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他自然是在赞叹这种情景再现的手段，简直是逆天之举。不仅可以将当时情境、声音再现，而且画面中人物想法竟然也能让观看之人感觉到。虽然只是大概，但却不至于迷茫。
云小灵却想到另外一方面：“这种灵技应该是水之灵技吧，不知道灵水尊者会不会。”
她是面向苏灿说的，自然是在问询苏灿。
苏灿却眼神怔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一只雪白玉手在眼前摇晃几下，才猛然惊醒。
“在想哪个姑娘？这个时候还敢发愣。”苏灿为人和气，云小灵自然敢开他的玩笑。
“哪有哪有！”苏灿尴尬笑道，然后左右看看，故作神秘道，“我只要家里那条鱼就行了。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云小灵被苏灿故作神秘却不压低的声音逗笑，然后又把问题重复一遍。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旁边一对明亮的眼睛却一直看着苏灿，听到苏灿说到“那条鱼”的时候，眼神不由一黯。她自然知道，彼鱼非此鱼。
苏灿听完云小灵的问题，正色道：“我刚才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所以一时走神。这确实是师父所会的灵技，在谷中之时，他也跟我说过，只是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学不会。况且这灵技限制颇多，若非机缘巧合，这场景也不能这样完美的保存与展现。师父能够提前料到仙岳日后需要的灵技，这绝非我们可以揣度的。不过，仙岳肯定付出了许多了我们不知道的代价，才能在今天让情势逆转，力挽狂澜。”
苏灿说话时，环视周围几个伙伴和媚儿，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媚儿说的。
媚儿贝齿轻咬下唇，勉强忍住又要垂落的泪滴。
云小灵过去轻声安慰，池云空却对苏灿道：“这灵技太帅了，看见没，直接把那群傻人鱼震傻了！回去一定求你师父教我一下啊！”
苏灿一阵无语，无奈道：“灵技不是用来耍帅的，就凭这个原因师父也不会教你的。”
池云空恨不得过来摇晃苏灿的胳膊，娇声道：“你就帮帮人家嘛，人家想到今天这么大的场面就心痒痒，你看看你看看，咱们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苏灿被池云空的表情声音搞得一阵恶寒，慌忙拉过旁边冷眼旁观的老白过来挡贱，口中高喊道：“师父断然不会教你，你再来纠缠，小心我学会之后将你偷看小灵换衣服的的情境再现一遍！”
池云空急忙收住脚步，摆手道：“好兄弟，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说完之后眼角余光看向旁边俏然站立的云小灵，观察她有何反应。
谁知生来外向的云小灵不以为然道：“他看我便罢了，若敢看别人换衣服，小心他的眼珠子！”
众人一阵惊愕之后哈哈大笑。
池云空得意洋洋看着苏灿，有爱人如此，夫复何求呢？
苏灿摊手表示无奈，然后看到仙岳站起身来，似乎恢复了几成灵气，然后身形沉稳，缓步走到人群之前，看向刚才画面中的主角战魁。
人群对面，战魁不愧是一族之长，此时情势逆转，但是他依然保持着镇定之色，豪不慌张。
两人隔空对视，滔天敌意毫不掩饰地迸射而出。
……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触即发
人鱼一族靠着圣水庇佑成为赤水湖霸主，数量号称百万，但水族之中，本来就以数量取胜。要不然也不会被人类诟病“虾兵蟹将动辄百万”了！
此时观圣台上高手并不太多，悟灵五级以上者四千，而且以五级居多，越往上数量越少。悟师以上者千名左右，悟师九级恰四十九名。高等战力的忠诚度反而最高，此时四十九名九级高手之中，主和派占了二十九，主战派只有二十。这还包括了刚刚“死而复生”的仙岳。
