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这是一片草地, 草地上放养着许多蓝色毛色的兔子，这些兔子一只不过成人巴掌大小，一团趴在地上耸动着身体特别可爱。
前提是能忽略那些草地上一坨又一坨的粪便。
草地上, 有人正拎着一个竹篓, 手里拿着一个木质夹子正在往竹篓里夹着兔子的粪便。
飞剑落下, 离地不过一尺的时候，琉璃直接跳下飞剑朝着人跑去。
“小林哥。”
师子婉收起飞剑，看着久别重逢似的场景, 并没有走上前打扰。
林昊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回头，就看见有团蓝色的身影朝自己跑过来。
“流离？”林昊愣了一下, 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小女孩，又看那紧跟着蹲在她脚边的青狐一眼，“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流离笑着说：“我来找你啊。”
“哇, 小林哥，我发现一段时间没见，你好像又长高了。”琉璃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身高, 她现在还是只到林昊的胸口, 而林昊却是比之前见又长高了不少。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长高。”
琉璃嘀咕了一声, 倒也不太在意，她有二十多年没长高过了, 哪怕是一寸。
即使师子婉不故意偷听, 以她金丹境的修为, 想要听清楚不远处两人说的话也是轻而易举。在听到那外门弟子叫小女孩“琉璃”的时候, 师子婉眸中闪过些奇异之色。
她仔细打量起了这个内门弟子, 如果这就是凌墟君收的徒弟, 那还真是让人有几分好奇……好奇究竟事什么地方, 能被凌墟君看上。
要知道凌墟君入门多年，早些年也不是没人提过要凌墟君收徒的事。只是凌墟君却是一律都拒了，不管那些想拜在他门下的弟子天赋如何高，资质如何好。
都说凌墟君收的徒弟是个半妖，师子婉却没在面前这小丫头的身上感受到妖气。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以凌墟君的能力，掩盖妖气轻而易举。
林昊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长老，发现长老没有生气后松了口气，又像是确认一般的问琉璃，说：“我听说你拜凌墟君为师了？”
“对啊，师父收我为徒了，而且还给我改了名字。”
“我现在叫楚琉璃。”说起这件事情，琉璃就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分享给林昊知道，告诉林昊师父对自己有多好。
当初只有她和林昊入门，入门前也被林昊照顾许多，在她眼里林昊就是她最好的朋友。
“啊，小林哥，差点忘记了，这个给你。”
琉璃从储物袋里拿出好些东西，然后全部放到林昊怀里，“这些都是修炼用的，我觉得你也可以用，就拿来给你啦。”
瓶瓶罐罐的，都是修炼能用上的灵丹，甚至还有十几块中品灵石。
楚凌晗对徒弟很大方，君铃他们这些做师叔的也一样。琉璃身上灵石数量虽然不多，但绝对也不少，中品灵石总共也不过二十来块，这一给，差不多都给了出去。
林昊看这些东西，面上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多东西，你自己留着用吧，我不需要。”
琉璃眨了眨眼睛，说：“小林哥你就拿着吧，我还有。”
“让凌墟君知道了怎么办。”林昊叹了口气，说：“琉璃，你多留一些在身边，修炼上你比我更需要这些。”
“师父对我可好了，他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这次我来之前，已经和师父说过了，师父说这些东西我可以自己处置，怎么样都可以的。”
“对了，小林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在种植园吗？”
琉璃看了看周围，蹲下身从地上拎着一只兔子揉搓了一下。这些妖兽兔成年就有练气五层的实力，却被练气四层的她轻易的抓在了手里。
林昊没注意到这一点，他听到琉璃的话，道：“这里可以多赚一些灵石，我就来了。”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他想着多赚灵石快点修炼，好尽快筑基。
只有筑基，才能够够的上内门弟子最低的门槛。
琉璃点了点头，将兔子放下来，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见青狐咬着兔子往旁边一扔。
她皱着眉头蹲下身，轻轻敲了一下青狐的脑袋，“小狐，不可以仗着修为欺负它们。”
青狐低低叫了一声，有些委屈，心里想着自己又没咬死那只兔子，哪里能算欺负。
