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超出世界上限的神级功法
“九天梵箭。”
捏着手中的箭矢，黄尚细细端详。
这是一支华美的箭矢，箭头雕有凤头，箭羽则隐隐泛出五彩光华，流转着梦幻迷离的色泽。
单纯的外表，不值得黄尚关注，他真正在意的，是其内的凤凰意志。
和徐福体内同出一源的凤凰意志。
这说明凤凰流于世间的，不止是凤血，还可能有凤羽，凤翅，凤爪等等。
听起来荒谬，至少眼前的凤凰翎羽做不得假，在剑宗在天门，他玩了几个月的鸟，又设计了凤凰的观想图，绝对不会认错。
当然，相比起凤凰精血，这一根凤凰的羽毛，在效果上要差许多，制成这根神箭倒是合适，想要如徐福那样长生不死，就算把它捣碎了服下去，也办不到。
不过凤凰意志依旧完整，其内也有一头顾盼生威的凤凰，翱翔九天。
在黄尚看来，这才是神兽最为强大的地方。
每一个部位，都相当于微缩的自己。
人类的血肉意志，想要拥有类似的神异，是几乎不可能的。
若真的能够办到，就是滴血重生的强者。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滴血液里，蕴含着完整的血肉神魂，可以籍此重生。
那种境界，无限接近于不死不灭。
“涅槃么……”
黄尚念头一转，望向九天梵箭射来的方向。
对方的位置很远，超出了他的感应范围。
在这种世界，神射手最为重要的，其实已经不是准心，而是距离。
正常神射手，百步穿杨，绝顶强者，千步之外杀敌，如果到了万步，就颇为无解。
当然，现在对方距离自己肯定不到万步，只是凌云窟环境特殊，用正常的武道感应确实不容易，除非动用神魂之力。
但神魂之力的范围固然广阔太多，危险系数也很大，黄尚接触龙脉，都是小心翼翼，与高星级强者交锋时，绝对不会随意动用。
有鉴于此，他没有贸然还击，握住这支凤凰翎羽制成的箭矢，安抚住火麒麟，往前走去。
嗖！嗖！嗖！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又有三箭射了过来。
这一次的角度更加刁钻诡异，时时刻刻加以变幻，那凤凰翎羽所制的箭羽，在空中留下道道流光溢彩，瑞气千条的光华，原本昏暗的洞窟，顿时变得美轮美奂。
单就这一箭，十大门派的掌门人齐出，才有抵挡的可能。
落入黄尚眼中，则是花俏有余，运用不足。
出箭者的身份，他心中有了数，倒也想看看对方的极限在哪里，英雄剑连着剑鞘递出。
砰！砰！砰！
伴随着三道清脆的声响，三支凤翎箭倒飞出去，却呼应最先一箭，让其疯狂震动起来。
黄尚手掌一松，目送四箭离去。
“啊！”
数千米之外的小凤舞，以笨拙的方式接过四箭，不会巧妙卸力，小身子立刻倒飞出去，嘭的一下卡在山壁上。
“打不过！打不过！”
天一神气护身的她，并没有受什么伤势，却被吓到了，立刻准备开溜。
小大人的她，最擅长的就是从心，绝不逞能。
可下一刻，她却发现自己的弓箭颤抖起来，发出兴奋的颤鸣。
“这是被勾起了战意。”
凤舞的肩头，正粘着一粒尘埃，云雀和红后位于其中，近距离观察这一战。
神兵有灵，这套凤凰翎羽制成的弓箭，沉寂在凌云窟内五百年，跟如意金箍棒一样，早就想要一展身手。
如果凤舞是大梵天，还能凭借深厚的功力压制。
但她只是一位刚刚继承天一神气，能单挑打死十大掌门的七岁小女孩，还很稚嫩，想要压制神兵的意志，就太难为了。
所以受到兵器驱使，凤舞无可奈何，双脚离地，腾身而起，整个身子在半空舒展，手腕接连抖动了九九八十一下，体内的劲气变化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弓弦怒张，凤凰展翅！
嗖！
这一次当九道流光飞出，立刻合作一股，已经不是单纯的箭矢，而是合力化作一头顾盼生威的凤凰，翱翔于天际，向着黄尚所在之处飞来。
九天神凰箭！
“好！”
黄尚的英雄剑出鞘。
依旧是熟悉的招式。
莫名剑法第一式！莫可名状！
