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8章 奸臣之女(6)
苏瑾也想不通,她既然知道自己的意图,为何还要顺了他的意?
他身上应该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因为他苏瑾什么都没有。
“过来了!”只要苏夙没有陪她吃饭,苏凌就将他叫过来。
对于苏凌来说尽管是续命多多少少继承了原主的性格,不喜欢太冷清的地方,也许跟以前的生长有关。
苏瑾一开始颇为不自在,慢慢的他仿佛也习惯了,与她吃饭向来很安静,就连餐具触碰的声音都听不到。苏瑾渐渐的也变得优雅不少。
“今天下午陪我去采花?”苏凌喝着汤轻轻开口,“听说你下午没课,必要活动还是要去的。”
苏瑾默不作声的抬头,看着她微笑的模样,随后再次低头。
“为什么不说话?不喜欢和我说话?”苏凌嘴角微翘,“之前我们还聊得好好的。”
那是他想要让她上钩。
“你果然很老成,苏瑾啊,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呢,说话是很重要的,若是连话都不会说,这以后可没人喜欢!”苏凌玩着调羹,果然那小子听这话之后抬头,眼眸中透着一抹幽深。
最后居然乖巧的应了一声,“恩!”
噗嗤。苏凌见到他这幅样子蛮可爱的,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苏瑾见到她这番模样,自以为她说那话是调侃自己,当即气的有些脸红,低着头,心中想到,他以后若再是应她,就是小狗。
“雅风,给少爷乘碗汤!”苏凌微笑的说道。
“是小姐!”雅风恭敬地端着旁边仆人听说苏凌吩咐之后立刻呈上的汤,递给苏瑾。
苏瑾看了眼却没有喝。
苏凌也不强迫他,自个喝完了汤之后,休息了一下,抬眼看了他,见到他似是有些不耐烦。只当做没见到躺在贵妃继续休息。
半个时辰之后,似是感觉到他安静下来了之后,苏凌才悠悠的起身,雅风快速的为她披上一件小袍子,扶着她往外面而去。
苏瑾眉头皱着,还是跟了上去。
到了花园,里面的花多数苏凌都叫不出名字,但是却知道十分的名贵。
这般名贵的花,一般人绝对不敢随意的采摘,可苏凌不一样,她平日里没事就喜欢数着花瓣玩。
苏瑾是第一次知晓,苏凌说采花是真的采花,那大朵的甚至比她的脸还要大的花被她剪了下来,拿在手中观赏了一阵之后,颇为满意的就递给旁边的雅风,转而继续朝着小花的方向而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见到她的篮子里放了满满的花。
周围的奴仆仿佛见怪不怪,继续干着手中的活,可苏瑾发现了,在这周围无形之中多了一层守卫,以前他设计与苏凌接触的时候都没有。
想到这里苏瑾反而笑了,自然冷漠更甚。
说到底,为了再防止他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那个男人才这般安排吧。
他一直听说他将她捧在手心宠,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只因为她是他心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所以与他们都不一样,呵呵,他们还真是够悲哀的。
苏瑾跟着她走到花园中唯一的亭子里,便见到她将采摘的花随意的铺在桌子上,然后拿起一朵,一片一片的拔着花瓣,柔软的花瓣在她白皙纤细的手指中就像是上好的丝绸,然后缓缓的飘落。
雅风好歹也是一个大才女,他见识过她的文采,当初自己母亲还相当的顾忌她。
这个时候居然拿出一个话本子,当即抑扬顿挫的读了起来。
苏瑾见到这一幕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起来,大材小用,到苏凌这里全部都荒废了。
于是他陪着她在这里站了一下午,看着满地的各色花瓣,她则目光亮晶晶的盯着雅风手中的的话本子,嘴角一直微微翘着,的确让人看不出她的喜乐。
这话本子是当今最流行的,富家小姐与穷书生恋爱私奔的本子,最后得了贵人帮助,最后是个喜闻乐见的结局。
苏瑾心中闪过一抹讥讽,果然是女儿心态,看来他有些高看她了。
“今天轮到谁评论这个话本子了?”苏凌优雅的打着哈欠。
“是竹子。”雅风恭敬的说道,说完便见到一个穿着蓝色奴仆服的小厮站了出来,眼神中带着一抹苦笑。
“说说,这个故事告诉了你什么?”
