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流离、不, 应该叫琉璃了，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没回过神，就这样拜师了……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碧波万顷琉璃色, 真好听。
琉璃抿着唇忍不住笑起来。
练气三层, 这样的修为, 给高阶法器也不能用。低阶的自己又没有，最低也需要筑基才能使用, 罢了, 先给着吧，以后在寻合适的也不迟。
楚凌晗最后找来找去，一时无法之下只能那么做了。这些法器大多数都是她以前用过, 后来用不上, 品阶低了，就放着再没用过。
好歹也是合体境的大能，要用的法宝太破烂，也拿不出手不是。
她低头看自己从储物戒里拿出来的东西, 攻击型的法器，就算给了琉璃也用不了，倒不如给防御性的，万一遇到危险也能保护一二。
“把手伸出来。”楚凌晗看着对自己笑得一脸笑颜如花的琉璃，这傻愣愣的模样, 看起来一点都不聪明的样子。
琉璃下意识伸出手。
一只白玉色的镯子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玉镯子细而润, 自动收缩了一下后尺寸刚好合适。
“这个是什么？”琉璃问着，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好奇。
“防御性的法器, 遇到危险无计可施的时候, 直接将它扔出去。”楚凌晗仔细给小徒弟解释了一下, 这件法器的用法。
要不是今天把储物戒里大半东西掏空，又为了找件合适的法器做给徒弟的见面礼，她还真不一定能翻出这件玉镯形状的法器来。
每一位剑修除了是铸剑师，多半也会一些炼器手法。
楚凌晗在这一方面天赋卓绝，炼器的水平非常高。她偶尔也会炼制一些奇奇怪怪的法器，这种被主人扔出去就会自爆的玉镯法器算一种。
而且这种法器不需要高深的灵力去祭炼，只要滴血认主之后，稍微祭炼一下沾染上自己的气息就能够使用。
修真界很少会有这种法器，毕竟听起来随时会被人抢走的样子。滴血认主简单祭炼，那未免也太容易抹去前任主人的气息，据为己有了。
看起来好似羊脂白玉质地的玉镯，戴在琉璃的手腕上，看上去全无灵气波动，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装饰品。
出于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考量，给这样看不出是法器的法器，对琉璃而言要安全许多。
尽管楚凌晗不觉得琉璃会有用到这东西的时候，生活在门派里又是她的徒弟，哪里会遇到什么危险。
“喜欢吗。”楚凌晗看琉璃摸着镯子，一副很宝贝的模样，不由的开口问道。
琉璃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一手捧着玉镯子，特别开心的对他说：“很喜欢，谢谢师尊，师尊你真好。”
“嗯，喜欢就好。”
楚凌晗看琉璃那双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心中想着小丫头还挺可爱的，难怪无忧会和她亲近。
围观了全程的系统：……宿主越来越闷骚了。
楚凌晗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她记得收徒以后好像需要去登记资料。琉璃原先是杂役弟子，现在自己收她为徒，这方面的资料需要修改。
她站起身，看着琉璃道：“走吧。”
“师尊，我们要去哪里？”琉璃有些困惑，但还是下意识跟着师父走。
“去给你修改弟子身份。”楚凌晗淡淡的道。
流离听话的点头，亦步亦趋的跟紧前面的师父。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见这一幕，大约会觉得有些好笑，看起来就像是凌墟君身后多了一条小尾巴。
走了数步，楚凌晗想到内门处理弟子事务的弟子堂在琅环峰，琅环峰距离望尘峰隔了十来座山峰，这走过来太远了。
于是她停下来。
正跟着师尊走的琉璃，一时不察直接撞了上去，她捂着额头就看见师父转过身来看着她。
“对不起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被撞了一下，但根本没什么事的楚凌晗，看急忙忙道歉的琉璃有些无奈。
她伸出手拿开琉璃捂着额头的手，道：“让为师看看。”
然后就见琉璃乖乖的放下手，让她看。留了个红印，问题不大，楚凌晗指尖拂过一抹灵力。
“好了。”
“谢谢师父。”感受着来自他的温和态度，琉璃声音不由的软糯了许多。
楚凌晗微点了一下头，下一刻她招出无妄剑，弯腰一把把琉璃抱起来，让琉璃坐在自己臂弯里。
“我们御剑去琅环峰。”她身形轻轻一个起落，就落在了无妄剑上。
