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不卑不亢,先礼后兵,省得以后留下话柄。
龙双火吃了一惊,喝道:“你就是我师兄仇三贫的弟子,丁二苗?”
同时脚下一动,龙双火就想要绕过巷口,来仔细看看这个师侄。
可是龙双火刚一动步,丁二苗立刻迎上一步,占住了巷口要冲,挡住了龙双火的去路。
然后丁二苗才继续说道:“弟子正是。上次龙师叔的徒弟,展展师妹来到山城,我没有照顾好,让她在锁龙潭受了委屈,是我的不对,还请师叔原谅。”
这句话,相当巧妙。
丁二苗首先承认了自己的照顾不周之罪,表面上,显示自己对师叔的尊敬,也显示自己对师妹的照顾和心痛,更显摆自己的救人之功。
但是实际上,也在打龙双火的脸。他龙双火的徒弟,要丁二苗照顾,那不是说龙双火教徒无方、误人子弟,导致弟子学艺不成吗?
龙双火惯走江湖,一看到丁二苗出现在巷口,就立刻心中生疑,觉得自己中了圈套。
再扭头一看,果然,刚才病怏怏的带路人李伟年,此刻也拉开了距离,站姿挺拔,守在自己的后路上。
第249章 同门内斗
现在丁二苗挡住自己的去路,语带双关。看似恭谦,实则嚣张无比。带路人的年轻人又呈前后夹击之势,看住了自己。
龙双火再糊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好哇,好哇!”龙双火怒极反笑,捏着拳头道:
“没想到,仇师兄隐居齐云山十几年,竟然调教出这样出色的徒弟!后继有人,这回,老东西就算天打雷劈,也能死而瞑目了!”
“多谢师叔夸奖。”丁二苗依旧风轻云淡,淡淡地笑道:
“我师父说了,他老人家和你,师兄弟之间情深意重,即使天打雷劈,也有师叔在前面开道。所以师叔放心,我师父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假如师叔有什么贵恙,也可以跟我说一声。我一定会通知师父,亲往茅山,给师叔送行。”
“少跟我磨牙,你派人把我引到这里来,想干什么?”龙双火鼻子里重重地一哼,瞪眼道:“仇三贫教的好徒弟啊,敢对师叔设局。”
丁二苗心里冷笑,不设局,你能来吗?
但是他依旧很厚道地笑着,道:“师叔误会了,我是担心你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会迷路,所以让朋友请你来的。”
“请我来干什么?”龙双火暗自戒备,沉声说道:“不过你也算有自知之明,就是你不请我来,我也要找你!”
丁二苗点点头,道:“我请师叔过来,也没大事。就是有几个鬼朋友,落在了师叔手里。不知道他们那里冲撞了师叔,还请师叔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
“好哇,好哇!哈哈哈……”
龙双火仰天大笑,手指丁二苗说道:“你果然有出息!身为茅山弟子,竟然纵鬼为恶与鬼为友。现在又设计把我堵在巷子里,是不是我不放这些鬼,你就要动硬的?你师父,平时怎么教你的?是他让你这样,对待你师叔的吗?”
“我师父说,见到了你老,能动手尽量别废话,能弄死,最好别留活口!”丁二苗冷笑道:“假如师叔给怕了,就把我那几个鬼朋友放了,然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好,我就来看看,你小子有什么手段来弄死我!”龙双火按耐不住,指着丁二苗问道:“你是要和我比武,还是斗法?你们两个一起来吧!”
这么大的口气?丁二苗一笑,挥手道:“师叔别急。你一把年纪了,行不行啊?不行别硬撑,伤筋动骨一百天……”
“少放屁!”龙双火已经怒极,脸色铁青地道:“你欺师灭祖,我今天就算替你师父清理门户!听说灵宝法司大印在你手上,识相的,给我交出来。我可以下手轻一点!”
