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煜走得又快又急,步伐矫健,不像个还在生病的人,阿好提着食盒跟在他后面追得辛苦,不敢抱怨。入得殿内,章煜摔了水晶珠帘直接进了里间,阿好唯有跟着他也走进去。
将食盒放在桌上,阿好转身,见章煜已然懒懒陷在铺上软垫与毯子的躺椅里。他一时闭了眼伸手摁着眉心,到了亮处,就看得清楚他的脸色也没有那么好,疲态尽显。
所谓宵夜不过是一盅虫草乌鸡汤并一份芸豆卷,阿好将东西从食盒里取出摆在了桌面上。章煜的声音在这时传过来,含着几分疲惫之意,问她道,“又是母后让你过来的?”
阿好点头应是,说,“太后娘娘让奴婢准备的汤盅和点心,这会儿还热着。陛下若是饿了,不妨用一些。”她也不知道章煜有没有胃口,只得先这么说。
“刚才在殿外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阿好下意识想着,反应一瞬,领会到是指她和赵检,却什么都不隐瞒,复道,“不曾说什么特别的,世子殿下道上次的事情是他唐突了,因而与奴婢说一声抱歉。”
“你怎么回的?”章煜此刻像个负责盘查的官员一般,好像是恨不能全部都弄个清楚明白,问了一句又是一句。
“奴婢只说自己也有错怪的地方,同样应该道歉。”追问之下,阿好继续坦白,章煜两手搭上躺椅扶手,没有再说话。阿好也不适合再说,陪着他一起沉默。
隔着水晶珠帘,吕源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说,“陛下,药已经煎好了,可是现在送进去?”阿好始知章煜还没有喝药,但是这会已经很不早了,又想着大约是事情商议得太久耽误了时辰。
章煜眼也不抬更没有说话,他这会说话的口气并不怎么样,阿好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便没有自作主张出去端药。谁知章煜竟先使唤起她来,反问一句,“也不去拿药?”
阿好瞥了他一眼,躺椅上的人依旧闭着眼,她便出去了,也没注意身后的人立时半睁了眼。取了汤药进来后,还是搁在了桌子上,阿好看向章煜,他却没有自觉的起身。
“陛下,该喝药了。”
阿好“善意”提醒了章煜一句。后者仍是闭着眼不说话,阿好几乎以为他是睡着了。等了一会,没见他反应,走过去,轻轻喊了声,还是不见睁眼,阿好便大起胆子轻轻推了他一下。
哪里知道,她手还没来得及收回,章煜已然半睁了眼望着她,分明没有睡着。不知道他这样到底是做什么,阿好讪讪一笑,“奴婢帮陛下将药碗端过来。”说话间走到桌边,在章煜的凝视下,将汤药送到他的面前。
章煜将药碗接了过去倒没有再叫她不知所措,见他仰头一碗药又是一口喝下了,阿好光看着都觉得苦得厉害。待接过了他递回来的瓷碗,阿好试探着问道,“陛下还吃蜜饯么?”
“不吃。”章煜想起上午的事情,一口否决了她的话。阿好便不强求,待到再折回来又不免问道,“陛下真的不用点儿东西吗?不论用一点什么,总归是可以去去苦味的。”
章煜没有接阿好的话,瞅了阿好半晌,忽然冲她招了招手,说,“过来。”眼睑他正常了许多,阿好不但凑近躺椅,且殷勤地弯下腰,听候章煜吩咐的模样。
下一刻事情的发展却与她想象的全然不同,被章煜伸手拦住腰肢的瞬间她并反应不及,而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栽在了躺椅上、章煜的怀中。
一时之间,章煜俊美无双的面庞在她的眼前不断的放大,她没有来得及闪避,章煜的吻便落下来了。沾了药汁苦味濡湿的唇瓣紧贴着她的,牙关被撬开,同样苦哈哈的灵舌闯进她的嘴巴肆意侵占。
龙涎香的气息在鼻尖不断萦绕,不知怎么就变得昏昏沉沉、晕晕乎乎,挣扎却只换来被禁锢得更加厉害。力量的差距,让她被迫接受这场来自章煜的野蛮掠夺。可她却记得,这个人说过,不会强迫于她。
几乎被吻到窒息,终于被放过了,阿好轻轻喘气,迅速从章煜的怀里挣脱,重新站好了。她确实感到了愤怒,不是因为这个吻,而是觉得不被尊重。这样的话又多少可笑,不过一介女官,可以得到这样的恩宠不应该偷笑么?还妄想什么尊重不尊重?