琉璃还没从凌墟君、啊不是，是师父抱了她的事情里回过神，就听到师父的话，心里微微有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失落。
楚凌晗抱着琉璃，面具下的眉头皱了皱，这孩子看着瘦抱起来更轻。以后要好好养的胖一些，免得出去以后被人说她苛待徒弟。
她想着，心中有些好笑又无奈。
楚凌晗心念一动，脚下无妄剑感应到主人的想法，以极快的速度上升朝着琅环峰所在的方向而去。
离地腾空，还是速度极快的御剑飞行。
第一次御剑飞行的琉璃看了一眼脚下，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要摔下去，她下意识的抓紧了身边能抓紧的东西。
放在刚才，琉璃是绝对不敢那么做的，可现在心中萌生出的恐惧让她忘记身边这人是她需要敬畏的师尊。
楚凌晗看着埋头在自己胸口，双手紧紧揪着自己衣襟的小丫头，将速度放慢了一些。
御剑时朝她们刮来的凛冽的风，都被她用灵力挡在外面，放慢了御剑的速度后，楚凌晗低下头声音淡漠的道：
“怕高？”
“有一点。”琉璃虽然害怕，但听到她的话，还是努力抬起头看着她回答，“没关系的师父，我就是第一次有点不适应，您不用管我。”
看面前这双有些泛红的眼睛，都紧张的快哭出来的，还说没关系。
楚凌晗心中叹气，抬起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声音略带上了些温度，“为什么怕高。”
琉璃嘴唇动了动，嗫嚅着道：“我怕掉下去。”
她说话的声音轻的，连楚凌晗这个合体境的修士都快听不清，可想而知琉璃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多轻。
琉璃不想对他撒谎，话说出口之后有些沮丧的低下头，她想师父肯定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楚凌晗是个不知道恐高为何物的人，这辈子生来就是能够御空飞行的龙族，龙帝最爱做的就是带她出去一块飞。
想了想，她干脆停住无妄剑，任由无妄剑滞空。
“看下面。”楚凌晗道。
琉璃怔愣，有些害怕的挪动目光向下看去。
“有师父在，不会让你掉下去的。”楚凌晗看的出来她很怕，但是因为自己的话，强迫着自己往下看。
“即便是掉下去了，师父也会接着你。”
楚凌晗说着，一手托着琉璃一边指着下面的各座山峰道：“知道那些山峰的名字么？”
琉璃摇头，有些紧张的顺着师父指着的方向看去，听着耳边沉稳淡漠的嗓音和轻轻的心跳声，不知不觉紧抓着的手松了一些。
“青溪峰、泽寒峰、齐兰峰……那边那一座，便是我们来时的望尘峰，从上向下看去，风光独好。”
寒山碧色云遮雾绕，青山环抱景色宜人，却也高处不胜寒。不过后者，没必要同琉璃说。
“漂亮么。”
琉璃听到师父的话，下意识的点头说：“漂亮，原来站在高处看下去那么好看。”
“师父，我什么时候也能飞呢？”刚才还害怕的琉璃，这个时候已经不怕了，甚至还期待的问她。
楚凌晗有些无奈，可她却不知道琉璃心里在想什么。
琉璃想的是先前看人飞的时候，无比羡慕，没想自己真上天了，反而害怕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害怕是从哪里来的，明明她心里很向往飞行的。
“你是羽族，天生就会飞行，时候到了自然会飞。”想到自己小徒弟是个半妖，楚凌晗避重就轻的说：“筑基即可御剑，好好修行，不会太久的。”
“现在还怕吗。”
流离摇了摇头，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双手搂住了她的脖颈，“不怕了，师父不是说了，即使掉下去也会接住我的吗。”
感觉师徒关系无形中拉近不少的楚凌晗，轻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她让无妄剑放慢速度朝琅环峰去，一是怕飞太快会刺激到小徒弟，二是想着正好让小徒弟看看玄阳山脉的景色。
琅环峰。
琅环峰是内门弟子内务堂所在，内门弟子的各种杂事都可以来琅环峰处理。
玄阳剑派内的服饰都有规格，什么弟子着什么颜色衣衫不能越矩，不穿门派弟子装束却也会佩戴相应的身份配饰。
琅环峰的管事刘奎，在琅环峰上的内门弟子内务堂已经做了七十多年了，今日照常在内务堂里转悠。
正当他看完，准备喝口茶歇一歇准备换班的时候，一个内门弟子急促中带着一点惊慌，从外面跑进来，走到他面前说：
“刘管事，快出去看看吧，凌墟君到了。”
刘奎原本还想是什么事能让内门弟子失了礼仪，等听完话，他手中杯子直接掉落在了桌上，然后他现在已经注意不到这一点了。
“你说真的，凌墟君来了？”刘奎虽然口中问着，人却已经站起来转身往外跑。
门中如今亲传弟子不过数名，其他几位怎么说都来过几次，唯有凌墟君从没来过。在刘奎在这做管事这几十年，这还是头一次。
刘奎刚走了两步，忽然就停住了。
他不用去迎接了，因为凌墟君自己进来了。
虽说是一袭蓝衣，可黑发金冠，镂银霜花面具，还有手中握着的那把刻着“无妄”二字的长剑，都说明了来人的身份。