琉璃嘴角抽搐，她狠狠揉了一下青狐，说：“……小狐，你别忘记我可以听到你在想什么。”还想咬死兔子，小狐你那么厉害，怎么不上天。
林昊看她们互动，笑出声来，“这只事琉璃你的灵兽吗？”
琉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嗯，是师父给我抓的，平时没有那么调皮的。”
“啊、我差点忘记了，我找小林哥你有事。”琉璃说着，道：“本来约好半年去看虎子他们，可师父要出远门，我要和师父一起去。”
“可能一年以内都回不来，这一次只能小林哥你先去看他们了。”
虎子是当初和他们一起来玄阳剑派拜师的同伴之一，他们总共五个人。入门的只有他们两个，其他三个人就在距离玄阳剑派最近的玄明城里安顿了。
玄阳剑派弟子不到金丹不得远离山门，但是外门弟子每隔半年可以下山去一趟玄明城，内门弟子是三个月。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好了，我知道了。”
“虎子他们那里我去看，你不用担心。”
“那就拜托小林哥了，要是有什么需要等我回来你可以去望尘峰找我。我要是不在的话，你可以找君铃师叔，说是有事找我，她一定会帮你的。”
琉璃想了想，几位师叔里面和自己最投缘的是君师叔，当下想都不想直接把君师叔的名字给报了出来。
林昊笑着点头。
站在不远处的师子婉，看那两个恐怕要说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孩子，不由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确认了琉璃的身份。
自己离开内门也有不少年头了，只是没想到久的连凌墟君都收徒了。师子婉想到一个人。
……
望尘峰。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叶闻卿眉心一跳，她是真不知道楚凌寒有什么毛病，自从琉璃离开后就一直盯着自己。
当然是因为秀色可餐。
即便是素来自恋的楚凌晗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好看和别人好看是不一样的。起码她就不能盯着自己的脸下饭，那不是自恋是变态。
“……”
叶闻卿觉得自己的脾气真是比当年好多了，凤族里那群老不死的，居然还说自己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
不然她是怎么忍到现在，还没把面前的楚凌寒给毒打一顿的？或许是因为关系不比从前了，所以才能忍耐的住？
叶闻卿放下碗，不想吃了。
她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目光平静的看向楚凌寒，“听闻凌墟君剑法卓绝，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凌墟君赐教一二。”
看美人看的优哉游哉的楚凌晗一头雾水，怎么就突然要找自己比剑了。但对于无忧的要求，她一向不会拒绝，更何况互相切磋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嘛。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楚凌晗美滋滋的答应了下来。
叶闻卿起身，脚尖一点朝外掠去，“这里太小施展不开。”
楚凌晗紧跟着就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峰巅之上。
方才站定，就见无忧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朱红色的长剑，是她在周府见到过的那一柄。
在开始之前，楚凌晗笑着开口道：“单纯比剑法，不要动用灵力，不然岂不是我占便宜。”
“好。”叶闻卿颔首，这话郑重她下怀，原本她的意思也就是只比剑法。
只是话是那么说没错，但楚凌晗哪里真的下重手，不说她一直都觉得无忧身体出了问题，单说让她下手她也舍不得。
或许可以借着这次机会，探探无忧的身体情况究竟如何。
看那朝自己而来的剑锋，楚凌晗直接拔出无妄剑迎上。放水也得讲究怎么放水，要是太过分，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可不觉得无忧会看不出来。
楚凌晗专修剑道，叶闻卿却是主修术法。两人切磋比剑，最终输赢其实早就定了，只是这两人一个放水入泄洪，一个专心致志寻找破绽。
竟也打了个不分上下。
楚凌晗心中惊讶，她不知道该说无忧灵力控制的好，还是说她身体情况遭到连灵力都用不了。切磋中，无忧的灵力她是半分都没有察觉到。
叶闻卿原本以为楚凌寒的剑法会和过去一样，可实际上除了某些地方有相似之处外，大部分都是不同的。凌夜比之楚凌寒，的确是有所不如。
最后一招。
叶闻卿手中的剑横在了楚凌寒颈边。
楚凌晗手中无妄剑距离她心口则只有一寸，最后提前松开了手中剑柄，止住剑势。
