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傅寒舟的冷漠,让小胖更加觉得他像个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
  从傅寒舟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小胖生气的离开了。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等老大回来了,他一定把傅寒舟这个冷血鬼的真面目告诉老大。
  没有傅寒舟了,他就会成为老大的一号小弟。
  想起美好的未来,小胖流下了感动的口水。
  -
  因为生病,苏云景连期末考试都错过了。
  在医院住了几天,苏云景回家后,又被宋文倩强制性要求,在床上老老实实躺了两天。
  苏云景心急如焚,他跟傅寒舟的关系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了,一场病耽误了一个星期,黄花菜都凉了。
  但苏云景也不敢不听宋文倩的话。
  这具身体的体质很不好,普通发个烧都有可能昏迷送医院,他受罪不说,还得花原主爸妈不少钱。
  因为原主的病,夫妻俩前前后后往医院扔了十几万。
  这个年代的十几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好在原主家的条件不错,在建材市场开了个五金店。
  苏云景听话的在家里又闷了两天,宋文倩才松口让他出去放风。
  七月酷暑,哪怕到了傍晚也没有一点凉风,闷热的天气让纳凉的居民都少了很多。
  苏云景额前碎发被汗濡湿了,泛着莹润的水光,白嫩的脸也被烤得红扑扑。
  从小卖部买了十袋两毛一袋的暴冰,老板见他买的多,还多赠了他一袋。
  拎着暴冰,苏云景擦着汗去了孤儿院。
  见苏云景终于出现了,小胖飞奔着朝他跑了过来。
  “把这个给大家分了吧,我没钱买那么多,两个人吃一袋,吃之前别忘了洗手。”
  苏云景将手里的食品袋给了小胖。
  “大哥,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小胖缠着苏云景告傅寒舟的黑状。
  说实话。
  从小胖嘴里听到,他不在这几天傅寒舟一点反应也没有,苏云景多少还是有点失望的。
  他还以为跟小酷娇建立了一些友情,如今看来,完全是他多想了。
  “我知道了,你去把暴冰分了吧,一会儿冰该化了。”苏云景提醒小胖。
  暴冰现在是校门口大热的夏天单品。
  以前大家都是吃一毛钱一袋的冰袋,条件好的吃小雪人。
  自从暴冰出现,就席卷了中小学生门口。
  苏云景到现在还记得他上学时,大家排队买暴冰的盛况。
  小胖终于被美食所诱惑,乐颠颠去给大家分暴冰。
  等小胖一走,苏云景立刻呲着牙,把藏在他口袋的小雪人拿出来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苏云景大腿外侧被冰的直起鸡皮疙瘩。
  苏.偏心.云景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偷摸把小雪人拿给了傅寒舟。
  傅寒舟穿着一件宽大,洗到发白的短袖,坐在槐树下。
  瓷白细腻的皮肤,仿佛一块润泽的羊脂玉,在这样的酷暑,他却清爽干净。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看到清清冷冷的傅寒舟,苏云景竟然觉得凉快了不少。
  他放缓脚步,从傅寒舟身后悄悄靠近他。
  -
  正在低头画画的傅寒舟,突然感觉后颈一凉。
  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贴着他,丝丝凉意直往骨头里钻。
  傅寒舟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苏云景来了。
  刚才他跟小胖说话时,傅寒舟就听到了动静。
  傅寒舟没回头,他冷淡地拨开了凉冰冰的东西。
  23岁成年人的恶作剧,被一个7岁的孩子无视了,苏云景也不知道该吐槽自己幼稚,还是对方太成熟。
  他绕过去,坐到了傅寒舟旁边。
  “请你吃雪糕。”苏云景将小雪人塞到了傅寒舟手里。
  傅寒舟没说话,直接给苏云景扔了回去,低头继续画画。
  动作一气呵,连头都没有抬。
  看傅寒舟冷冰冰的样子,苏云景主动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话不算数的,那天回去之后,我就发烧高烧住院了。”
  “在医院住了好几天,我爸的生日都被我耽误了。”
  傅寒舟没说话,也没有理他。
  苏云景将自己的手递过去,“你看,这是我住院输液扎的针。”
  白嫩的手背上,有输液留下来的明显青色印记。
  这个小县城还没有普及滞留针,小孩血管又细,苏云景每天要输两次液,手背青了一大片。
  看起来触目惊心。
  傅寒舟瞥见后,颜色稍淡的唇抿了一下。
  “我在医院输了四天的液,回家之后,我妈怕我再生病,又照顾了我两天,今天她才同意我出门。”
  “所以别生我的气了,我真不故意骗你的,把雪糕吃了吧,奶油的特别容易化。”
  苏云景耐心哄他。
  就算刚才苏云景有那么一丁点的失望,但看见小孩儿漂亮干爽的样子,也烟消云散了。
  苏云景撕开了包装袋,将里面那个很丑的黑咖色小雪人放到了傅寒舟手里。
  雪糕冒出的寒气,氤氲在傅寒舟的眉眼,那双漆黑的眸,蒙着一层晦涩不真切的雾气。
  傅寒舟垂下了眼睫。
  他的头发好久没有修剪,细软的发梢盖过清秀的眉毛,有几根最长的头发搭在卷翘的睫毛上。
  苏云景鬼鬼祟祟地扫了一眼四周,将包装袋叠好放到了裤兜里。
  他对傅寒舟说,“你赶紧吃,就你一个人是小雪人。”
  这要是被小胖看见了,估计得哭天抹泪跟他嚎一顿。
  傅寒舟鸦羽般的睫毛一颤,他低头咬了一口,小雪人的咖色帽子。
  一种淡淡的巧克力味,在他舌尖化开,被傅寒舟吞咽了下去。
  -
  傅寒舟在吃雪糕,苏云景去看他的画。
  傅寒舟是抽象派那挂的,他画出来的东西让人看不懂。
  有一团黑色的东西不知道是山,还是天空,中间站着一个身子拉得很长,很扭曲的人。
  这人穿着红色的长裙,长发凌乱,脚上戴着厚重的镣铐。
  苏云景大概能猜出,傅寒舟是在画他妈妈。
  从作者对傅寒舟的侧面描写,苏云景感觉,他对他妈妈有着非常复杂的感情。
  想到傅寒舟的过去,苏云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次傅寒舟难得没有拍开苏云景的手。
  他似乎知道苏云景在想什么,淡淡地开口,“她已经死了,没什么可怕的。”
  傅寒舟来孤儿院之前的事,早就传开了,所以他不吃惊苏云景知道。
  垂眸看着那幅画,傅寒舟的眼睛逐渐幽邃了起来,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似乎想要冲破禁忌,狂卷而来。
  “真正可怕的,是其他一些东西。”傅寒舟幽幽冒出一句。
  苏云景听得心里一惊。
  他错愕地看向傅寒舟,但对方已经敛尽所有情绪,变成回一个比同龄人,只是稍微成熟一点的孩子。
  艹,这孩子可千万别变坏!
  比起病娇,他更喜欢小酷娇。
  苏云景觉得自己应该加速温暖他的脚步,要在病娇萌芽时,狠狠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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