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这黑风山就是人家山神管辖的地界,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树木都好像是他自己的子孙一样熟悉,就算是障眼法也瞒不过山神。
  海兰查回头看了看那群哭泣的女鬼,最后还是扛起父亲的尸体,跟着老山神跑了出去。
  老山神把海兰查送到洞口,他回头看了看这阴冷潮湿的邪恶妖洞说龙毓呀,你快些回去安葬戈尔泰贝勒吧。
  “山神老爷,您不走吗?你要留下?那大鹏鸟若是回来还能放过你?”海兰查问他。
  “老夫不能走啊,若是走了,那群女鬼的气息就变了,城中的乌鲁尔会把他们的数百亲人全部斩杀。我即为一方山神,便要保一方水土安宁。回吧,快走!不必管我!”老山神拄着拐杖弓着腰,满面的沧桑。
  海兰查看着山神苍老的脸庞直掉眼泪。几个时辰前,他第一次见山神就觉得他不是普通人,还处处防着人家,没想到只过了几个时辰,老山神就要做他的替身。
  “龙毓!还愣着干嘛?快出来,贫道自有法子救山神!”洞外太清子喊道。
  海兰查两步三回头,不舍地钻出了石洞。
  “龙毓,梓晨姑娘,你们俩速速下山,先去安葬了你阿玛的尸体,然后再去太清宫找贫道。”太清子乃是得了大道的高人,如果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做的。相信他有法子与那千年大鹏鸟周旋。
  “兰查,我们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千万别给前辈拖后腿!”蓝梓晨把他拖走了。
  山下,妖风作作,黄沙漫天,一团团浓郁的黑雾吞没了大山。再回头望去,山上已不见了太清子的踪迹。山中孤魂野鬼咆哮着,好似人间地狱一般可怖。
  蓝梓晨冲他点了点头,二人带着戈尔泰的半具尸体朝回走。
  话分两头说。
  黑风山上敲敲打打,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无数妖魔鬼怪全部聚集而来。山下小道上,一匹白骨马驹身上驮着一个健壮的男人,男人一袭白袍,头顶上带着冲云冠,肩膀上是飘逸的翎羽随风而动,好一个风姿飒爽的大鹏妖。
  大鹏妖身后跟着八抬大轿,八个抬轿子的都是附近山林中的妖鬼,他们浓妆艳抹,口中吆喝着活人听不懂的妖语,迈着诡异的步伐朝着山顶走来。
  第64章 神秘新娘
  “白翼君?白翼君!!!”那刺猬精黑皮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趴在大鹏妖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你说什么?太清子?哼哼……他竟然敢来我的黑风山?”大鹏妖从白骨马上跳了下来一跃而起,背脊上展开一对宽大的翅膀,朝着山洞就俯冲下来。
  那妖府洞口,太清子正捋着花白地胡须闭目养神呢。太清子何等人也?乃是半仙之躯,附近有妖精出没自然能感觉到。只是他并不着急起身对付白翼君,他好想知道,这妖精不敢对自己无礼。
  “太清子?你来作甚呀?”白翼君从天而降收起翅膀问他道。
  老道眯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妖精,然后咧着嘴淡淡一笑。“呵呵……怎么,白翼君大喜之日不想邀请老道来讨杯喜酒喝吗?”
  “哼!太清子,少在本王面前装蒜。你我正邪不两立,从无往来。你会那么好心?只是想来喝喜酒吗?”白翼君围着老道来回踱步,想了半天也没敢动手。
  太清子的名头太响了,他以前可跟太清子动手过,一妖一道大战三百回合最后打了个平手。他到现如今还心有余悸。别的他不知道,可他明白,如果论修为,自己断然没有太清子深厚,当初之所以打了个平手,也是因为自己仗着这伏龙洞内的妖气助阵。
  “无量天尊!白翼君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纵然你我两家正邪不两立,可贫道也不好在你大喜之日来捣乱吧?”太清子神色自若说道。
  “是吗?你会这么好心?既然道长是来给本王道喜的,为何没有带礼物啊?空手而来不合礼数吧?”白翼君处处提防着太清子,生怕这老道起什么幺蛾子。
  其实太清子真不是那样的人,这老道一身正气,并不像海兰查邪气那么重。若此次跟海兰查来的是空灵道长恐怕就不是这样了。
  “你这妖精,贫道的话还不信吗?那山神老爷的话总可信了吧?他已然现行等候了。你这妖精面子还挺大,娶亲都惊动了山神?”