阿好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听到章煜的那一句,“去去苦味。”他脸上看着没有什么情绪,眼底的笑意但泄露些许端倪,出口的话尤其显无赖与不正经。倘若她也喜欢这个人,难免会觉得是相互恋慕的人之间的小情趣,可惜,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气昏了头,脑子里组织不出来有力的言语,阿好愤愤盯了章煜半晌,狠狠咬唇按捺住开口的冲动,福了福,没有管章煜转身走了。章煜没有任何的动作,更无所谓挽留,阿好无心在意。
章煜一直看着阿好,看她从自己怀里几乎是蹦出去了,又看她一脸生气——恶趣味觉得可爱。知道她生气,这会说什么都不听,其实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今天听到赵检的那些话,即便一个字都没有提她,却不妨碍他听出来,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可是那个时候,他脑子里竟然也全是宋淑好这个人。从她上午摸着自己的手心,到耍小聪明喂他蜜饯,又到陪她回宋府时,她站在屋檐下,用微恼的语气说不知该不该治好自己的娘亲。
想着她怎么费尽力气将他从温泉水里拖出来,也想着她红着脸剥下他的衣服,用冷水擦拭他的身体,还有不小心撞见他在洗浴时瞬间僵住的模样以及衣不解带照顾他,却反而闹得自己生了病。
跟在他身后捡猎物的时候,欢喜的样子是在宫里见不到的。荒郊野岭没有依靠便全心依赖着他,被牵手却会手心冒汗,俨然紧张不已。收获颇丰,她傻笑着的样子,同样没有忘记过。
似乎都只是些小事,偏偏在脑海里异常清晰与分明。还有更久的事情,一样停留在了记忆中,不知不觉、无声无息。过去始终不觉得,也没有发觉过,今天似乎俱都明了。只是,他仍有一丝的不确定——可现在这一丝的不确定也没有了。
沉思间,章煜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唇瓣,念想着的却是亲吻宋淑好时柔软的触感与比蜜饯还更加香甜的味道。他略直了身子,沉声喊了吕源一句,吩咐道,“看着些,确定她平安回去了。”吕源即刻领了吩咐,应声而去。
当下章煜倒回了躺椅中,心里却仿佛是有种要炸裂的满足感,让他在这一刻感到无比的充实。至于那些打心底里头生出的喜悦感觉,如同水里鲜鱼吐出的泡泡,一串接着一串,冒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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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淑好一路气愤,在心里将章煜骂了个狗血喷头,再将瞎了眼的自己骂了两个狗血喷头。但即使是这样,一样没法解气,于是气愤转变为郁闷。上午的时候,她还在信誓旦旦想着有了新的出路,晚上的事情,简直是有如天灾的打击。
躺倒在床榻上,黑暗中,宋淑好睁眼望着帐顶,用力的抿唇,意识却根本不受控制,脑海里不停闪过的都是跌倒在章煜怀里时的画面。越是想便越是生气,越是生气越觉得恼怒。
宋淑好突然从床上弹坐了起来,跟着直接抹黑到了桌边,从茶壶里倒了水便开始连连漱口,似乎是想要借此洗去章煜残留在她唇舌间的气息。可也无济于事……她趴在桌旁,脸颊贴着桌面,觉得心都乱了。
又开始想念自己的娘亲,想回家,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不知究竟想了多久,宋淑好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她做了梦,梦到自己的小时候,爹娘恩爱,生活无忧,那是何等的快乐,何等的惬意。哪怕是在梦里,都忍不住想要翘起嘴角,都感到身心愉快。
后来这些都不见了,宋淑好看见了九岁时候的自己。一个清早,娘亲给她梳了包包头,用绿色的缎带系了结。她穿一身碧绿衣裳,站在静云庵后院的挂满了碧绿葡萄的葡萄架下,手中握着一朵新摘的白色栀子花,花香四溢。
那个时候,有一个英俊的少年忽然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明亮的眸子看着她,朗声问,“你昨夜可曾见过有人来过这里?”她摇了摇头,那个人便走了。
记忆中的面庞,与龙椅上的那张脸不断重合,最终重叠在了一起。
可是这个人,她永远爱不起。
那么,就不要了。
她曾经这样告诉自己。
☆、第49章 说定
阿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到了床榻上,只记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也没有敢多想到底是自己懵懂躺回来的,还是其他的什么。
睡醒一觉,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多少离得远了些,下意识不去多想。见该是起床的时辰,阿好深吸一气,告诫自己两句,终于还是起来了。
其实这一切也无什么大不同——如果她不去在意的话,去长宁宫的路上,阿好都在默念着这句。大约是自我洗脑的效果不错,当真就不那么介怀了。等到太后娘娘起身,再服侍她用过了早膳之后,太后娘娘闲来无事兴起喊了琴师到长宁宫偏殿来表演。
皇帝陛下似乎身体好了许多,来了长宁宫与太后娘娘请安,两个人一时在偏殿说话。阿好低眉顺眼奉过茶,与其他宫人一起被太后娘娘打发了出来,她便得以有片刻喘息。
兰芳摸过来和阿好说话,仔细看她半晌,悄悄问,“姑姑怎么了?脸色不大好,嘴巴怎也似有些肿?”说得认真,瞧着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提前一再确认过看不过异样,怕脸色不好看,还特地多上了一层妆,现下听到兰芳的话,阿好禁不住愣了一下。特别是她的那一句,嘴巴也似有些肿……
没有立刻说什么,阿好仿似好奇地看向了兰芳。与她对视之下,兰芳又说道,“想来是奴婢关心则乱了,好像也没那么夸张,但姑姑昨夜没睡好么?”
