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干什么?”他痛得质问。
  宁至谦眉头紧皱,一双眼睛微眯,乌黑的瞳孔里寒光如刃,如手术刀般要将人切了似的。
  他不想服输,但手臂在人手中分毫也动不了,而且痛得他满脸涨红,汗都冒出来了,再也硬气不起,喘着说,“放手,放手!”
  阮流筝也是晕了,看着宁至谦那只紧扭着葛青手腕的手,手背青筋都爆出来了,估计葛青的手腕明天会像被鬼抓过一样,一圈乌青手指印……
  “别!别动手!放开他!放开他!”她顾不得这许多了,拉着宁至谦的手臂苦苦劝阻,感觉这人是不是打架打上瘾了,近来十分的暴虐……
  宁至谦还是一脸鄙视和桀骜的眼神斜眯着葛青,这是阮流筝从没见过的宁至谦,倒有些像那些纨绔子弟不可一世的调调,她开始相信,曾经混迹在十六少里的宁至谦也不是好人了……
  但现在不是论他是否是好人的时候,她只想息事宁人。
  “宁老师,放开他行吗?放开啊!”她只差说求你了,真怕他控制不住收劲把人手腕给废了!葛青手腕断了还可以接,可他就摊上事儿了!
  在她恳切目光的注视下,他终于放开了手,还盛气凌人地甩下了一句,“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流筝面前!”
  葛青手臂得救,只见腕子处一圈通红,隐隐泛着青紫,心下窝火不已,有心要硬气几句,可一见宁至谦那架势,又硬不起来,恨气连连地说了一句,“既然你们前夫前妻的还勾搭在一起,又何必去相亲欺骗人呢?”
  宁至谦眼一瞪,拳头又举了起来,葛青吓得拔腿就跑。
  “出息!”宁至谦鄙夷地看着葛青飞一般钻进车里。
  阮流筝低着头,什么也不敢说了,打算悄悄溜走,刚迈出一步,听见身后的轻喝,“站住!”
  她脚步一顿,没再走了。
  “你车呢?”他走到她面前问。
  “撞了……”
  他默了半天,她低着头,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良久才听见他一句,“我说你好几天没开车了。以后你还是把车停家里,别开了!”
  “……”她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担心她吗?她嘀咕了一句,“不用担心,我开车其实还是很稳的……”
  “我不是担心你!就你那车技,我是担心别人!”他大步往前走去。
  “……”什么她的车技?这次分明是别人撞她!
  “还不跟来?站那干什么?”他回头一句。
  她默默跟了上去,直到上了他的车,她才反应过来,她在这受气小媳妇似的是为什么啊?他的态度越来越差了!最初几次送她,还总是很有礼貌地说,你在这等,我开车过来,今天直接呼喝上了,她又没得罪他……
  “车什么时候能修好?”他问她。
  “不知道,说修好了打我电话。”
  “最好别修了。”
  “……”她想回嘴,最后还是忍了,憋了许多气,之前憋的是葛青气的,现在是他。
  “明天我来接你,修好之前我接你送你。”
  听着他这冷硬得跟石头似的语气,她觉得毫无道理,他这是发哪门子火?所以干脆不出声了。不理!
  “说话呢?”他没听到回音,追着问。
  还是不理。
  “你怎么了?”他侧目,看她的脸色,知道她在生气,轻斥了一句,“自找的。”
  她一下火了,“停车!我要下车!”她从来没在他面前发过火啊,不知为什么此刻特别生气。
  “这时候闹什么脾气?”他当然不会停,反而给车门上了锁。
  听见那一声咔嚓,她更火了,冲着他一顿凶,“我就自找的!全是我自找的!是我自己不自爱,行了吧?不然也不会有污点让别人嫌弃!”
  在她吼过之后,车里瞬间安静了。
  她也察觉到自己情绪失控,靠了回去,忽然变得很难过,眼睛里渐渐湿润,雾蒙蒙一片。
  所有冲动下的语言,都是魔鬼的诅咒,说的全然不是内心的真话。
  他终于无奈地叹息,“你啊,也就在我面前横,人家欺负你的时候你怎么像只鸵鸟一样?我说你自找的,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这么美好的姑娘,何必去做让人挑挑拣拣评头论足的事?流筝,你是最好的,没人配得上你。”
  阮流筝咬着唇,眼泪流了下来。
  他把车停靠在一边,伸手去给她拭泪,伸到一半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伸过去了,在她脸上轻轻抚过,“哭什么呀?这种混蛋,我见一次打一次,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她摇摇头,她哭,自然不会是因为葛青,而是她被世人所鄙视的所谓过去,从十七岁到二十五岁,不,应该说到现在,都是她心里最圣洁最美好的存在,她容不得别人轻视和侮辱。是的,她以后再也不这么轻易尝试,不会再让她最珍爱的时光被别人鄙视。
  可是,她为什么就在他面前哭出来了呀?她从来没有哭给他看……
  还有,他还说她只会在他面前横。她怎么就对着他横了呢?她从前也不会这样。
  第113章 一杯热巧克力的温度
  如此一想,愈加觉得自己不应该,想控制一下情绪,那眼泪,倒是止不住了,好像十几年没在他面前哭过,这次要全部补回来一般,而且,还是为了件莫名其妙不值得哭的事。
  他原本是给她擦着泪的,奈何泪越擦越多,他的手便穿过她的头发,按住了她后脑勺,倚身过去,让她靠在了他肩膀上。
  车里并不是那么适合拥抱的地点,别扭的抱姿,让阮流筝在靠在他肩膀的瞬间清醒地意识到,这种港湾式的倚靠应该不属于她。
  迅速地擦了泪,坐直了。
  “不哭了?”他问。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叹了声,“其实也是怪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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