  “白翼君,不要听这白胡子老道瞎说!他和山神都是一丘之貉!带了外人闯入咱们的妖府,杀了他们!”黑皮冲上来挑唆道。
  “哟?白翼君,什么时候这黑风山改名换姓了?都轮到黑皮说话了吗?”老道抱着肩膀不悦道。
  白翼君没好气地横了一眼黑皮,举起大手示意身后的送亲队伍现行停下。不确定太清子来意之前还是要小心为妙。
  白翼君手中多出一把白羽扇,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琢磨着原委。
  其实自己妖洞中也没有藏着什么宝物,全都是死人骨头,这些尸骨对活人来说也许有用,但他是妖,根本没有意义!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太清子抢夺的。
  这时,突然就听送亲队伍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白翼君,怎么不走了?”女人的声音柔美甘甜,好似深山中流淌着的泉水,让人听着骨头直酥软。
  白翼君赶紧换了一张贱嗖嗖的小模样几步小跑过去,趴在娇子边上说:“娘子,你别急,咱家仙府来了个不速之客,我这就把他打发了,不会让他耽误咱俩大喜之事的。”
  “哼!早就劝过你多行善事,莫要欺压良善。你偏不听!仇家上门了吧?大婚之日都不能消停,日后本姑娘好友好日子过吗?白翼君!我看咱们的婚期再往后拖一拖吧!”花轿中的新娘子脾气还不小,把白翼君训的一愣一愣的都不敢还嘴。
  试想一下,一只千年道行的妖精,吸了妖龙的修为后那得多厉害?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他降服?又或者这大鹏鸟就是个小受?就算是有这倾向,人家也得讲究门当户对。想来花轿中的新娘子绝不是普通等闲之辈了。
  “不用不用,娘子别急,本王这就去把他打发了。”说这话他明显底气不足。几年前跟太清子打过一架,当时就是不分胜负,现如今他的修为也没什么长进,天晓得太清子两年来有没有得到什么降妖除魔的至宝。
  没想到太清子竟然迈着大步迎了上来,他双手抱拳,满脸善笑说:“老道这厢有礼了,却不知花轿中的是哪家的姑娘啊?姑娘好福气呀,白翼君乃是我们盛京城方圆数百里内的王者,姑娘能嫁给他相信可是有好日子过咯!”他故意后边这句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太清子!本王警告你别瞎说!”白翼君恨得牙根直痒痒,生怕太清子从中挑拨。
  花轿帘子慢慢卷起,一只娇俏的白暂小脚丫从里边伸了出来。白翼君赶紧招呼其他小妖过来伺候。就见几个低级小妖跑过来,头朝下趴在了娇子前。花轿帘子后,一个小美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头上盖着红盖头走了出来。她故意没有穿鞋,每走一步小脚丫都踩在那些妖精的背上。
  太清子修为深厚,别看白翼君对他有敌意,但连这个千年大鹏鸟面对他都不敢轻举妄动,可见太清子的气场有多强大了!如此厉害的半仙老道竟然感觉不出面前新娘子的气息。
  这女子与平常人并无诧异,他身材婀娜,高挑,****的双手手腕上带着两个金镯子,身上则挎着一串名贵珠宝。
  他从花轿中走出来后,吓的他夫君竟然规规矩矩地退到了左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女人身上没有任何气息,没有人气,没有妖气,没有生气,没有死气,仿佛她只是一缕空气一样。她的动作很轻巧,很柔美,像极了城里的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贵气。连太清子都看傻了,心道,这新娘子什么来头?怎么都能驾驭的了千年大鹏鸟?
  是普通女人嘛?不应该,普通女人的话早就变成它的美餐了,而且也没有资格嫁给妖王。难道是仙女?可仙女怎能与妖怪相结合?这不是触犯天条吗?可除了仙女这个身份,其他的又不符合。也只能是仙女才会有这种神秘气息了。
  第65章 妖王惧内
  两个高人相遇比的是彼此的气场,当一个人的气场高过另一个人时,自然而然的,另一个人就无法感知出他的修为到底有多深厚。
  如果新娘子不是仙女,是个妖精,那可真是太可怕了!这千年大鹏鸟已经是妖王了,就连太清子都对付不了,估计想收复它就得天上的老神仙下凡。这新娘子竟然能降服大鹏妖,可见她修为之高已经超出太清子数倍!