叶闻卿放下手收回剑，面无表情的说：“你赢了。”
楚凌晗看她似乎有些不高兴，却又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猜测着可能是因为输给自己了所以不高兴？早知道就该再少用一成实力。
她开玩笑似的说道：“无忧的剑法中，似乎有几分玄阳剑派入门剑法的影子。是不是这些日子陪着琉璃练剑，偷学的？”
“无忧手中的剑，是那支凤血玉簪？”
楚凌晗原先就有所猜测，刚才切磋的时候将无忧手中长剑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这剑上炼制的痕迹有些不对。
话问出口，心里却是已经确定了。
会被看出来这一点，叶闻卿并没有觉得意外，毕竟这玉簪是楚凌寒送给她的。
楚凌晗看无忧手中长剑化作了一只玉簪，红色的玉簪雕刻着欲飞的凤。这原版可比在海阳城里见过的盗版要更漂亮精致，说是件灵器不如说是用做定情之用的信物。
想想自己雕刻那盏莲花灯用去的时间，再看这精致的细腻的玉簪，楚凌晗心中有些无语凝噎。这化身是自带雕刻技能吗？不然为什么解释自己雕的那么困难，而化身连这种难度的都能雕出来。
“是。”
想到无忧一直把这玉簪带在身边，楚凌晗不由喜上眉梢，笑道：“一直都带在身边？”
“嗯。”
“无忧喜欢的话，以后我再给你做怎么样。”虽然雕刻起来很困难，但要是能够讨心上人欢心，再困难自己也能办到。
叶闻卿却对他说：“如果做不到的话，就不要承诺，不然只会让人空欢喜一场。”
楚凌晗闻言心中奇怪，这话里有话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失约毁诺过？不对，自己和无忧相处的时日虽然不短却也不够长，答应的事也都做到了。
这么说，是凌夜？
——就算都是一个人，也不能让记忆全失的自己去被黑锅啊，无忧能不能讲点理？！
楚凌晗都想嘤嘤嘤了。
面上她还是维持着平静，只是岔开了话题说：“琉璃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无忧要不要和我去看看。”
叶闻卿反问，“你知道她在哪里？”
楚凌晗点头，她当然知道。
因为她用来遮挡琉璃身上妖气的是她自己身上褪下的鳞片，炼制之后只要相隔不远都能所一丝感应。如果太远的话，感应就会变得很模糊。
这段日子自己为了雕刻莲花盏，一直都没好好陪陪无忧，正好这一次就当时离开望尘峰散散心了。
楚凌晗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无忧一直都陪着琉璃在望尘峰上，哪都没去。
她直接上前搂住无忧的腰，直接将人带上无妄剑，然后无妄剑直接飞了出去。这一系列的动作在瞬间就完成了，快的连让人拒绝的时间都没有。
叶闻卿抿唇，瞪了一眼他，“你——”
“好了，只是这样更快些，我没别的意思。”她笑，心情特别好。
飞剑划过如流光，玄阳剑派中很多弟子甚至来不及看清头顶上飞过的剑光，就已经消失在了远方天际。
*
师子婉是第一个察觉到有人进来的，这三座山峰一座山谷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如琉璃这样的内门弟子进来以后，也需要她接引了才能自由自动。
能直接入阵，而且阵法不主动攻击的，至少是门中长老级别之上。师子婉脑海中刚出现这个想法，就见有两人出现在她面前。
师子婉看着面前面容俊美无俦的男人，神情有些怔愣，而后回过神后走到他面前，躬身行礼，“此地管事师子婉，见过凌墟君。”
“见过左羽君。”
叶闻卿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行礼，微点了一下头，说了一句，“不必多礼。”
一身红衣，绝色容颜，这样的女修出现在凌墟君身边，一句足够说明她的身份了。师子婉知道自己不会认错，毕竟那么多年来，凌墟君身边也不过就出现了眼前这一位走的近的。
“不知凌墟君到此，有何要事。”
楚凌晗语气有些冷淡，在外人面前她一向都是这样，“客气，本君是来寻徒儿的。”
正在和林昊说话的琉璃，发觉师父来了，高兴的拉着林昊的手往师父那走，“小林哥，我带你去见见师父。”
林昊看着出现的凌墟君有些愣愣的，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琉璃给拉到了凌墟君面前。
琉璃嘟着嘴，“师父？你怎么来了，还是和少君一起来的。”
“你看看自己出来多久了，让你早些回来，为师说的话都当做耳旁风。”楚凌晗看这一脸自己还没玩够的小徒弟，又看了一眼被琉璃拉着的孩子。
“不给为师和少君介绍一下。”
琉璃特别开心的说：“师父，这是小林哥，我没有入门的时候多亏了小林哥他们照顾我。”
“没有、没有，都是琉璃在照顾我们，要不是琉璃，我们也没办法走那么远到玄阳剑派。更不要说拜师了，其实是琉璃帮了我们才对。”
林昊有些紧张，特别事当他发现凌墟君在看自己的时候。
楚凌晗的目光落在了琉璃身边的孩子身上，看起来比琉璃大两岁，模样长得还算周正。虽然有点害怕自己，但没露怯。
