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那衣服能穿?”南玄策把其中一个纸袋丢给陈思媛:“帮她换这件,换好你就可以走了!”
  陈思媛拉开纸袋,从里面取出一件灰色真丝蕾丝亮片镶边吊带睡裙,还缀着吊牌,一脸疑惑。
  这个牌子的睡裙她也有几条,特点可以概括成一句话——低胸裙摆短!码数合适的话,裙摆长度刚刚到大腿根的位置,是该品牌知名的诱惑系列。
  南玄策也有点愣怔,他就是怕苏以陌没衣服换,才让楚悦“江湖救急”一下,他老妈就这么“给力”的拿了这么一件,他也没多看一眼,真是神助攻啊!
  陈思媛不管这些,她上前几步挡在南玄策与床之间,一脸严肃的盯着南玄策,压低声音说:“南玄策,你想干什么?就让她穿这个?你不要她,她也还是我朋友呢……”
  陈思媛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床上一阵“悉嗦”声,一道劲风扫过她脑后。
  她脖子一凉,转过头就看见苏以陌猛地坐起来,像舞狮子一样的把被子两角敞开抓住,披散着的头发交缠在她颈肩,双眼迷离的不知道看哪里。她身上的淡紫色交领浴衣领口大开,隐约可见胸口不俗的春光。
  南玄策和陈思媛都看呆了,醉了之后还有这种骚操作?
  就这一愣神,苏以陌又双手合十整个人扑倒在床,被子翻罩住头顶,又是一阵劲风,空气中留下一句细碎的呢喃:“南玄策……你特么就一大浑蛋!”
  陈思媛呆愣的看着床上醉后作天作地不安分的“事儿精”,再看看旁边勾唇笑得恣意无声的南玄策。
  她刚刚听得很清楚——是“南!玄!策!”
  “那男的不是叫王玄策么?”陈思媛愣愣的看向南玄策,都快糊涂了。
  南玄策没正面回答她,突然心情就变得极好,他抱臂看着陈思媛:“你要是不帮她换……我就自己动手了啊?!”
  陈思媛看了看手里的真丝睡裙,瞪着他说:“那你还不滚出去?”
  南玄策竟然没有回怼她,真的关门出去了!
  看样子是不打算乘人之危……陈思媛心里莫名哀伤:她这个表弟就是太绅士了,所以到现在都娶不到老婆……
  南玄策背靠着房间的门,心潮澎湃,他到现在仍然不敢相信刚刚那个是醉了的苏以陌……太特么可爱了!
  他的心跳得很快,手有些哆嗦的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低头用嘴咬了一支叼在嘴里点着。香烟的味道让他稍微回复了理智!
  陈思媛帮苏以陌换好衣服把门打开。南玄策掐了烟,拨开陈思媛,到床前把那个不省人事的女人仔仔细细的用薄被裹好,像抱小婴儿一般,右手臂托着她臀,让她的身体倚在他身上,脑袋靠在他颈间,嘴里话也满是宠溺:“乖,大浑蛋来接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开车……
  猜猜下章会不会有车?
  谢谢各位看文的小仙女!么么哒!
  ☆、下卷十伪装
  苏以陌很轻,尽管裹着一大圈被子,南玄策也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她抱到了电梯里。
  也许是电梯门开关让光线忽明忽暗的刺眼。苏以陌轻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她仰头,迷茫的眼神对上南玄策满是宠溺的脸,突然就亮了:“南玄策,你来啦!”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尾音上扬,和平时那低沉又带一丝魅惑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就这一句话,让南玄策心下卷起了惊涛骇浪,她还有多少他没见识过的样子?或者说她还有多少伪装没被他识破?他怎么觉得她这样像是在撒娇……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女人是和“撒娇”这两个字完全不沾边的。
  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现实里她“借住”的那几天,她势弱,却从不向他示弱,也从不低头。
  纵使南玄策想要“恃强凌弱”逼她就范,她也总是四两拨千斤的化解两人间的不快。久而久之,南玄策也不抱什么希望能听她撒娇了。
  而此时的苏以陌,眉眼弯弯,乌黑的瞳仁里映的满满都是他的模样。她的双唇勾着,莹润得如同涂了蜜的樱桃,那两个浅浅的梨涡,在那一瞬捉住他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
  两条纤细的玉臂也不知什么时候也挣脱了被子的束缚,直接环上了他的脖子,光裸圆润的肩头让人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南玄策身体一僵,这动作……怎么像是在向他索吻!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正要低头吻她,苏以陌却像是得到了他肯定的答复,眼皮一耷拉,头一歪,抱着他的脖子顺势倒在了他的颈间——又睡着了!