  太清子不动声色,微微低着头,窥探着喜帕下新娘子的长相,但喜帕很长,遮在新娘子的胸口,根本看不见。而且这新娘子身上什么气息都没有,这让太清子也有点琢磨不透对方的身份了。
  现场鸦雀无声,包括白翼君在内,自从新娘子走出花轿就每一个敢吱声的。
  “贫道太清子,见过新娘子了,不知新娘子是何方人士啊?一看新娘子举手投足就透着股贵气,哎呀呀,白翼君好福气呀!”太清子说着吉祥话,观察着身边白翼君的脸色。
  就见白翼君直冲他晃荡脑袋,那意思是让他别多嘴。
  “哦,道长就是太清子呀?道长大名如雷贯耳,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没想到这新娘子别看对白翼君挺凶,她知书达理,竟微微欠身冲太清子行了个妇礼。
  太清子客套说道:“呵呵……不敢当不敢当。日后小道观还要指望夫人和白翼君多多照应啊!”
  新娘子捏着白翼君的下巴,把他拽了起来,问道:“白翼君,你看人家太清真人多会说话?什么不速之客,是不是你又欺负人家了?”
  “娘子……娘子冤枉啊!我?我欺负他?他是道士!正邪不两立,我啥时候欺负过他呀?两年前要不是本王命大,早就被他打回原形了!这老道一肚子坏水千万不要相信他的鬼话!”千年大鹏妖,竟然委屈的跟个小孩似的。
  “本姑娘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恩怨,最好解释清楚,本姑娘只想跟着白翼君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可不愿惹上事端!要是坏了本姑娘的千年大业,哼哼……白翼君!你知道下场的!”她厉声喝道,吓的白翼君瑟瑟发抖。身后的小妖全都跪在山路两侧不敢抬头。也不知这女人是个什么来历。
  “太清子!你给我滚!本王不想再看见你,不要坏了本王的喜事,要打日后本王有的是时间陪你!”白翼君下了逐客令。
  “嘿嘿……白翼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贫道大老远来道喜的,怎么还带赶我走的呀?妇人,贫道这里有礼物奉上,祝夫人与白翼君早生贵子万年好合呀!”老道陪着笑脸,扬起手来,竟然从自己宽大的袖口中掏出来一枚血红色的大扳指。
  这扳指哪来的?书中暗表,这可是件好宝贝,虽然不是什么降妖除魔的法器,不过也是天上神仙遗留人间之物。这扳指的具体说法咱一会儿再说。古代时候也讲究戴戒指,不过带的不是现在这么小的金戒指,那时候金银虽然都是好东西,却不比宝石那般稀有。扳指是套在拇指上的,越大,品色越好就越代表了主人身份的尊贵。
  太清真人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别以为他是故意的,这么好的东西他哪能舍得呀?不过今儿要是不大出血看来是难以瞒过这新娘子了。血红扳指慢慢飘了起来,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卷积着,飘到了新娘子右手拇指上。果然很合适!跟新娘子今儿穿着的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很搭色。
  宝贝就是宝贝,不是世间凡品能比的,扳指上萦绕着一层仙气,映照的附近山林都红彤彤起来,好似下午的晚霞一般夺目。
  “让真人费心了,这扳指真美,本姑娘从未见过如此宝物,想必也是天上之物吧?”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妖,只要是母的,都喜好这些金银珠宝,收了人家的礼物她的口气果然软了下来。
  “呵呵……只有它才能配得上妇人的花容月貌嘛,留在贫道手上只能是暴残天物!”
  “嗯,太清真人真会说话,本姑娘就恭敬不如从命咯。”她带上血红扳指,反身又坐回了花轿中。“来呀,好生招待太清真人入喜宴,若是谁敢慢待了本姑娘的客人,当心你的狗头!”
  包括白翼君在内,手下人连连称是,众人退到左后,恭恭敬敬地目送花轿抬入妖洞。
  “我警告你太清子,别跟本王耍花样!若是惹得本王盛怒!本王定让盛京城鸡犬不宁!”
  太清子小声对白翼君说:“呵呵……白翼君大可不必,贫道没有恶意,你看,你总不能把我个送礼之人推之门外吧?你娘子可说了,要迎我入宴席的!”然后他故意压低声音在他身边问:“哎?你这娘子可不是一般人啊?怎么着?请了个姑奶奶回来?哈哈……日后有你受的咯!”