“内务堂管事弟子刘奎，见过凌墟君。”刘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走上前行晚辈礼。
即使他看起来面容比凌墟君苍老的多，可论年岁却是连凌墟君的零头都没有，面容苍老只因为他修为不济罢了。
刘奎开口后，在场所有弟子的目光都放在了进门的凌墟君身上。
不少平日里对天机阁所发文学有所涉猎的弟子，甚至下意识就将面前的凌墟君本人，和那些话本、画像比较了起来。
“不必多礼。”
凌墟君的声音便如同他人一般清朗出尘，然而却还是能听出一股淡薄冷漠之感。
“本君今日是为本君新收的弟子而来。”
楚凌晗并不是没注意到其他人都盯着自己看，只是她早就已经习惯这种走到哪都是众人焦点的情况了。
她空着的手落在身旁琉璃的肩膀上，道：“本君记得亲传弟子收徒，需要上门派玉蝶。”
“凌墟君您记得没错。”刘奎露出一个讨好却不惹人厌的笑，一边带路一边说：“记入玉蝶，需要您亲自书写，请跟弟子来。”
这时，所有人才注意到，凌墟君身旁还站着个孩子。
他们不由仔细打量这看起来顶多七岁的小姑娘，心里想着这小姑娘有和特异之处，能被凌墟君收做弟子。
这么一看，琉璃身上的妖气就被众人发现了。
脑子稍微灵活一些的弟子，很快就想到今年收了个妖族弟子的事，难不成就是凌墟君现在领来的这孩子？
琉璃被那么多人盯着也不怯场，她对人的恶意很敏感，因而能感觉出这些弟子看自己的眼神并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好奇。
琉璃知道自己外表讨人喜欢，因此她左手抓着师尊的衣摆，对周围的弟子们露出一个略显腼腆的笑容，不出意料的有不少人下意识回了她一个笑容。
在场弟子心里想着的都是，凌墟君收的这个小姑娘也太可爱了吧。
内门的风气比外门好许多，有羡慕琉璃能拜凌墟君为师的，却没有负面的嫉妒。
玉蝶是一册玉质书卷，楚凌晗拿起和玉蝶配套的金丝玉笔，目光落在和她同辈的那一排名字上。
她发现师兄师妹他们后面，多少都录入了一两个名字，看来都是他们收的弟子。
楚凌晗正要落笔之际，忽的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弟子们都有名有姓，琉璃二字是不是单调了一些。
她偏头看向正靠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的琉璃，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后，玉笔落下。
一个名字跃然玉卷之上。
——楚琉璃。
上了玉蝶便是玄阳剑派的嫡传弟子，最低一个记名弟子跑不掉。
站在旁边的刘奎将凌墟君写的名字看了个清楚，心中讶异又有些错愕，目光无意识的落在凌墟君和小姑娘的面庞上。
还别说，这么一看一联想，刘奎突然发现这孩子的眼睛同凌墟君有几分相似。
细思极恐，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刘奎顿时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他当然是相信凌墟君人品的，不过如果真有个……也不是不能理解。
楚凌晗还不知道自己被误会了，她此时正握着琉璃的手，指尖轻划过琉璃的指腹，一滴血滴在了玉册之上，很快就被吸收了。
光华闪过，原本纯白色的“楚琉璃”三字便显出淡淡的绯红色。
琉璃超级怕疼，可看玉册上的名字时，手指被划伤的疼反倒显得无关紧要了。她惊异的看向师父，这名字前面为什么加的是师父的姓氏。
凌墟君本名是什么，琉璃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才惊讶。
楚凌晗像是看出琉璃心中所想，便道：“古语有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她顿了顿又说：“随为师的姓氏，可是不愿。”
怎么可能不愿意，琉璃猛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师父愿意让琉璃和师父姓，琉璃高兴还来不及。”
她不知父母姓氏，名字亦是随意自取。
今天不但有了师父和新的名字，还有了姓氏，琉璃觉得今天一定是她生命中最高兴的一天，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这便好。”楚凌晗颔首，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第一次做师父，应该做的还算称职吧？
她们的对话落入旁边弟子耳中，更让人羡慕了。
外面都说凌墟君清冷孤傲不近人情，淡漠端方一身君子气度，却是无人能靠近。这一点，门中差不多也是那么认为。
可今日一看，凌墟君尽管有些冷漠，但对徒弟分明是关心体贴呵护备至——这点主要体现在凌墟君用灵力，将徒弟手指上那一道算不得什么的伤口愈合的模样。