之前他以此招化作帝释天，现在则以凤凰观想图，化作一头虚幻层面的凤凰，以凤凰对凤凰，迎击九天神凰箭！
“这是什么招式？”
红后眼中无数数据流光闪过，也没分析出这是原剧情的哪一招。
“无名的剑法是随着他的个人际遇创造的，他的人生改变，招式自然随之改变，不能局限于原有的剧情了。”
云雀却觉得正常，聚精会神地看着。
所有智者，都是谋定而后动，她虽然有了计划，但也要尽可能收集无名的情报，再真正开始实施。
那种一拍脑袋，想到个主意，就二话不说开干的，不是智者，是剧情主角。
反正核心气运庇护，干啥都能成功，琢磨那么多干啥，开搞开搞！
至于没有气运庇护的，就必须掂量着，不求百分百功成，至少也要有一半以上的希望。
让云雀雀跃的是，现在一切都按照她预期的进行，凤舞得到了大梵天的传承，无名的手段也开始暴露。
等到将无名的情报记录下来，她就能独享这位天剑，再找到合适的路线，予以强化，将来在第二批轮回者降临时，为【公司】清除强敌，岂不是美滋滋？
黄尚也很美滋滋。
因为他的莫名剑气，正在不断深入凤凰意志体内，探索每一个角落。
从表面上看，九根箭矢化作振翅的凤凰，来到头顶，无数神箭挥洒如雨，他的英雄剑则绽放出无数灵动飘渺的剑气，与汹涌如潮的箭雨迎面撞上。
实质上，凤凰有灵，双方的攻势，并非在呆板的对拼消融，而是具备着自身的智慧，自行演化出争斗繁衍的神妙，互相拆解，推陈出新。
这才是令人惊喜的交锋。
徐福虽然是个渣渣，但体内的凤血确实正宗强大，等闲还不能乱摸，必须顺着毛捋，否则就会被狠狠啄上一口。
相比起来，小凤舞就完全是依仗外力了，她的九天神凰箭能够施展，仅有少部分是靠自身的实力，关键还在于那九天梵箭上的凤凰翎羽，兵驾驭人，威力固然不俗，却根本抵挡不住黄尚的入侵，几乎是毫不设防，许多秘密都暴露得干干净净。
“我之前的观想图，只观想凤凰，是不够的，但凡到达了一定层次，生命波纹就能影响外界，观想图也要连带着整个天地。”
“这可以称之为领域观想。”
当黄尚对于凤凰之力进一步探索，神魂之中的观想图，也开始发生改变。
原本的凤凰观想图，就是一头顾盼生威的凤凰，翱翔九天。
现在则往周遭探索，就如一幅画卷，出现更多的风景图，无限延伸。
一个鲜活的世界，出现了。
凤凰翱翔，天清地秀，风动云卷，清风为大地带来生机，草木蓬勃生长，无数花朵含苞绽放，白云变幻出无数形象，欣欣向荣的山川绽放出前所未有的鲜活……
啊！这光！啊！这水！
不多时，天地灵动，万物雀跃，一切都以凤凰为核心，构建出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这才是四灵祥瑞。
此时黄尚引入九道凤凰翎羽之力，就仿佛有九支画笔，握在他这位画师手中，勾勒出一个五彩的世界。
至此，这幅凤凰观想图，才算是登堂入室，有了神韵。
接下来，就是逐渐完善细节，由小成向大成境界迈步了。
完成之后，黄尚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将这幅图的感悟，打入麒麟体内。
让它学习，借助同为四灵的凤凰神威，再加上人类的修炼心得，压制外来的地心火炎。
在凤凰展翅之时，火麒麟就已经有了反应，体表升腾的火焰隐隐有消退之势，但很快又沸腾起来。
千万年以来，它受到地心火炎的侵蚀，实在太严重了。
即便是黄尚之前一曲《千秋》，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短暂的压制而已。
所以火麒麟才会跟随黄尚，因为要时时刻刻听琴，才能不再疯魔。
而这一刻，当凤凰观想图打入火麒麟的神魂中，它体表的光罩荡漾起层层波纹，消失不见。
那是祥瑞之力，昔日得人族图腾供奉，所得到的力量，也是火麒麟能坚持至今的依仗。
现在这股力量，收缩向体内，向着神魂汇聚，里面有一头五彩麒麟，摆出独特的姿势，开始修炼。
是的，修炼。
修炼，是人类的主题和核心。