  “你……你放屁!本王会怕她个臭娘们?本王是让着她,一介女流之辈而已,不足挂齿!哼!”他背着手屁颠屁颠地跟上了花轿,这回却也没反对让太清子入宴席了。
  暗说太清子现在可以全身而退了,不过,一来山神还在妖洞中。二来,他总觉得白翼君这新娶回来的娘子有些不对劲儿,她若真是天上的仙女下凡而来与千年妖精结合,那可是要出大事了!
  喜宴就设在妖洞洞口,妖精结婚跟凡人没什么区别,请亲朋好友,摆酒宴庆贺,然后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送入洞房。酒宴上的菜肴,都是山林中的野味和鲜果,不过都是生的,太清子也不能吃。不过倒是那些琼浆玉露,也不知道那妖精从哪弄的,都比盛京王府中,以前多尔衮喝的酒还好。
  新娘子头上蒙着喜帕,拜了天地,尽了礼仪后就被两个女妖搀了进去。今日乃是白翼君大喜的日子,挺高兴,那老妖精陪着群妖喝了不少酒,一桌桌挨个敬。最后到太清子这儿时候,故意躲开。
  第66章 古刑
  “哎我说白翼君,你这就不对了呀,怎么,莫不是嫌弃贫道一介肉体凡胎不配与你喝酒吗怎么谁都敬了偏偏少了贫道的酒啊”
  “太清子你别欺人太甚本王忍你很久了哼夫人已经休息,现在就算本王弄死你她也不知道”他重重地把酒杯摔在地上怒喝道。身边群妖立刻跃跃欲试。
  “白翼君,别着急呀火气那么大作甚哎夫人夫人白翼君喝多了,你快扶他回去吧对了,夫人,白翼君洞府中可是养着几十个漂亮女鬼哟”太清子故意抬高了嗓门。
  此话一出,醉酒的白翼君脸立刻白了,赶紧捂住他的嘴。“牛鼻子老道你到底要干啥你我正邪不两立,本王不难为你便是了何苦在背后捅我刀子不要瞎说”
  “这就对了嘛,白翼君,这才是待客之道,呵呵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乌鲁尔与你的交易”他欲言又止。
  “对对对那些女鬼断然不能让夫人看见黑皮快去”他大喊吩咐道。
  黑皮遵循大王的意思,跟进冲进窑洞内把所有洞中女鬼魂魄全部吸入腹中。这才免去了一场小夫妻间的误会,若是真让新娘子撞到这么多女鬼,恐怕以她的脾气绝不会跟白翼君善罢甘休。老百姓夫妻闹矛盾了要休妻,在这儿就得休夫
  “太清子,这下你满意了吧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白翼君指着太清子大喝。
  “请白翼君把山神送出来吧,老道也不愿打扰了你的春宵。”
  “哼”片刻后,几个小妖把山神从妖洞中推搡了出来,山神直朝太清子竖大拇指。
  回去路上,山神就说,还是你太清子高明啊,老夫还以为你们又要大战三百回合了呢,这大鹏妖今夕不同往日,我担心你吃亏,可又不敢贸然出来帮你。
  太清子摆手说:“绝非是老道我高明,实则是白翼君这个新婚的娘子厉害。”
  “那个女人刚才我也看见了她进洞了,她身上的气息很古怪,见我后只是欠身行礼,并没有多言,我也看不出她是个什么东西来。”山神说。
  “这大鹏鸟已得妖龙修为,你我合力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想来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他降服看来咱们盛京城又要不得安宁了,还是早些回去与龙毓商议一下吧。”二人下山。
  破道观中,龙毓把父亲尸体的头颅和尸身缝在一起,三叩九拜。那年头不像现在,死刑犯枪决或者安乐死,死刑分很多种,总在电视上看着,皇帝赐七尺白绫那都是好死法,最起码能留具全尸,其实也就是绞刑。像戈尔泰砍头刑比较多见,身首异处分离,这是叫你死无全尸,不过最起码就脑袋和身子,要逢也好逢。
  更残忍的酷刑说出来都叫人胆寒。车裂,清朝早期常用的,五匹马,分别拴在人的四肢和脑袋
  上,行刑时五匹马同时朝不同方向奔跑,把活人就这么给生撕了还有千刀万剐,资质老的侩子手都有这门绝活,手底下一共十八把大大小小的锋利刀具,行刑官扔下令牌后就开始割,从大刀换小刀,不停地在人身上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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