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郁赦现在病情有所好转,真的犯病了也不同以前似得了,他能控制住自己,过后也还记得清发病时发生了什么,但只要一犯病,当夜必然睡不好,来回翻动不说,叫他也不容易叫醒,真的叫醒了,郁赦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神态差的可怕。
  就像现在这样。
  钟宛不敢像之前似得冒失的把郁赦推醒,哄小孩似得,在郁赦胸口拍了拍。
  钟宛摸到了一个东西,他掀开郁赦的衣裳,从郁赦怀里摸出了一个纸包。
  晃了晃,里面的茶叶沙沙作响。
  钟宛万万没想到,郁赦竟还藏着这个。
  这包茶叶是钟宛亲手一点一点捡出来的,有多少他最清楚,钟宛掂量了下,估计郁赦只在那夜发狂时吃过一叶。
  郁赦舍不得。
  钟宛捏着小小的茶叶包,叹口气,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大德。
  何其有幸,自己倾慕的人,也会这么喜欢自己。
  钟宛捏着茶叶包,想着是不是拿出一点来,喂给郁赦。
  但他和郁赦不一样,对这茶叶能治病的事实在不抱希望,觉得还不如太医给的养身汤管用。
  当然,那不温不火的养身汤也不是太管用。
  郁赦脸色越来越差,钟宛眸子一动,不知想到了什么,抬手放下床帐。
  片刻后,透过重重帐幔,卧房里露出了几点暧昧的声音。
  ……
  郁赦就这样,从恐怖噩梦跌入了一个旖旎梦境。
  一盏茶的功夫,郁赦醒了过来,梦境再次与现实交叠,郁赦感觉到钟宛在做什么,这次是真要疯了。
  郁赦忍无可忍的把被子里人拉起,声音粗重,“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做什么?”
  郁赦英俊的眉眼有如刀刻,带着微微潮气,眼中带着几分隐忍几分情|欲,钟宛被他这么一瞪,耳朵突然红了。
  郁赦眼神清明,没有半点发疯的样子。
  再被郁赦这样一质问,钟宛底气突然不太足了。
  难不成他根本没犯病?是自己想多了?郁赦只是做了个寻常的噩梦?那……
  那自己方才不就成了大半夜不睡觉,趁着郁赦睡着偷着给他做那个?
  饶是钟宛脸皮厚,这会儿也想去投湖了。
  郁赦微微皱眉,“问你呢,好好地不睡觉,怎么突然……”
  钟宛窘迫无比,结巴道,“没、没事,行了,接着睡吧。”
  郁赦:“……”
  接着睡?
  郁赦真是被钟宛气的没脾气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个平时他万万做不出的动作。
  郁赦下流的用下|身撞了钟宛一下,淡淡道,“这样睡?”
  钟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郁赦蹙眉道,“到底怎么了?”
  钟宛只得说实话,支吾道,“我以为你犯病了,想……把你叫醒……”
  郁赦静了片刻,道,“用这法子?”
  钟宛破罐破摔,闷声道,“嗯。”
  郁赦心里五味杂陈,他把钟宛搂进怀里深深亲了亲,“我没犯病,放心。”
  “那……”钟宛犹豫道,“我接着帮你?”
  郁赦摇头,又在钟宛唇上吻了下,“别瞎动,想亲你一会儿……”
  钟宛让郁赦亲的浑身都软了,他轻声道,“那……我用手?”
  但郁赦不许钟宛的手乱动,一手把钟宛的两腕攥起按在了枕上。
  过来好一会儿,钟宛小声道,“还有个办法,你要不要?”
  郁赦一顿。
  两人目光交汇,钟宛的脸彻底红透了。
  钟宛难耐道,“子宥,我有点想了。”
  郁赦深深的看了钟宛一眼,“你身子当真没事?”
  钟宛轻声道,“没事……随便你弄。”
  郁赦重新吻上钟宛,呢喃,“这是你自己说的。”
  ……
  ……
  ……
  天还没亮的时候,冯管家轻手轻脚的推开门,低头端了一盆热水进屋,卧房中床上的人听到脚步声瞬间没了声音,片刻后发出几点难耐的鼻音。
  冯管家退了出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冯管家拿了干净的衣裳进屋来,床上动了动,层层床帐中,钟宛声音沙哑,“别、等下,有人……”
  床上的另一人好似没听见一般,钟宛被逼的带着哭腔说了好几句冯管家不敢听的话,冯管家忙把衣裳放好,退了下去。
  天亮后,郁赦将卧房的珠帘也放了下来,他袒着胸膛披上一件外袍,推门吩咐仆役准备早膳。
  第103章 你不会只愿意跟我做一次吧?