灵宝法司大印,是茅山掌门信物。十几年前,茅山第二支和第三支大比,仇三贫险胜龙双火,成为茅山掌印人,入主茅山虚云观。
但是后来,为了救丁二苗,仇三贫又让出了虚云观,带着丁二苗远赴齐云山。不过,掌门大印,仇三贫却没有交给龙双火。
因为龙双火是现在的虚云观主,所以他才对外宣称,自己就是茅山掌门。但是没有大印,毕竟是个遗憾,故而龙双火对灵宝法司大印,早已垂涎三尺。
“师叔啊,怎么你一把年纪,毫不知羞?”丁二苗大笑:
“你既然知道茅山掌门大印在我手中,就应该知道,我才是茅山掌门。我是掌门,你辈分再高,也没有资格对我清理门户吧?要清理,也是我清理你才对!”
“掌门之位,自古以来都是有德有能者居之。你个黄毛小子乳臭未干,不尊祖师爷的规矩,纵鬼伤人,坏了茅山的千年教规,还想着做掌门,做梦差不多!”龙双火瞪眼说道:
“你要我承认你的掌门位置也行,但是必须拿点本事出来给我看看!”
“你想看我什么本事?”丁二苗似乎也动了气,声音冰冷:“龙师叔,我跟你说了半天,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别不识相啊!”
“哈哈哈……”大笑声中,龙双火上前两步,说道:“茅山弟子比试,当然要比阵法道法!我只在这无灯巷中,布下一个小小的阵法,只要你能认识我的阵法,并且走出去,我就把你的几个鬼朋友放了,如何?”
“都什么年代了,还比道法?不知道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丁二苗嗤之以鼻,忽地一举手,一只乌黑的手枪对准了龙双火的脑袋!
无论是比阵法或者道法,丁二苗知道,凭自己目前的道行,都是输多赢少,所以他才不上当。
“你、你敢动枪?”龙双火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李伟年咳了一声,也从怀里摸出一把枪来,从背后指住了龙双火。
“我怎么不敢动枪?”丁二苗举枪逼着龙双火,喝道:“把我的几个鬼朋友,给我交出来,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一枪打爆你的头!”
龙双火前后看了看,气的浑身哆嗦,牙关打颤!
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任他龙双火道法通天,也快不过子弹吧?
“我就不信,你敢欺师灭祖!”枪口之下,龙双火的犟牛脾气油然而生,瞪着丁二苗,一步步地走上前来:“有种,你就开枪!”
虽然龙双火和仇三贫不合,但是并无大仇恨。龙双火也不信,即使丁二苗再叛逆,也不敢真的向自己开枪。假如他真的打死了自己,他师父也饶不了他。
“再往前走试试?看我敢不敢开枪?!”丁二苗的眼神一片寒意。
龙双火嘴角抽搐,脚下不停,缓慢而又坚定地走了过来。
丁二苗的眼中突然射出两道寒光,一扣扳机,手里的枪发出了一声响:“噗嗤……”
龙双火下意识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发现双眼已经一片模糊。
水枪?龙双火随手抹了一把,却突然感到两眼火辣辣地痛!原来,水枪里射出来的,竟然是辣椒水!
“丁二苗,我要杀了你!”龙双火双眼睁不开,挥着双手,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可是猛然间后背一轻,身后的包袱已经不知去向。
第250章 飞鹤隐符
龙双火怒急攻心,回身一抓,哧啦一声,撕下了李伟年的一块衣襟……
“二苗哥,接着!”李伟年偷袭得手,抢了龙双火的包袱,随手一挥,把包袱丢给了丁二苗。
丁二苗嘻嘻一笑,一把抓住飞来的包袱,嗖地一声逃出巷子。
龙双火丢了包袱,心急如焚。那包袱里,不仅有他昨晚一夜的战功,还有捉鬼符咒和法器。丢了包袱,正真的损失惨重。
可是他两眼看不见,只听见两边都有脚步声跑向远处,也不知究竟谁的手里有包袱,不知道该追谁才好。
就算他知道去追谁,也追不上了。毕竟,两眼还睁不开,怎么追?