九级巅峰者五名，主和派占三，正是战魁与他身边两个同胞兄弟，名字起的简单，称为莫大、莫二。主战派占二，是刚才与仙岳说话的几位长老中的梁、越两位长老，梁秋、越岭。
人鱼族中自然还有一些达到九级巅峰已有上千年乃至数千年者，这些人都被称为人鱼一族的太上长老，若非灭族之灾，几乎不会出手。即便他们知道有圣水怪兽的存在，也只是当做对族人的磨砺而已。活了那么多年，对于生死成败，他们已经看得很轻了。
不过，这些靠时间积累磨练而出的悟者高手，与圣麟谷身经百战的优异弟子相比，同级之间相差甚远。何况人鱼一族全靠近战，人鱼战阵也是专门为近战准备的战阵，这些与拥有远程灵技的圣麟弟子来说，全是巨大缺陷。
此时论顶尖战力，自然是以主和派占优，但是论数量，主战派却占尽优势，苏灿粗略望去，主战派有四千五百余众，主和派只剩下五百人鱼而已。这其中更以战魁族人为多，身为族长只要将族中资源向自家略微倾斜少许，便可培养出远超其他姓氏的高手。
战魁的自私，明眼人从这上面便可看出。
仙岳挺身，携人众之威，气势高昂道：“战魁，你可有话辩解？”
战魁不屑道：“莫以为人多我便会怕了你们！在顶尖高手面前，人再多也只是炮灰而已。自古成王败寇，第一回合，我承认我输给了你！对你的十年隐忍，战魁赠以佩服二字！但今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战魁带着九级巅峰灵力说出“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之后，只听洪音阵阵，如若雷鸣，余响不绝，震人心魄。千余实力低微者直接被震翻在地，充分显示出顶尖高手睥睨天下的气概！
啪——啪——啪！
三记击掌声传来，直接将战魁余音击散，战魁心狠，欲要将那些实力低微的墙头草直接震散经脉，变成废人。主战派的梁秋梁长老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以击掌之声破解战魁声波余威。是以千余底层之人最多只是口鼻出血而已，并无大碍。
人鱼一族虽然没有远程灵技，但是对于这些顶尖高手来说，根本不需要灵技也能远程击杀一些实力悬殊的对手。
“族长好大的威风！好厚的面皮！”梁长老出手相救，越长老开口讥讽。
梁越两位长老与战魁正是三百年前最后的三名族长候选之人，各种文争武斗之后，梁秋输了文争，越岭输了武斗，实力均衡的战魁笑到最后，成为这一个千年轮换的人鱼族长。
可惜，他继任族长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怪兽所惑，万般阻挠以梁秋为首的主战派，接受了那屈辱祭拜之约。
此时看到梁秋越岭两位共同发难，战魁咧嘴笑道：“两个手下败将而已，也敢问我是非？”
梁秋沉稳道：“技不如人，愿赌服输。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你既已称为人鱼第一人，我人鱼族也成为赤水第一族，你为何还不知足奢望那突破之举呢？”
“哈哈！”战魁笑道，“看在你这辈子老实本分的地步，我就不隐瞒你了，你认为把人鱼族变成赤水湖霸主便是我的最终目标吗？你可知这赤水湖才多大，你可知赤水湖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你可知出了赤水湖外面的世界，还有更加广阔的世界等待我去闯荡，去征服！”
“我才不要做一个小小人鱼族的族长，也不要做这个赤水湖的霸主，我要去征服外面广袤的世界，征服不计其数的陆地上强大的种族！征服所有拦路之敌，即便是我同宗之人，老子为达目的在所不惜。”
“但是这一切都被我们可恶的血脉阻挡，所以，我要变，一定要变，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不能阻挡我的强者之路，我的征服之路！”
战魁说到最后，几若疯狂。手下五百余人齐声大喝：“征服！征服！征服！”
一时间声势震天，倒扳回了几分人数上的劣势。
他妈的疯子！这才是战争疯子！相比之下，靠道理说话的主战派长老才是不折不扣的主和派了。天道无常，战和不定。苏灿心中忽然想到，同时看着一触即发的大战，灵力激发，做好万全准备。