阿好摇了摇头,没有特别回答什么,但问她,“有什么事吗?”兰芳没有继续深究,转而说是想着定个时间,想与阿好说一说先前提过要好好讲讲的事。阿好便明白是指的薛良月与兰香的动静。
即使现在有时间也不好在这里多说话,尤其是说这些。略想了想,阿好便道,“我今天值夜,明天休息。明天白天或者是夜里,得了空你来寻我,到那个时候再细细说罢。”
兰芳应承了下来,也再没有其他的事,又再稍微和阿好说了会闲话,她自回去了自己的位置,等着听候差遣。
章煜从偏殿出来的时候,阿好但垂首行礼、恭恭敬敬。他瞧着这个人一下子又恢复到最初对待他时的模样,却也是好笑。
事已至此,后头的事情得慢慢来了。冲动归冲动,章煜反而不觉得着急。这样性子的人,总得给她多一点时间……章煜暗道。
对于阿好而言,这一天规规矩矩的也就过去了。没有再发生奇怪的事,也没有被冯太后吩咐去章煜那办什么,安安稳稳、平平静静,比什么都强。
夜里当值,熬了一宿,第二日天亮前有人过来接手服侍冯太后起身的事宜,她便直接回去了休息。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再用过了点饭,兰芳便寻她来了。
两个人凑在一处说了许多话,阿好听她一点一点说着自己盯薛良月与兰香时的粗粗细细的内容,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因而也只是这样。
听过了一遍心里却更加有底了,阿好觉得,假如真的有不对的话,或许仅仅是还不明显,没准等再见到点别的什么就意识到了。却难保是因为觉得被发现才会对兰芳下手,没有成功怕会转变了主意。
说完这些已经是不早,纵无特别的收获,阿好但催兰芳快些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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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妡新近得了一条奶白色的软毛小狗,眼睛乌润润又湿漉漉的,直直与人对视的时候,真能够将心都看化了。虽是活泼好动,但温顺友善,不怕人也不伤人。于是好看且好玩的小奶狗被章妡带到长宁宫,很轻松便博得了众人的喜欢。
冯太后对小动物都当不上讨厌,可一样算不上喜欢。章妡高兴却不至于故意扫兴,她坐在上首处看着小狗在殿内跑跑动动,且招招这个又惹惹那个。章妡脸上挂着大大的笑意,陪坐在冯太后身旁,眼睛只盯着小奶狗看。
“这小狗漂亮得紧,你从哪儿得来的?”
冯太后的话令章妡的视线终于从小奶狗身上挪开了,她转头看着身旁的人,笑着说,“是小夏子送我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我瞧着也新奇呢。”
“夏大人好歹为陛下跟前得力的臣子,怎么总这样没规没矩的喊人?”章妡没有纠过口,冯太后听见了不大喜欢,训了她一句。
心底盘算一番,冯太后复道,“你身边的教养嬷嬷这么久还是不顶事,你再替她们说话也没有用了。哀家过两天帮你挑几个好的,再给你送过去。”
章妡最怕冯太后提起这个,听到就头疼,她费心费力对付这些只会板着脸说女德的教养嬷嬷也很累啊……正想要替自己争辩上两句,可对上冯太后的目光便有些怯了,而后章妡又听到冯太后开口。
“再一个多月的功夫,你就是十七岁。头两年,你说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哀家由着你的意,现在你可曾找到了?”