  靠!早知道他就先吻了!
  南玄策后悔不迭,却是极宠溺的帮她把靠在他肩膀上的脸庞拨正,让她露出口鼻,以免她压着窒息。
  苏以陌的脸皮肤触感滑腻冰凉,就像一块温润的玉石贴在他颈间,均匀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浑身燥热不堪。
  他轻轻的把她放在副驾位上,轻手轻脚的帮她把手收回被子里又系上安全带。
  陈思媛刚刚把她照顾得很好,宿醉吐过的人身上竟然没有异味,鼻翼里中都是他记忆中淡淡的山茶花香味。
  南玄策喉结轻轻滚动,身上的肌肉一紧,他感觉到身体的某一处在蠢蠢欲动……
  陈思媛坐另一部电梯匆匆从楼上下来,看到的是南玄策开车绝尘而去,她突然有些后悔给南玄策打这个电话。
  凌晨两点多的c城主街道,车不是很多,人行道上依旧可见三三两两的行人,有单独的背包客,有手拉手的情侣,更多的是刚刚吃完宵夜散局归家的路人。
  香槟金的越野车穿过霓虹经过鼓楼大街,右转入中心新城区接驳单行线。僻静的林荫路上已经没有行人,只有清冷的路灯照亮着通往繁华中心城区的前路。
  忽然迎面极速驶来一辆没有牌照的银色面包车,丝毫没有要避让的意思。
  对方远光灯一闪!
  南玄策当机立断,镇定自若的直接转方向盘,车轮骑着十几厘米高的路肩从密集的银杏树之间挤上了窄窄的人行道。
  那无牌面包车几乎是擦着他车的左后视镜直接撞向街对面的水泥护栏,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南玄策定神,从车后视镜里看到面包车变形的驾驶室里跳下一个穿黑t恤的年轻人。
  他车斜停在人行道上,视线不是很好,就见那黑t恤青年站在路中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的举着右手朝他竖起中指。
  如此嚣张的挑衅,南玄策下意识要开车门出去教训那小子。身旁熟睡着的女人像是也受到了惊吓,不安的扭了几下,裹着的被子都散开了。
  两条笔直纤长的玉腿毫无遮掩的映入他的眼帘,短短的灰色真丝裙摆甚至没有遮住大腿根,视线往上移,低胸的睡裙胸口露出黑色蕾丝内衣的边缘,内衣里被一对雪白的丰腴填满……
  南玄策下腹一紧,比这更加劲爆的场面他都坐怀不乱,可面对苏以陌……时间地点都不对,他的定力真是愈来愈差了!
  南玄策手忙脚乱的帮她把薄被重新裹好,他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了她腿上的肌肤,那种滑腻如丝的触感,几乎让他窒息!
  就这前后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街对面不远的面包车炸了。
  幽静的单行线巷道里火光冲天,剧烈的声响震得他的车玻璃都在颤抖。
  那个向他竖中指的小子被汽车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掀翻在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看着身边睡得不□□分的女人,他像哄孩子一样右手隔着被子有节奏的轻轻拍拍她,左手掏出手机淡定的先拨打了110……
  五六个电话打下来,得,酝酿已久的旖思现在别说享受了,估计今晚睡都别想睡!
  110,120,消防先后到达,僻静逼仄的单行道上有点挤。好在这一路上都没什么车跟着南玄策,貌似伤员也只有那个竖中指挑衅他的那个。
  南玄策一边在和柳云玖通话,一边单手抱着苏以陌站在路口的树下等七婶来接。
  因为出事地点是一条不到一百米的单行道中段,道路两头都拉起了警戒线临时交通管制。七婶绕了点路才到和南玄策约定的地点。
  七婶一身黑色紧身衣裤,短靴包住脚踝,把她身体的线条勾勒得完美无缺。饶是已经四十多岁的人,给人感觉就像是十七八的小姑娘,身体柔韧,肌肉紧实。
  她的右手从手臂到手腕有大面积的烧伤残留的疤痕,触目惊心。她的左手皮肤完好,肱二头肌处有一条一指宽的藏青色“丝带”,需要仔细凝神才能发现,那不是“丝带”,是一圈异域文字的纹身。
  南玄策第一次见她时,这圈纹身就已经纹在她左手臂上了,他问过她这纹身是什么内容,她说是梵文写的《往生咒》,可以超度亡灵,求现世安稳……
  南玄策看到这圈《往生咒》忽然有些内疚,七婶平日里有没有超度亡灵他不知道,可她现下所求的安稳,可能会因为他今天这一连串发生的狗血事情给打破了!