“混蛋！动手吧，仙岳？”越岭马上就要忍耐不住，转头催促仙岳下令动手。
仙岳见事已至此，根本没有和平谈判的可能，点点头道：“梁长老对付战魁老贼，务必拉开战场，不要让他对普通族人造成杀伤。然后比较困难的是莫大莫二两兄弟，需要越长老带两位九级长老应战，万万小心。余下十八位兄弟……”
“慢着！”
仙岳说到此处，忽然被人打断，转身却看到是苏灿打断了他的战斗分派。
“梁长老不变，我们五人对付莫大莫二两兄弟，越长老与仙岳带领其余长老共同击杀对方长老群，如此可保万无一失。”苏灿语声沉稳，自信说道。由于长期发号施令，苏灿虽然年幼，但自由一番威势，让人不敢小觑。
仙岳听完急道：“不可，你们太冒险了，我不同意。”
“对，我也不同意，我一人去战莫大莫二，你们一帮小家伙帮仙岳战对方长老团吧！”越长老自然可以看出苏灿五人战力非同小可，把他们当做悟师九级的长老一般看待。但是对付两个巅峰高手，他不能让客人冒险。
“多谢各位好意！”苏灿自然能够听出两人的善意，但他依然婉言谢绝道：“你们的方法只会让双方上层战力陷入僵持阶段，而且从人数与单人实力上看，我们占不到任何优势。稍有不慎，便有满盘皆输之虞。”
苏灿顿了一下，等对方想好，方才继续道：“我可以保证，我们五人对付对方两人，即便不胜，但也不负！越长老加入长老团之间的战斗，就仿若虎入狼群，能够占尽优势。你们越快结束战斗，我们便能越快安全一分。”
说完之后，苏灿含笑四望，等待他们的答复。说实话，这个安排除了让苏灿他们涉险之外，几乎非常完美。只要长老团的战斗快速结束，梁秋与战魁之间，苏灿五人与莫氏两人之间，这两处有可能僵持的战斗，都能得到长老团战斗之后剩余有生力量的支援，然后便可双双获胜。
如今，胜负只在仙岳一念之间。仙岳思量许久，看着对面的蠢蠢欲动，方要下定决心按照苏灿所说行事，忽然又一声“不要”传来。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各自为战
仙岳眉头一皱，他已然听出这声不要乃是爱女媚儿所说，她又来添什么乱子？
这一声“慢着”，一声“不要”在他发号施令之前喊出，让仙岳顿感脸面尽失，但一个是恩公弟子，一个是十年未相见的爱女，他即便有脾气也不知道怎么发。
如今己方人多势众，以媚儿悟师二级的实力，只要躲在人群之中，定不会有性命之忧，所以仙岳才可放心让苏灿他们出战，而不再特意保护媚儿。
可是现在看媚儿气冲冲从他安排的人群之中走出，仙岳已经知道这臭丫头是来找麻烦的。
“我要跟苏灿哥哥一起出战！你凭什么让我做一个金丝鸟儿关在笼中。”媚儿气道。
“胡闹！”仙岳急道，“赶紧回去，就你这种实力来添什么乱？”
媚儿跺脚道：“什么叫我这种实力，我已经是同辈之中实力最高的了！苏灿哥哥还不是跟我一样的境界，那个笑天哥哥估计实力还不如我呢。不行，我要上阵！”
古笑天在旁边听的冷汗直流，泪流满面：我招谁惹谁了？要不是看在你漂亮的不像话的份儿上，我非要跟你比试一番不可。
“不行，就你这资质怎么能跟尊者弟子相比，他们拿出一半的实力你也是拍马不及。速速退回，这是命令！”仙岳自然知道自己人鱼一族岂能和人族的精英弟子相比，极力阻止女儿参与顶尖战力之间的争斗。
“爹，我不要！”媚儿可不管什么命令不命令，她又不是仙岳的手下，抱住父亲一条胳膊摇晃道，“爹，求你了，若是母亲在此，她定然不会让女儿做一个缩头乌龟的。”
提到媚儿母亲，仙岳不禁一阵愣神，他看着媚儿与妻子极其相似的娇颜，然后想到妻子也是一样的好战，不服输，不禁一阵苦笑，心中暗暗祈祷：“阿九，时间不等人，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媚儿吧！”
“前辈放心吧，我们会护得媚儿妹妹周全的！”云小灵忽然走到仙岳面前说道。
“好吧，那多谢了！战魁老贼已经蠢蠢欲动，准备战斗吧！”仙岳不是拖泥带水之人，见事不可为，果断放弃劝说，就当对女儿的一个磨砺吧。
生逢乱世，岂能独善其身！恩公跟我说过的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啊。