这里的修炼，有许多意思在，有修心炼身，使身体更坚韧健康，也有学习知识，不断变强。
没办法，人类生而弱小，不修炼不学习，无法真正立足于天地之间。
而神兽生来强大，根本不需要修炼，就能得到一切，每天只需在整个世界做成的大床上醒来，再巡视一下自己的家，那是真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现在不枯燥了，火麒麟已经虚弱到，连十大门派都敢来围剿它的地步。
当先天不足以依仗，唯有走上后天的努力道路。
此时火麒麟得黄尚传授，开启合适自身的修炼之路，低下头轻轻叫了声，行了拜师礼。
黄尚还了一礼。
麒麟为了庇护人世，才有现在的虚弱，对于这种祥瑞神兽，他是敬重的。
而一旦火麒麟变回麒麟，就能从麒麟身上，学习到麒麟观想图。
双方互为老师。
且不说这个关键的插曲，黄尚还能顾及麒麟，自然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英雄剑剑光流转，吃干抹净，再将九箭直接截留。
眼见这一次，连箭矢都收不回来了，小工具人凤舞转身就跑。
她本来就没想打下去，结果弓箭自己要打，还有去无回了，哪里还敢停留，一溜烟地跑路。
“可以了！”
眼见红后把无名刚刚一招记录在数据库中，接下来可以反复研究，云雀开始操作，引导小凤舞的路线。
“嘶！”
凤舞一边跑路，一边倒吸凉气。
凉气酱先是莫名其妙，见到她的手腕才明白，原来刚才在施展九天神凰箭时，由于手腕动作太过丰富，对于天一神气的掌控程度又低，现在已经肿成猪蹄了。
看着这小可怜，凉气酱绕着她的手腕转来转去。
小凤舞不断吹着手腕，眉头确实舒缓了不少，面色突然一喜。
喜悦的是，前面出现了一道虚弱的气息，正是之前怎么找都找不到的文隆。
文隆还瘫倒在地上，根本不知道短短一个多时辰，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到小凤舞回来，还在有气无力地苦笑：“让我再歇歇！再歇歇！”
“算了，我带你！”
小凤舞伸出手，下意识地想要像对待家门前，那条流浪狗小花一样，揉一揉对方的头，给予鼓励后再让它去看家护院，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是皇帝，给点面子。
于是乎，小凤舞直接拽住一条腿，飞奔起来。
“哎哎哎！”
文隆堂堂六尺男儿，给她一路拖着，刚刚尖叫了几声，天一神气就直接封住嘴，往深处飞奔。
“皇帝？是文隆……”
此时黄尚已经四平八稳地追了上来。
他之前没有发现两人，凤舞的射程也确实够远，但现在拿下凤翎箭，加以锁定，自然不会跟丢。
很快，双方距离缩短到了两千米，黄尚观察两人，发现小凤舞拖着的贵气男子，身上的气息竟隐隐与龙脉有所关联。
普天之下，能产生如此联系的只有两类人，皇帝和即将造反成功做皇帝的人。
这个世界不是皇朝末年，并不存在后一类人，而真正的皇帝前呼后拥，不可能突然出现在凌云窟，更不至于这么弱鸡，被一个七岁小女孩拖着往前狂奔，那么只有退位给孪生弟弟的文隆了。
“我感到了，轩辕陵墓，就在前方！”
且不说那些，文隆被小凤舞一路拖着，然后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腰肢一挺，居然直立了起来。
“真的？快！快！快！”
小凤舞大喜，速度再快一成。
在身后大敌的追击下，她的潜力正在发挥，天一神气越来越得心应手。
不过话音落下没多久，一层无形的光幕突然出现。
嘭！
小凤舞又来不及刹车，被狠狠弹飞出去，肩膀上的尘埃更是飞射出去。
里面的云雀和红后没有半点诧异，看着文隆一人毫无阻碍地穿入其中：“文隆居然能突破轩辕皇陵的副本限制？把他引到这里来的人，所图甚大啊！”
下一刻，黄尚也骑着火麒麟飘然而至，探出剑气，接触着那层无形的光幕，发现自己同样进不去。
对于剧情人物和轮回者一视同仁，不给进就是不给进。