嗯，修为差了一点，天赋资质也不知道怎么样，只是个外门弟子……怎么看都有些不相配。
“你叫什么名字。”楚凌晗没察觉自己的语气有点不对，大概就和菜农发现自己种的白菜快被拱的心情一样。
“弟子叫林昊。”
哦，林日天，这什么鬼名字？倒是有些像是以前看过的小说里头的主角。
站在一旁的叶闻卿本来没想说话，只是看楚凌寒这隐含嫌弃不是很待见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是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名字不错。”叶闻卿开口赞了一句，缓解了一下有些紧张的气氛。
这名字有什么不错的？楚凌晗心里一酸，无忧都没夸过自己名字不错，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完全没发觉自己心态有点像女儿控老父亲的楚凌晗，面上淡漠的道：“修为低了些，要努力修行。”只是配上她的神情和她一贯的传闻看，她这话听起来不像嫌弃，反而更像是勉力。
“是，弟子一定好好修炼。”
在场的人里，大概只有叶闻卿一个人能听出楚凌寒这话中的意思。
“琉璃，该回去了。”
人见也见过了，的确是该走了。
师子婉和林昊行礼，“恭送凌墟君。”
等到人都离开后，师子婉看了一眼林昊，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林昊听，“有些人，不是谁都能妄想的。”
“师管事？”林昊不解。
“去干活吧。”师子婉什么都没说，只是朝着离开的方向慢慢走，她本来以为凌墟君会记得自己，可方才发生的事告诉她。
她记一个人数百年，对方却是早就不记得她了。
……
紫樱坡。
“啊啊啊，师父这里好漂亮啊，你以前都没说过。”琉璃看着面前的山坡，上面种满了樱花树，和粉樱不同的是，这里的樱花是一种浅浅的紫罗兰色。
这里到底有多少株紫樱树，单是看，根本没有人知道。
楚凌晗双手背在身后，偏头望着无忧，说道：“这不是带你来了。”
琉璃一扭头就看见这一幕，她摸了摸下巴，“我看师父哪里是带我来的，分明就是带少君来的，我只是师父的拖油瓶。”
楚凌晗挑眉，该说琉璃不愧是自己的徒弟，在这方面真是聪明的一点就通。
不过，到底是谁教琉璃这些话的？楚凌晗想到琉璃的年龄对妖族而言还是幼崽，就有些忍不住担心琉璃的身心健康。
“师父，我去林子里面玩一会儿，就不打扰你和少君谈情说爱了~~~”琉璃话音还没落下，人已经朝着樱花林里跑走了。
看跑没影的琉璃，作师父的楚凌晗那是半点都不担心。这片樱花林很安全，里面的阵法也都是些不伤人的，她记得琉璃已经在学阵法初解了，要真陷入阵种，刚好也可以实践一下。
——这是学习阵法最快的办法。
至于破解阵法最快的办法，当然是暴力破解了。当实力超过布阵者许多，那根本就不用辛苦去想破解之道，只需要一剑斩在阵眼上，就能将整个阵法付之一炬。
“是谁叫琉璃这些浑话的。”
楚凌晗差点以为自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后来才听明白这话是身边无忧说的，她笑了一下，“小孩子，童言无忌，无忧不用理会。”
“此处风光如画，无忧愿不愿意随我走走。”她出言邀请。
叶闻卿不是性格有些莽撞的琉璃，在空中的时候就发现这片樱花林里布置了许多阵法，那些阵法虽然没什么威力也不伤人，但全都事一个套一个的连环阵。
“你放心琉璃一个人？”
“琉璃胆子大着，不用过多担心。”楚凌晗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无忧如果实在担心，我们过一会儿回来就是。”
“你会解阵？”
“旁的阵法不好说，不过这里的阵法……”她笑起来，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是我亲手布下的。”
叶闻卿听了这话，忽然有些想重新看看这一片樱花林。阵法不伤人但并不代表这些阵法很容易布置，楚凌寒身为剑修，居然还精通阵法。
看她有些感兴趣，楚凌晗问：“无忧想知道吗？一边走我一边告诉你，可好？”
叶闻卿在意他口中说的过去，不曾参与他的过去是她的遗憾。现在有机会听，说实话她动心。
楚凌寒是琉璃的师父，他说了没有危险，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于是，樱花林外，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渐行渐远。
樱花林中，带着青狐到处跑乐不思蜀的琉璃，全然没发现周围环境发生了变化。而在这方面要敏感一些的青狐，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直警惕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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