媚儿道：“我不会拖你们后退的，等着敲吧，哼！”
媚儿显然不想做一个受保护的对象，主动站在五人身前，看着远处两个花白头发，长相一模一样的老者。
莫大善攻莫二善守，无论对手是一人还是百人，两人向来是携手出战，攻守兼备，鲜有败绩。两人本来要走向越长老，就算以二敌一也不会堕了自身名头。
却不料越长老看都不看他们，与其他悟师九级的长老糅身向自己这边的长老团进攻。两人眉头紧皱，隐隐察觉哪里不对，但是他们很快被正对面站出的一排稚嫩面孔吸引，年纪最长者也不过二十而已，悟师六级的境界，里面竟然有一半的人是悟师二级，只能算是初成悟师而已。
莫大莫二对视一眼，前面六人中倒有五人不识，稳妥起见，莫二出口对媚儿说道：“媚儿丫头，这里不是你能掺和的地方，速速离去！省的莫二伯等下出手伤了你。看在你的面子上，莫二伯也不会对你的朋友出手，你现在带他们离去的话我不会出手的。”
莫二倒是和善，言语之中并无恶意，毕竟分属同族，若无利害关系，断然不会生死约战。
媚儿却乖巧笑道：“莫二伯说笑了，此行我们六人的任务就是挡住两位伯伯，若是你们不全力以赴，反被我们打败，然后腾出手去帮助别人，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莫二闻言，厉声道：“那你是不让了？”
媚儿刚想作答，池云空却有些不耐烦道：“兀那老头，你倒是打也不打？别那么多废话了！看见前面这六十米的距离了吗？你若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走到我们面前，我们别无二话，转身就走！否则，带上你的大哥速速离去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池公子不会对你大哥出手的。”
池云空最后一句完全模仿莫二所言，大咧咧毫不在意的口气模仿的惟妙惟肖，直把莫氏兄弟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此时莫大厉声开口道：“若过不了这六十米，老子转身就走，再也不管这里的鸟事！”
池云空闻言皱眉，毫不掩饰地嘀咕道：“老子不过说说而已，你竟然当真了。”
不过，他只是嘴上说说罢了，藏着身后的右手朝苏灿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苏灿心领神会，低声道：“远程灵技准备，争取轰他们一个灰头土脸！笑天退后保护媚儿，以防他人偷袭。”
既然做了那般约定，近战狂人古笑天与媚儿此时自然不能出力，两人背对四人站定，防止混战之中其余人等做出的袭击。
莫二隐隐觉出哪里不妥，但是大哥话语既出，自然不能再改。何况六个小家伙就想拦住己方两人，这不是说笑吗？
此时混战已成，五百狂热人鱼毫不畏惧，冲向对面远多于自己的同族。兵对兵，将对将，靠着一股血气之勇，仙岳四千余众竟然被拦在观圣台中央，并未形成摧枯拉朽之势。两兵交锋处一片混乱，许多人鱼进退两难，一阵懊悔。
这就是精英子弟与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的区别，主和派虽然只剩五百人，但平日里经常配合作战，况且大多数分属同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战斗起来，手持各种灵力所化兵刃，个个奋勇争先。
反观主战派这边，整个锋线约有百米，但是真正奋勇作战的刚刚过半而已。
消极抵抗的这些人本是一时激愤选择了阵营，但是哪能料到战斗说来就来，看着对面各种咬牙切齿欲要择人而噬的狰狞之态，心中那股激愤瞬间消融。早知道两不相帮看热闹了，现在可真是要人命了。
这些墙头草早练得一手保命绝招，此时灵力幻化各种圆盾方盾，甚至门板石墩，顶在双方锋线之上，勉强不败而已。后面想战斗的人恨不得踢这些人的屁股，无奈混战一方无人统领，乱作一团，形成诡异的僵持之势。
一些真正的主战派此时绕过锋线，从两翼向五百人包抄而去，毕竟人数悬殊，即便有半数酱油党，消耗着五百人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