们是怎么说话的,我胡梅梅够义气吧!啊哈哈哈哈!赌坊我来了!”
还不等六笙说什么,胡梅梅当即迫不及待的提起裙子‘登登登’上了楼梯,进了里间。
六笙无奈一笑。
这胡梅梅还是这么嗜赌如命,幸亏她那手红锈赚了不少家底,不然这个对赌博只有兴趣却无头脑的赌痴,估计早就倾家荡产了。
“请吧,六姑娘,即白公子。”莫辞见两人不动,又请道。
“嗯。”
宽阔可容纳十几人并排进出的宏伟大门,此时人来人外摩肩接踵,不过在既白的保护下,六笙到底没被任何人碰到一片衣角,绝美依旧。倒是既白,只十几步的距离,一身缥缈仙气的白衫被人磨蹭的稍显凌乱。
不过好在料子是上等的,略微一抚,便修整如初。
“唉!你这人怎么出老千?”
进了门,掀开那片紫玉珠帘,经过几个赌桌,还没走多久,六笙忽然听到了胡梅梅愤愤不平。
走近一看,她那脾气火爆的好友梅梅此时正叉腰站在赌桌上,脚下还死死踩着其中一人的银票。
六笙脚步瞬间停下。
麻烦来了。
------题外话------
既白隔空告白!
我对她的情,至死不渝。若我天族殿下的身份是我与她的阻碍,那不要也罢。若我这上仙的修为是她离开我的理由,那我自断仙脉,若我的亲人都来阻挡,那我便众叛亲离。
有没有!情话get!好吧,其实人家是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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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赌计高手
天下第一赌,莫家赌坊,与一般赌坊不同,十分讲究,大厅内偌大的朱红流毯铺地,金色花纹绣着一个大大的‘赌’字,红色浓烈炙热如一片赤色海洋,调动人们的激情;
大厅角落由二楼垂挂下红色流苏,下面放着高腿花架,上面摆着不少名贵古玩,或者是价值千金的烟天青瓷碗,又或者是整身的帝王玉祥福瑞兽,筋骨刚劲,大口怒吼,兽瞳威猛,极富气势有镇宅招福之意。
大厅正中便是赌桌了,长五米,宽四米,宽阔可容三十人围坐,黄花梨是红木中最顶级的红木材质,向来豪华,细纹硬木最能吸引目光,价值连城,而现在这大厅中可不止一张,而是三十多张,没有包间,没有阻隔,全部安放在大厅,而这所有来赌的人也就一齐聚集在大厅。
赌徒们的挑衅声、庄家的吆喝声、看官们起哄浑话与二楼被恩客带出青楼观摩赌局的小倌花魁们,莺莺燕燕们的娇声巧笑揉混在一起,声浪如潮,好不热闹!
莫府做的是良商,无论是皇上太子,还是平民百姓,皆一视同仁来者不拒,这就注定了来往的人鱼龙混杂,但莫辞到底是个思虑周全的商人,创下赌坊之初便定下了一条规矩:但凡在赌坊内无理取闹寻衅滋事之人,他天下第一赌永远不会再接纳。
莫府,皇亲国戚啊,莫辞,当今皇后德妃娘娘的干儿子,谁敢不服?
除却前几年,有几个不长眼的输了不肯赔钱,或者负气骂人,严重点抄刀砍人,这些人基本都没再出现过,天下第一赌也安稳了许久,没人产生过争吵或者武斗。
而今日,这胡梅梅算是开了他天下第一赌的脸了。
莫辞看了眼那虎着脸插着腰站在他家名贵黄梨木赌桌上的莲衣女子。
“胡老板,这是怎么了。”
胡梅梅听到莫辞的声音,没好气的瞥他一眼,怒气冲冲的指着一个人:“怎么了?莫爷,你家这坐庄的伙计可不厚道,耍老千!”
站在赌桌后面被指着的那个年轻伙计顿时愣了,反应过来后,一脸苦相,弓着腰对莫辞恳切道:“莫爷,莫须有的事啊,小的可是您一手带出来的人,什么样的品性您最了解,在咱们赌坊干了快十年了,坐庄从未出过岔子,今日他真的不是小的耍老千,而是他娘的邪门,怎么摇都是大六冲上,三个骰子都这样,十几局了,小的也想停,可…这位客人不干啊。”
说着,伙计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赌桌对面,背对众人的两个人。
而周围赌桌的人见有热闹,顿时都围了过来,连带着二楼的小倌花魁们都提起了兴致,伸长脖子盯着下面。
赌桌旁,两人身量极高,特别是右边那人比大厅里其他男人都高上一个头,肌肉炸起,身体宽厚如熊,脚上的靴子像一艘船那般大,脸部轮廓分明,下颚犹如刀刻,但五官却十分平平不甚出彩,与他这共工夸父般的伟岸身躯有很大出入,更搞笑的是他穿着一身极不合体的紧梆梆的黑色长衫,有一种武夫舞文弄墨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