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一语惊人

  叶氏见他忙碌,从对面卖油条的那里买了几根油条,把其中两根用纸包好,放在豆腐摊子上。
  那边,梅香正在和卖油条的老板搭话。
  “老板,听说您要县里了,恭贺您步步高升呀。”
  老板笑道,“承您吉言了,姑娘小小年纪,嘴巴倒甜。”
  梅香笑问,“老板,您去县里,这摊子也要带走吗?”
  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梅香说话,“那倒不用。”
  梅香笑了,“大叔,实不相瞒,您这位置我家租了,您这柜台能不能转给我?总比白放着强些。”
  老板惊讶地看向她,“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做主?”
  叶氏在那边见梅香和卖油条的说个没完,忙过来问。
  梅香问叶氏,“阿娘,咱们要不要弄个柜台?若东西都摆地上,看着就不上台面。”
  这话把叶氏问住了,韩敬平以前来卖油,也会带两个凳子,把油桶放在凳子上。若她们母女也天天带凳子,也太费事了些。
  梅香笑道,“阿娘,这个大叔家的柜台愿意转手呢。”
  叶氏问卖油条的老板,“不知您这柜台作价几何?”
  黄茂林那边这会子没有客人,也过来看看。
  卖油条的老板没有回答叶氏的话,而是先和黄茂林打招呼,“黄家小哥,这是你家亲戚?”
  黄茂林笑道,“这是我表婶。”
  卖油条的老板知道黄家小子懂行,也不敢太糊弄叶氏,“这位娘子,你若真想要这柜台,给我五十文钱吧。”
  还没等叶氏回答,黄茂林立刻眯起眼睛笑了,“方老板,您这柜台都用了多少年了,上面都是油渍。再说了,您这也不是什么好料子。多的没有,二十文钱,您干不干?”
  方老板立刻笑骂他,“你个贼小子,还不如让我白送算了。”
  黄茂林也打哈哈,“您老这一去县里,在大酒楼里干活,一个月少说三五两银子,以后吃不完用不尽的,哪里还在意这几文钱。”
  方老板如今最得意的事情就是他要去县里一家大酒楼里当师傅了,听黄茂林这样奉承他,也哈哈笑了,“也行,看你的面子,不过二十文也太少了,二十五文吧。”
  黄茂林又看了叶氏一眼,叶氏微微点头,黄茂林搓搓手,“二十五文也行,不过,把您这两张凳子也给我表婶吧,总得有个坐的地方。”
  方老板咧嘴笑,“行行行,都给你们。我今儿再用一上午,罢集了才能给你们。”
  黄茂林点头,“不妨事,我今儿上午一直在,您到时候给我也行。”
  正说着,豆腐摊那边又来人了,黄茂林忙赶了过去。叶氏和方老板打过招呼,也带着梅香过去了。
  等黄茂林又打发走了一拨人,叶氏对黄茂林说道,“黄小哥,您这摊子晚上都放在那里呢?”
  黄茂林笑道,“婶子,您叫我茂林就行。我晚上都把它放在后头店家里,三五天给他块豆腐,也算两清。等会儿咱们一起去找赵老板,看他家能不能给您放一放。”
  叶氏点头,“多亏了有你。”
  叶氏带着梅香安安静静地在豆腐摊后面守着,黄茂林在前头不停地忙活,偶尔回头看一看叶氏母女。
  直等了近大半个时辰,黄茂林抽空带着叶氏去找了赵老板,让梅香在这里看一会子。
  赵老板听黄茂林一说,点头应了,“我家后院柴房廊下宽敞,弟妹只管放。只一点,您这柜台上有油渍,不能从正门走,怕蹭到料子上去了。您每日从侧边的小巷子里绕到后门进出,也就多几步路的事情。”
  叶氏又是一连声的道谢,店里又来了客人,叶氏识趣地跟着黄茂林一起走了。
  叶氏今儿顺利地办成了事情,心里很高兴,“茂林,真是多亏了你,今儿样样事情都顺利。”
  黄茂林忙客气道,“婶子不用客气,都是小事情。谁还没个难处呢,以后咱们两家面对面,更能相互照应了。”
  二人回到豆腐摊之后,梅香一见叶氏满脸喜色,就知道事情办妥了。
  黄茂林对母女二人说道,“婶子,这离罢集还有一会子呢,您先带着妹妹回去吧。后头的事情都交给我,您尽管放心。”
  叶氏从荷包里数出五十文钱给黄茂林,“茂林,你帮我把二十五文钱给方老板,不是还要交巡街的钱。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去给谁,干脆都劳烦你给我交了罢。”
  黄茂林笑了,“婶子,不用那么多,你给我三十五文就够了。”
  叶氏又收回十五文,“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以后咱们两家相互多照应。”
  说好了事情,叶氏就要带着梅香回去。
  梅香笑着对黄茂林说道,“黄大哥,我们先回去了,你先忙着。”
  双方别过,叶氏带着梅香走了。
  母女两个走出好远,黄茂林仍旧楞在那里,想着梅香刚才那个温婉的笑容。
  隔壁豆芽铺的张老爹问黄茂林,“茂林,你与这韩家人是亲戚?”
  黄茂林回过神来,“也说不上亲戚,就是关系好一些。”
  张老爹笑了,“这韩家丫头能干的很,那王家二郎可是有福气了,能讨个这么能干的媳妇。”
  黄茂林听见这话,顿时呆住了。梅香身上有亲事,他也知道,只是每日故意不去想。
  黄茂林扯了扯嘴角,“我就是看她们可怜,才搭把手的。”
  张老爹似笑非笑地说道,“搭把手是应该,你小子别迷了心眼。”
  黄茂林忙笑道,“您老又打趣我作甚,难道是今儿豆芽卖的不好?”
  张老爹呸了一声,“再胡说我踢你小子屁股,我豆芽卖得好得很!”
  说完,两个人都哈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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