“凌墟君稍等，弟子去取分配给师姐的物品。”刘奎拱了拱手，待看见凌墟君点头后，才走到旁边去拿东西。
入了凌墟君门下，上了玉蝶那便是内门弟子。录在亲传弟子门下，身份自然比普通内门弟子要高。
不多时，刘奎拿着一个储物袋走出来，露出和蔼的笑容看着面前这位新鲜出炉的小师姐，道：
“这里面是师姐你的东西，门中发放的弟子服、佩剑还有一年份的月例灵石。”
琉璃看着眼前岁数比自己大几倍，看外表做她爹都嫌老的管事笑容可掬的叫自己师姐，有些愣愣的回不过神。
好半晌才伸出手接过浅白蓝边的储物袋，有些别扭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最后只能呐呐道一句谢。
“多谢。”
“不客气，师姐有任何事都可以来寻我。”刘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只是个普通的内门弟子，基本上见了亲传弟子那一辈收徒的都要称呼一声师兄师姐。
一般同门派内都是按照辈分称呼，到了外面都是按修为称呼。
伴随着亲传弟子中一直没收徒的凌墟君收徒，往后内门弟子们见了他们都得和外门弟子一样称呼一句师叔师伯了。
目前玄阳剑派的辈分，除去隐世不出的太上长老那太师叔祖一辈，便是掌教、长老这太师叔一辈。
再之后是七峰的亲传弟子和其他峰主亲传这师叔伯一辈，内门、外门和杂役则都算是同一辈的师兄弟。
……
“凌墟君没有外界说的那么冰冷嘛，我觉得霜桐师伯更恐怖，远远看一眼都觉得自己要冻僵了。”
“小师姐长得真可爱。”
“我怎么觉得小师姐和凌墟君有点迷之相像。”
“有吗？我没觉得，你是不是眼花了。凌墟君带着面具，哪看出和小师妹像了？”
“小师妹叫什么名字？”
“刚才我看到了，叫楚琉璃，名字挺好听的。”
“小师妹是半妖吧？看凌墟君对她那么好，是不是也是龙族的？还是和龙族有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
“不是都姓楚吗？”
“一看你就是刚到的，不知道了吧？小师妹没姓氏，那是凌墟君给她的。”
“……楚姓不是墟海龙族的皇族姓氏，这也能随便给的吗？”一个弟子弱弱的开口，话音落下全场安静。
是哦，墟海龙族皇族的姓氏能随便给吗？但如果不是随便给的呢？有人想起刚才听到的说凌墟君和小师姐相像的话，心中模模糊糊感觉自己恍然大悟了。
“咳咳，凌墟君自有决定，你们想那么多，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刘奎重重的咳嗽两声。
身为内务堂的管事，他的修为虽然不高，但是这点权利还是有的，“该干嘛干嘛，没事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众弟子们闭嘴，可这嘴上不说心里难道还不能想了？那么有趣的事，还事关凌墟君的“清白”，憋在心里哪里憋得住。
于是一时间，大家呼朋引伴散了个干净，都打算回去找好友八卦一番。
楚凌晗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内务堂里弟子们的议论纷纷。不然她大概会折回来警告这些修仙界的八卦精们，少八卦自己的事。
而由于她的不知道，所以她带着新收的小徒弟去琅环峰上玉蝶的事，插着翅膀飞到各处，成为弟子们新一轮讨论的话题。
嗯，甚至有胆子大的弟子为了天机阁那优渥的报酬，把这小道消息给卖了。
不过这些她都不知道，因为她带着琉璃回望尘峰上的洞府外了。
徒弟是收了，可这安排到哪里却是个问题。
当初没考虑收徒，自然没有考虑建弟子居住的院落。珩秋重新布置望尘峰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一点。
她的洞府里面也住不了第二个人，里面没有多余的房间，要是琉璃住进去，那就只能和自己住了。
再掏一间房间出来？楚凌晗想了想，否决了这个想法。
“师父？”琉璃惴惴不安的叫她。
“嗯。”楚凌晗回神，道：“先去为师的洞府里换身衣服，等会儿带你去见少君。”
自己这住不下，无忧的院子却是大的很。她又喜欢琉璃，既然如此，先暂时住着肯定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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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卡问了，真是妙啊/(ㄒoㄒ)/~~
四舍五入，本章算是一家三口同框了哈哈哈，虽然还没相认，不过都一个姓了四舍五入也算是了嘛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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