  南玄策抱着苏以陌站的位置在路口,七婶只消一眼,就看穿了单行线巷子里的情形。
  c城六月天的夜里也不见凉风,闷得人一身是汗,七婶的话却是让听到的人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小策爷今天很招人喜欢啊,小混混先登门闹事,这半夜里还有送人肉快递的!”
  南玄策挂了和柳云玖的电话,他听到七婶说送“人肉快递”,忽然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毫无疑问,那无牌面包车是有备而来,那他的车就没什么问题吗?
  他郑重其事的把熟睡的苏以陌交到七婶手里:“苏以陌,带她去菩提庄,她住那里。”
  南玄策本来是想让七婶送苏以陌去他的小公寓的,可看这态势,今晚他估计赶不回去照顾她,让她孤零零一人在那里,他也不放心。还是送她回菩提庄,她醒来还有现成的衣服换,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也安心些。
  七婶一脸了然的应下,说:“放心,人一定帮你送到!我已经自作主张先召阿欢和何惧回来了,阿欢大概三小时能到c城,阿欢说他到直接找你,何惧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国,大概晚上能到c城!”
  南玄策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就凌晨三点,他抬眼看了一眼身后正在勘察起火原因的消防队员,和七婶说:“何惧明天到了直接去苏以陌那里,我等下和她说。”
  七婶也没有再多说,带着苏以陌转身迅速离开现场。
  苏以陌安全离开,南玄策稍微定下心,处理眼前事。他配合着警方做现场笔录,不一会儿警方就收到了医院的通知,给他竖中指那小子上了救护车还没坚持到医院就断了气……
  柳云玖和魏毅昕也很快赶到,见南玄策完全没事才真的松了口气。
  南玄策给警察提供了车上行车记录仪的录像,又在警察的帮助下,在他车上找到了贴在底盘装甲上的无线gps信号发射器,很小的一粒,伪装成螺丝盖子的模样,不仔细检查还真发现不了……
  南玄策一直忙到天亮才回家,一边开门一边正在和阿欢对词,怎么向父母解释阿欢忽然回家来住。没想到南易知和楚悦会坐在厨房里等他。
  发生这样的事情,南玄策最不想惊动父母,谁想到楚悦竟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做了噩梦从床上惊醒到厨房热牛奶喝,就碰见七婶一身劲装从外面回来。
  七婶见瞒不住,就把南玄策刚刚在回来路上遇险的事情给说了。
  楚悦听完让七婶回房间休息,自己默默上楼叫醒了南易知,两人就在厨房里熬粥等南玄策回来喝,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
  南玄策忙了一夜,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嘴里泛着苦。南易知给他盛了一碗温度刚好的皮蛋瘦肉粥,他也不客气,几口吃完,又要了一碗。
  阿欢大半个晚上都在赶路,和南玄策汇合以后就一直在进行烧脑的谈话,早就饿了,吃相也没斯文到哪里去。
  两个大男人瓜分了一锅皮蛋瘦肉粥,还意犹未尽。看着空空如也的砂锅,南玄策忽然反应过来:“爸妈,等我一夜也饿了吧,要不这样,阿欢,你去买早餐的回来,叫上七婶一起吃早餐。”
  楚悦不声不响搬着凳子平移了好几步才坐下,刚好堵上了厨房通往院子的门,阿欢抓抓脑门说:“爷,别用这样的方法把我支开,夫人这样,我很尴尬啊!”
  南玄策干笑两声:“我这是在救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阿欢一脸“你不早说”的表情,把南易知和楚悦给逗乐了。
  厨房通往院子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七婶已经换回日常家庭保姆的装束,提着一篮子早餐从外面回来,有热腾腾的肉沫饵丝,还有豆浆油条,每个人都有好几份。
  尤其是南玄策和阿欢,闻着肉沫饵丝的味儿,肚子又饿了似的,一人又吃了一大碗。
  大快朵颐后,是五人分别坐在白色的厨房小餐桌前的郑重其事。
  楚悦坐在南玄策对面,她一脸肃容问:“南玄策,你今天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的父母交代的吗?”
  南玄策十指紧扣放在桌面,抿着唇,视线一一从余下的四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七婶身上。
  七婶的目光沉静,像是给了南玄策莫大的鼓励。
  十几年来,他虽不算一味的逃避,却也是很鸵鸟的无所作为。
  如今对方已经先发制人,他也是时候去面对这盘踞在他心中十几年的魔咒。
  南玄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的望着南易知和楚悦:“盘运暠可能回来了!这次……我不会再让他逃走!他欠我的,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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