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只有利益

  华灯初上，路上行人不断。
  不知何时，街上漾开一阵喧哗，所有人的目光，皆被一队人马所吸引。
  四名走卒在前开路，各自手提一盏大灯笼，其上书有“临安府衙”字样。
  其后两顶官轿被十二名轿夫抬起，缓缓向前。紧随着数十名身材魁梧，身穿皮褂，腰系红绦的衙役。
  这支队伍就这般浩浩荡荡的，走向城西，让无数百姓，好奇跟随。
  其中有好事者，已然打听出了知府大人此行的目的地，乃是首富刘员外的府邸。
  只因那不久之前，已有队伍在龙越与清烟的带领下，先行前往。
  其中一顶官轿内，庄姜安静的靠在窗边，眼帘低沉。浓密的睫毛洒下一层薄薄的阴影，说不出的沉闷。
  “说吧，何故一定要跟来。”
  墨临渊坐在她的对面，单手把玩着，手中的长剑。
  他在笑，以至那俊朗如玉的五官，都柔和了下来。可这真的是柔和吗？
  如果是，那她为何，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与恭子瑜，如出一辙的疏离。
  或者，该叫距离吧。
  “我知道，你已经明白了所有的案情。我该说的，都说了。可有一件事，你解释不了。”
  注视着墨临渊，庄姜将自己的语气，放的极度平淡。
  “我们是盟友，即便我着急回去享清福，也该帮你。”
  “庄姜，你这些话里，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呢？”
  点了点头，墨临渊并不想反驳庄姜。
  在刚刚的争执中，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庄姜说，她在陪他演一场戏。
  也许庄姜之前都在骗他，但他也的确从中获利。作为一个合作者，庄姜没有错。
  因为在他们心中，本该没有朋友，只有利益。
  可明明什么都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因此而……
  “不管我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我都威胁不到你。不是吗？”
  直视着墨临渊的眼睛，庄姜笑的很坦然。那张属于瑶笙的脸，甚至看不到其下的，那一丝哀伤。
  “我的秘密，在你手里。若我不想为庄王府招来祸端，便不会做背弃盟约的事。”
  “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会拿你的秘密，来威胁你的人。”
  抬手敲击剑鞘，清脆的低吟，似乎让墨临渊明白了什么。
  某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曾经的想法，竟如此的可笑。
  “我……”庄姜红唇微张，想说什么，却被墨临渊淡然打断。
  “也罢。”
  少年俊逸的眉宇间，有恣意清扬。那抹桀骜不驯，似乎又回到了他的眼底。
  “你不用解释。我们不过是盟友而已，只要你履行盟约，我便不会亏待你。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墨临渊说完此话的同时，官轿已悄然落地。
  他打起轿帘，起身而去。
  但在玄衣与轿外星空交融的瞬间，他却停下了脚步。
  凤眸微侧，雅致而硬朗的下颌线，勾勒着那张清隽如画的侧颜。
  “案子，你来审。作为交换，等你回京之日，你的所有身份问题，我会为你解决。从今以后，你会是真的——庄姜郡主。”
  “庄姜郡主……”
  苦笑在少女嘴角蔓延，郡主对她而言，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