竹子微低着头,“主子明见,奴才就觉得,这应该是赞美追求美好爱情佳话的意思。”
苏瑾撇了撇嘴唇,显然不可置否。
“苏瑾,看来你有不同的看法,说说!”苏凌微笑的看着苏瑾。
苏瑾眉头轻皱,抿嘴不言。
“瑾少爷,主子问您话呢!”雅风就是看不惯眼前这个明明靠着自己的主子才脱离苦海的男子,此时居然敢无视自己的主子,拿乔自己。
“我怕我说的话,姐姐不爱听!”
“说了才知道我爱不爱听!”苏凌颇有兴趣的坐直了身子,眸子看着他。
苏瑾敛了讥讽的眸子,“富家小姐一开始就不该听从书生的甜言蜜语,因为他是连一个自己都养不活的人,居然还敢胆大妄为的想吃天鹅肉,并且唆使她跟他离开,却并未想过离开以后,他们要受到官府追查,躲藏过日,就如同见不得天日的犯人。”
“嗯,很有道理,如果你是那个书生,偏偏就喜欢上那个富家小姐呢?你怎么做?”苏凌缓缓起身踩着花瓣望着外面被夕阳染红的半边天。
“我会努力考取功名堂堂正正的娶她。”
作为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说出这话,已然不容易,起码他懂得什么叫做责任。
“哦,在你考取功名的时候,你怎么就能保证她家不会直接让她嫁人了?女子的到了年纪是等不得的,况且你怎么就知道你一定能够考取功名呢?难不成你想让那小姐一直等着你?这样做与那书生又有什么区别,不也一样自私么?”
苏瑾瞪着眼睛看着她,随即一愣,她那双悠悠的眸子带着笑意,当即让苏瑾的心一跳…最后低声说到,“这故事最重要的是他们遇到的那个贵人。”
没错,所有的好结局都有一个默默帮着他们的贵人。
这个姐姐…呵呵还真是费劲心思。不就是拐着弯告诉他要知道感恩么!
“你很聪明。”苏凌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知道她意图了。但是这并非苏凌想要告诉他的,“苏瑾,人聪明是一回事,同样还有运气,若是能够抓住这运气,那么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只是…有时候也要分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贵人。”
此话让苏瑾心跳动的厉害!
“你可知道,在不管这相府中的人怎么闹腾,怎么设计,怎么害人,可只要我们都贴上相爷的标签,那么将来若爹爹有个好歹,我们必然逃不掉,哪怕有人不追究,那些曾经被压迫的文武百官不追究么?”苏凌觉得自己提醒的够多了,她知道他聪明必然能够想清楚,谁才是他的依靠。
随后看了天色,“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苏瑾依旧默默的跟在苏凌的身后,谁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比跟着过来的时候还要重。
回到自己院落的苏凌让人将苏瑾送回去了,自个坐在书桌前,看着昨天苏夙让雅风交给她的资料。
上面写的是关于皇帝的那个传奇儿子的事情,总算明白当时前太子元丰看他们的那种跳梁小丑的眼神了。
元烈是当今皇上最大的一个儿子了,现今三十五岁,虽然排名第二,可是一直到元丰这个第十子,前面的全部在当初的算计中死了。元烈当初也是被算计调戏皇妃,最后被皇帝罚到荒凉的边城肖州做守城王。这一做便是十八年。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利用肖州边境,与各国做起了贸易,从而带动了全元朝的商业经济的发展,短时间内让元朝的银库达到从未有过的充盈,有了钱自然就能够招收更多的兵马,有了兵马与粮草,那么便代表国力的强盛。
当然大量的招兵买马既然是他提出来的,那么,不少兵马自然也落在他的手中。
虽然一直在肖州,可都朝时时能够听到他的消息,甚至在苏夙把持朝政的时候,有一个皇子避免这个漩涡聪明的去投靠了他。
至于几个月前被贬为庶民的前太子有没有去找他,苏凌就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她帅老爹最大的敌人就要回来了。
为这个,苏夙才忙的根本就没有时间与苏凌吃饭。苏凌估计他可能这几天可能连相府都回不来。
既然这个人能有这么大的能力,财富值也不低,又是皇族出生,关键还算是元朝皇帝众多儿子中的老大了,谁能说他这么些年没有在朝都布局?