没找到呀……章妡默了默,转而说,“母后,皇长姐可是十八岁才出嫁的呢,我也不着急啊。”
不提章嫤还好说,听到章妡提起了长公主,冯太后便笑了笑,“哀家当初不是听信了她的话,她现在如何都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你将她搬出来便有用了?头两天,哀家和陛下也商量过了,明年开春前你的驸马人选就会定下来。”
章妡心觉要越说越错,可心里又不乐意,原先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她扁着嘴,揪着裙摆不吭声,起初扬起的嘴角也落下来了。小奶狗似有所觉,跑回章妡的脚边蹭一蹭,章妡抱起了它,搁在大腿上给它顺毛。
直想了半晌,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却不想就此认了这件事,章妡试着说道,“母后……单单是这个,不能不这样么?我现在就挺好的,不想要驸马。”
冯太后看她一眼,冷冷地道,“女大当嫁,是你不想要就能不要的吗?也说现在太平,你还能好好的挑挑。你既为公主,肩上也是有责任的。”
章妡听到这话,背脊不由得直了直,怀里的小奶狗突然跳到地面上跑了出去,她又泄气,再说不出话,整个人都像是突然蔫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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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间,沈皇后的身体皆时好时坏,不能常到长宁宫来与冯太后请安。冯太后与章煜提过了几次宫务费心费力,皇后应当先好好将养身体。言下之意无非是应另找一个人帮沈皇后看顾着,章煜始终没有松口,便做不得数。
直到这天清早的时候,沈婉如呕血的消息传到了长宁宫,冯太后便到底亲自去凤央宫看她一回。当下章煜已经在凤央宫了,沈皇后的情况并不怎么好,冯太后看她病怏怏,免不了一再叹气。
与章煜一道从沈皇后的房间出来,冯太后旧事重提,“皇后已经是这样,陛下合该多体恤些。若不是德妃一样尚在养着身子,交给她去办也是一样可以的。年关将至,事务繁多,如今总归是没有法子,唯有让淑妃先看顾看顾。有哀家帮衬着,也不至于会出了什么岔子。”
事实上,暗里自然有人帮衬沈婉如,否则如何不能够叫她一个病人负责那样多的事,但没法摆到明面上来细说。章煜更觉得奇怪的是,前世沈婉如确实是因身体不好去了,但应至少再迟个两年才有如今的症状。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他重生而导致的变化,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只多少可疑。倘若其中有问题,又不至于怎么查都查不到蛛丝马迹。这些话,章煜却没法与任何人说。他非神医,唯一能做的,不过是让御医多尽些心力罢了。
拧眉思索了片刻,章煜方回了冯太后,道,“那就依母后的意思,让淑妃帮衬着些,凤印还是皇后掌着。年底事情虽多但也是因琐碎,大事还是让皇后来做定夺比较稳妥,应也无什么问题。”
冯太后虽没有多么满意,但没有与章煜争执,说,“既然陛下是这么个意思,那便这么办了。皇后一向能将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确实可靠。”
章煜颔首,当是暂且说定了。
宋淑好一样随着冯太后到凤央宫来了,章煜与冯太后在里间看望沈皇后时,红菱趁机往她手中塞了个字条。她将东西藏好,始终没有拿出来过。直到夜里回到房间洗漱好准备休息,阿好方算是有机会。
字条上只写着两个字,已足够令阿好感到震惊。她也不怎么明白,沈皇后是怎么推测到这个的,不过依旧是上心了。烧毁字条后,阿好躺倒在床榻上,闭眼想了一阵,确认过接下来可以做点什么准备,终于沉沉睡去。
☆、第50章 圈套
阿好找到凌霄的时候,对方正蹲在太医院的院子里揪地上的枯草。本以为她这是百无聊赖,哪知等她仰了头,阿好才知道,分明是郁闷不已。
“宋姑姑?”
手上还在揪着枯草的凌霄感觉到有人靠近,抬头一瞧,见是宋淑好,有些许的惊讶。随即她丢下被摧残了半天的玩意,站起身拍了拍手,请阿好到屋里头去坐。
太医院森严华贵,各宫各殿设有自己的煎药房,因而这里并没有煎煮汤药时的药味弥散,也没有药草气味扑鼻。
凌霄尚且年轻,相比之下资历难免不足,周御医平素为避嫌也不怎么照顾她。只是,凌霄既得过太后娘娘赏识,又得过皇帝赏赐,还负责过为沈皇后与谢昭仪请脉之事,到底又有不同。
风头太劲却也非好事,老医正们或有赏识她的却更多是为不屑,凌霄在太医院的日子当不上水深火热却也没那么简单。看到她闷闷不乐,阿好以为她是遭了欺负或是如何,问一声,凌霄却只摇头。
宁王那厮实在太过恶劣,有望摆脱这个人的法子都试了却没有成功过,反而叫对方得寸进尺,想起来就可气得很。凌霄想起那些糟心的事,没好和宋淑好说。
“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病情?”阿好知道凌霄自荐为沈皇后诊病一事,近来皇后娘娘的情况说不上多么好,凌霄如果是为这个发愁也很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