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赵家白事(六)
这口薄棺虽然薄,一个人想要掀开盖子也挺吃力。
我看没有人想要帮我的意思,只好自己跑到了棺材旁,卯足了力气掀开了棺材盖。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开棺方式绝对是不可以的,对死者是一种亵渎,可是此时赵家堂屋内就我们几个人,很明显,我爷爷早就把其他人支走了,就是为了方便我们动手。
在我们村里,我爷爷的号召力还是很大的,说到某些方面的忌讳或者迷信的说法,那些村民还是很相信我爷爷的。
所以对于赵家现在这种门可罗雀的样子,我是一点也不惊奇。
我满心的好奇都在这棺材上,很显然里面装的一定是赵老汉的尸首,只是这尸首肯定有什么古怪,要不然也不至于闹到这种程度了。
至于为啥我爷爷不让我们晚上来处理,而是大白天的就开棺了,很明显是因为晚上阴气足,怕收拾不了这里面的家伙。
赵老汉的尸首到底出啥幺蛾子了?
这是我们几个都好奇的事情。
咔吱!嘎吱!
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声之后,棺材盖被我挪动了一丝缝隙,万事开头难,能挪动一丝,后边就简单了。
为避免被尸气侵染,我屏住呼吸,一边默念着清心诀,一边缓缓的推开了棺材盖。
咔哒,棺材盖的一头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我皱着眉头往棺材里一看,差点把我吓尿了。
这里面装的是个啥?这特么到底是头猪还是个人啊!
小小的棺材里面,满满登登的塞得满满的一大坨,即使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忍不住被吓了一跳。
这尸体是侧着被塞进去的,连衣服都没穿,头和脚的两边倒是有些空地,这肚子的位置可就完全没有一丝缝隙了。
得,这里面连锅底灰都省的撒了,根本不需要固定尸体,人家直接卡在那里不动了。
这到底死的是谁啊?赵老汉有这么胖的身材么?
而且这尸体的身材比例极为不协调,脑袋和脚丫子干瘪瘪的,唯独这肚子大的不像话。
一身焦黄的皮肤皱皱巴巴的,一看就是老人的尸首。
整个身子在棺材里蜷缩着,完全变了形,不把他掰出来是不知道这货到底长啥样的。
我爷爷站在门口远远的瞧了一眼,脸色有些难堪,小声嘀咕道:“长得这么快了?”
他说的啥意思?我是没搞懂,只是看着那尸体硕大的肚子,总感觉那肚子好像在缓缓蠕动一般。
我是不是眼花了?
“别傻看了,快点把他搬出来,晒晒太阳。”
我爷爷嘟囔了一声。
我不敢怠慢,从我爷爷的药箱里摸出了一副胶皮手套带上,观察了一下,伸手顺着那尸体脑袋和棺材头之间的缝隙插了进去,猛的一抬,居然没抬动。
仔细一看,就这么屁大会的功夫,那尸体的肚子居然又大了一圈,生生的把个尸体卡在棺材里,硬是出不来的感觉。
这诡异的一幕把我也吓了一跳,我见过的怪事算是不少了,可是今天明显的看到了我之前没见过的怪事。
这人明明死了,为啥却给我一种他还活着的感觉?
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僵尸吧?
应该不是,虽然我没见过僵尸,却听过太多僵尸的故事,我就没听说过有这么大肚子的僵尸。
我爷爷看我没抬动,敲了敲烟袋锅子,把烟杆别在腰间,走到了棺材旁,掏出一副橡皮手套戴上,双手深入到这尸体的脚底,对着我喊道:“一,二,三,起!”
我随着他的号子声猛的用力,两个人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这尸体不但纹丝未动,反倒把我们两个累的够呛。
我爷爷的脸色变得铁青,伸手在那肥硕的肚子摸了一下,然后脱下手套,快速的咬破了中指,虚空在那尸体的肚子上画了一道符咒,接着又快速的带上手套,对着我喊道:“动作要快。”
我在旁边看着也吓了一跳,我爷爷精通各种术法,中指血这么贵重的东西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现在他老人家居然动用了中指血,就意味着这东西不好对付。
我一看我爷爷这么认真,赶忙打起十二分精神,等待着他的指令。
随着他那干瘪的老嘴急速的吐出了一串粗涩的咒语,我看到那尸体的肚皮居然像波浪般涌动了起来,接着猛的缩小了一圈。
“一二三,走!”
我爷爷大喝一声,我赶忙双手用力,猛的一抬!
这一下,我感觉手下一沉,不再是刚才那种如何使劲也毫无反应的状态,那尸体终于被我俩抬动了!
虽然那尸体依然很沉,但是好歹我和我爷爷可以把他抬出来了。
两个人抬着不足一米六身高的尸体,像是抬着一个大铁块子般沉重,晃晃悠悠的挪到了门口处,大雄早就把准备好的门板摆好,我和我爷爷喊着号子将那尸体放在门板上,压的门板吱嘎一声响,险些碎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再次定睛看这尸体,这才发现,原来这人真的是赵老汉。
看到那熟悉的面容,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尼玛到底是犯了啥邪乎了?一个瘦干巴的老头,咋个肚子变得这么大,感觉他浑身的皮肤都被那肚子撑得紧绷绷的,除了脸还是之前那个样子,其他地方都因为肚子的高高隆起变形了。
这到底是咋回事?
我看着我爷爷,我爷爷则是盯着赵老汉的肚子,啧吧嘴道:“好家伙,多少年没见过这玩意了,最近这是咋了?啥歪门邪道都出来闹腾。”
我好奇的问道:“爷爷,这到底是个啥?我咋没学过?”
我爷爷看了我一眼,又点了一袋烟,慢慢的抽着说道:“这东西我这辈子也就见过一次,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老赵家也真是的,连着两天晚上听到异响,愣是没一个通风报信的,也不怕出大事。”
接着他皱着眉头盯着赵家的院子,似乎在想着什么,一边想一边吧嗒着烟袋锅子:“这事不对啊!怕是没这么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