苏凌当然不想死,她还想要寿终正寝。
这段时间苏夙但凡调查到了些事情雅风便第一时间告诉了她,这件事情苏夙自然不知。
“十天后回来,我看不见得。”苏凌打了个哈欠,让雅风提了灯,她准备散散步,在睡觉。
雅风听着苏凌的话,心中大概猜到她的意思。果然下一秒便听到那细而柔软的声音说到,“记得提醒父亲,万一某些人迫不及待的回来,那可是违抗圣旨的。”
皇上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可以因某些事情拖后,却绝对不能提前,否则这里面的意思就多了。
雅风看着自己的主子平平淡淡的说这话,却不知道这话一旦给相爷了,必然会造成不少杀戳,当然若是能够解决了他,那是再好不过,相爷要是倒了,他们这群人必死无疑。
这是一个你死我活的局面,你若不忍,等于自杀。
第二日闲来无事的苏凌便做男装打扮,就带了雅风,会武功的竹子还有隐藏在人群中不起眼的李子出门游玩了。
相府虽然很大,假山流水人工湖泊全部都有,甚至假山中还养了小兔子之类不伤人的动物,可供观赏,可惜啊,没有那种大自然的气息,没有那种热闹,人声鼎沸的气息。
雅风依旧是姑娘打扮,跟在瘦弱的男装打扮的苏凌身边并没有不妥的感觉。
“嗯,春风楼?”苏凌抬头看着眼前木质的诺大酒楼,酒楼的生意显然很不错。“雅风,这好像是我父亲名下的产业吧?”
她父亲做生意的铺子,自然无人知晓,再说,用现代的话,他是投资人,在外有专门替他打理这一切的人,根本不需要他多操心,顶多看看账本什么的。
“是的,公子。”雅风不知道她为何这般问,但还是恭敬的回答了。
“进入瞧瞧。”苏凌颇有兴质的说道。
却不想她刚被小二引入雅房的时候,突然一个房间门被打开,走出一高大的男子,正巧与苏凌撞了。
苏凌本身人就小,被这满身腱子肉一样高约一米九的男人一撞,满头星星直冒,差点跌倒。
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
不过一秒苏凌便清醒了,感觉自己居然紧贴着一块如铁一般钢印的躯体,苏凌反射性便挣扎了下,显然对方似是没有松开的打算,苏凌有些气恼,抬头没料到因为太近,一下子撞到自己的鼻子,疼痛让苏凌气恼更甚,“松开!”
终于见到此人全貌,长相很是帅气俊郎,是那种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但是那双眸子却威严十足,十分深邃且深沉,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相与的。
苏凌的声音加重了些,“松开!”
男人神情似是从微愣中反应过来了,忙松开,眉头紧皱,“一个女子穿成这般,成和体统。”
若非靠的近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加上柔韧纤细的腰,从这身宽大的衣着打扮以及满脸小白脸的书生气质还真的无法分辨性别。
但这对于这个男子来说还是被惊着了,因为没想过会有这般娇小的女娃。而且…软乎乎的。
苏凌正揉着自己的鼻子,听到这话,嘴里带着一抹讥讽,“一个男子知道我是女子,还抱着不撒手,与登徒浪子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