  冯管家自己拎了食盒进屋来, 郁赦将头发束起, 轻声交代, “把屋里的水盆撤了,换盆热的来,稍晚点准备热水, 要沐浴。”
  冯管家脸上带着隐秘的笑意,低声问道,“把浴桶搬进来?”
  郁赦道, “搬进来, 别弄那些乱七八糟的花瓣了,他烦那个。”
  “是是。”冯管家往屋内看了一眼, 压低嗓子问,“用不用人伺候?”
  郁赦嘴角微微勾起, 摇了摇头。
  冯管家又低声问,“那里面屋子也不用人来收拾吗?”
  郁赦仍是摇头, “不。”
  冯管家不敢再多话,把食盒放下就退下了。
  郁赦自己打开食盒,盛了一碗粥, 撩开珠帘走到卧房里, 他把粥放在床头的小桌上,掀开床帐,见钟宛已经睁开眼了,道,“醒了还不起?”
  郁赦把手放在钟宛额上又试了试, 并不烫。
  钟宛不自在的动了下,声音有点哑,“没劲儿了……你不让人伺候,谁收拾这些?”
  郁赦将地上扔着的两件里衣和一团被子稍稍踢开,把床帐收好后道,“我来。”
  郁赦坐在床边,将钟宛从被子里拉起来,在他背后塞了个软枕,端起粥碗,“吃饭。”
  “还不至于的……”钟宛失笑,“给我,我自己能吃。”
  “别动。”郁赦拿着碗的手往旁边让了下,低声道,“好好呆着。”
  钟宛哭笑不得,“我手又没断,我跟你去桌上吃……”
  “不用,我不急。”郁赦蹙眉,“别瞎动。”
  钟宛无法,只得老老实实的让郁赦给他喂饭。
  郁赦侍弄起钟宛来一向仔细,以前喂药是,现在喂饭也是。
  每一口粥都要先吹两下,用瓷勺在自己唇上碰一下,不烫了再喂给钟宛,若不小心粘在了钟宛嘴角一点粥,就放下碗,用布绢给钟宛擦干净了再继续喂。
  温柔又周到,和昨晚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钟宛回想昨夜种种还觉得背脊发麻,他咽下一口粥,小声道,“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郁赦一顿,问,“除了你刚回京那会儿,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
  “昨晚。”钟宛有些不适,他抽了一口气,“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郁赦拿着瓷勺搅了搅粥,看了钟宛一眼,低声道,“不是你自己说的,随便我弄?”
  钟宛语塞。
  “再说……”郁赦又喂了钟宛一口,“你就喜欢我那样待你,我知道。”
  钟宛含着粥,耳朵红了。
  郁赦说的不错。
  钟宛不好意思装了,老老实实吃粥,一晚上也没睡多一会儿,钟宛已经很饿了,若放他自己吃,必然要噎的肠胃不适,这会儿被郁赦慢悠悠的一口一口喂着,钟宛觉得肚子里热热的,舒服了不少。
  “吃饱了,你快去吃,别放凉了。”钟宛知道郁赦必然也饿了,催道,“别管我了。”
  郁赦不理会钟宛,“张嘴。”
  郁赦就喜欢这样事无巨细的一点点照顾钟宛,他不管钟宛说什么,不紧不慢的,一勺接着一勺,足足给钟宛喂了两碗粥后才放了他,郁赦自己把剩下的粥饭吃了,又拧了布巾给钟宛擦脸。
  钟宛哭笑不得,“真不用了,我自己来。”
  郁赦不听,他给钟宛擦过脸后又重新拧了布巾,接着给钟宛擦手,钟宛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僵。
  钟宛被郁赦照料的,突然心慌起来。
  钟宛仔细的看着郁赦的神色,抿了抿嘴唇,试探道,“子宥?”
  郁赦细细的擦拭着钟宛的手,没抬头,“嗯?”
  钟宛犹豫了下,虽心里明白应该不至于此,但还是免不了忧虑。
  钟宛这辈子没摊上过什么好事儿,从不敢贪心,总怕回头栽个大的摔的更疼,他有点疑神疑鬼,想了好一会儿后低声道,“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你……给我交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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