“丁二苗,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龙双火跳脚大骂,骂了十几声之后,终于冷静下来,撕了自己的衣服,慢慢地擦着眼睛。可是辣椒水沾上眼睛,不用水清洗,擦也是擦不掉的。
好在眼睛受到刺激,会自动流泪。龙双火又蘸着唾沫,擦了又擦,过了十来分钟,终于可以勉强睁眼。
摸索着走出巷子,龙双火在路边找了一间小商店,买了好几瓶矿泉水和毛巾,蹲在路边继续洗脸擦眼。
“可怜的老乞丐……”一个年轻的姑娘走过来,随手丢下一块硬币,砸在地上叮当有声。
龙双火哭笑不得,心中对丁二苗更加恨之入骨。一边用水洗脸,一边在心里盘算,抓住他以后,该怎样折磨他,才能报今日之仇!
又过了好半天,龙双火的眼睛终于好过了点,视力也恢复了不少。
“哈哈,龙师叔,辣椒水的味道好吗?”丁二苗突然从墙角处钻了出来,嬉笑不止,一脸欠揍的表情。
刚才丁二苗根本就没跑远。他跑了几十米,在路灯下大摇大摆地看着龙双火出丑,一脸得意。反正龙双火眼睛看不见,不可能追上自己抓住自己。
见到龙双火走进商店以后,他才打开龙双火的包袱,把所有纸符全部拿了出来,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拴柱他们的魂魄,肯定都收在纸符里。
至于龙双火的法器,丁二苗就没动了,把包袱重新系了起来,准备还给龙双火。做人要有底线,那是人家的吃饭家伙。
更何况,龙双火这样的法力,一般来说,身上也不需要太厉害的法器,不过是罗盘铜钱纸符朱砂之类,对丁二苗来说,并不稀奇。
“王八蛋,你还敢出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龙双火一声大吼,就要扑过去。
但是丁二苗一扬手,却把他的包袱扔向远处,转身就跑,同时嘴里大叫道:“师叔,我师父有飞鹤传书给你,在你的包袱里,你自己看!”
龙双火拔腿追了两步,到底还是停住了脚步。他担心自己的包袱失落,所以又走回来,先把包袱拾起来。
打开包袱一看,里面的法器都在,一样不少。可是所有的纸符都没有了,包括锁着鬼魂的一叠纸符。
但是包裹里,却多了一只符纸叠成的纸鹤,想必,就是仇三贫的飞鹤传书了。
龙双火抬眼看了看前方。丁二苗就站在十几丈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这个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要是去追,肯定也追不上。
算了,先看看飞鹤传书上,写的都是什么。龙双火压着心里的火气,展开飞鹤来看。
可是飞鹤展开以后,却一个字都没有,两面都是一片空白。
这是茅山的飞鹤血隐符,接信者,必须喷血在符纸上,才能看到内容。
因为这种飞符传书,一般都是茅山教派发生了大事,同门之间互相通气的。
或者,是某个茅山弟子死了,临终前飞鹤传书,向同门交代后事,托孤弟子什么的。
既然是大事,肯定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必须有保密手段。要是把字直接写在纸上,被别人看见了,那不完蛋?
看到飞鹤传书,龙双火难免有些惊诧。心里暗道,莫非仇三贫这个老鬼已经死了,留书给自己,要自己今后罩着他的徒弟?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求之不得,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教训这小子了!把他抓回虚云观,罚他打扫三年厕所,他丁二苗也没办法!因为仇三贫把他托孤给了自己。
想到这里,龙双火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符纸上:“噗——!”
哦……怎么没有字?
龙双火疑惑地揉揉眼睛,难道,是自己吐血不够?
“噗……!”龙双火再咬舌尖,第二口血喷了上去。
纸符上慢慢起了变化,有的地方,现出淡淡的印迹,但是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
“噗,噗……!”龙双火一鼓作气,连续两口血喷在符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