这是一股世界之力的庇护，不仅是轮回者，连自己和凤舞都阻挡在外，文隆能够进入其中，都是别有蹊跷。
黄尚没有贸然沟通世界意志。
高星级世界，和低星级世界不同。
低星级处于挨打的一方，主神殿完全占据上风，在那种情况下，世界意识反倒能分出力量支援，反正破罐子破摔，情况不会再差了。
高星级的世界意志，却和主神殿打得你来我往，一会儿世界意志在上面，一会儿主神殿在上面，战斗激烈绝伦，这个时候能不打扰就不打扰，默默递水擦汗就行。
而黄尚的身份更是不同，若能让四灵归位，就是最好的支持，必能助世界意识打退主神殿的入侵，现在则要以大局为重。
确实也不需要麻烦哥们，黄尚已经亲身感受到，高星级世界意识，对于外敌的入侵，做出了种种准备。
这个封锁，就是其一，而且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离开剑宗之时，他想要取出剑宗之下的始皇剑和元天剑诀，以剑道修为明明能够感应到，却遭到阻碍，和现在是相同的原理。
世界意志将某些地点和机缘，化作了类似于游戏副本一样的存在。
时间未到，不准开启。
如此一来，轮回者就算知道剧情走势，知道好东西藏在那里，偏偏没到那个时间段，就没法取出。
这就让轮回者先知先觉的优势降低到极致，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轮回者自然不甘心，寻找各种办法提前进入。
黄尚推测，文隆的情况应该就是这样。
文隆虽然是九五之尊，但正常情况下，也是无法在这个时间段进入轩辕陵墓的，现在却闯进去了，身上肯定有轮回者所做的手脚。
既如此，黄尚就等在这里，看看文隆会发生哪些变化，顺便调教一下舞法天女。
小凤舞贴着墙，跟螃蟹似的，一路横着就要开溜，看到黄尚的目光，嘿嘿干笑了一声，闪身飞奔。
黄尚面无表情，一道赤色身影已经掠了出去。
不多时，火麒麟爪子上抓着一个小丫头，回转过来。
大梵天全盛之际，在五星级里也是强者，小凤舞继承了她的天一神气，也能以最快速度成为这个层次的高手，足以血洗十大门派。
但速度再快，也要时间，现在九根箭矢被黄尚收下，她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被火麒麟拿下。
不过她的小脸却不惊慌，愣愣地看着火麒麟，感到一股亲近之意。
印象中，火麒麟是肆虐四方，毁坏良田，赤地千里的凶兽，人人得而诛之，但现在这头麒麟身上虽然冒着火焰，却有一股安宁祥和的气息。
凤舞虽然被抓住，但还能活动，轻轻碰了碰火麒麟的爪子，突然涌起一种发自内心的歉然：“对不起！”
火麒麟昂起头。
小丫头刚刚射我，五百年她的先祖也射我，都在墙上记着呢，才不接受道歉。
哼！
发现火麒麟的爪子松了松，凤舞有了一些活动空间，在腰间自己绣的布袋里翻翻找找，掏出一块糖，剥了往火麒麟嘴里塞。
火麒麟摇头晃脑的不吃，凤舞又塞，一人一兽就这么推来推去，就结账似的。
黄尚看着这一幕，从袖中取出二胡。
“来了！来了！辣个拉二胡的男人来了！”
云雀和红后精神一振，打量黄尚手中自制的二胡，目不转睛。
下一刻，悠扬的琴音响起，语调轻柔平缓，既无哭丧的悲戚，也无战斗的激昂，就是简简单单，十六岁少年平凡的每一日。
凤舞停下动作，细细聆听，忽然感同身受，七岁女孩平凡的每一日。
两人有共同话题。
“云雀姐，我想锤死他们两个。”
红后看着他们枯燥的表情，握紧了拳头。
“习惯就好！”
云雀剥开一根香蕉，咔擦咔擦咔擦几口吃掉，面容也有几分扭曲。
祥和的气氛中，数个时辰转瞬即过，就在火麒麟咯吱咯吱咬着劣质糖果时，光幕一闪，文隆跑了出来。
黄尚和云雀，一在明一在暗，第一时间看过去。
就见这位空虚皇帝精气神焕然一新，变得精神奕奕，跟不久前那位被小凤舞拖着走的废柴，简直判若两人，体内闪烁着十个光点。
那是十根晶莹剔透的晶柱，光泽、大小、长短都不一，大部分甚至是虚影，但一股金色力量流转，缓缓将之化虚为实。
“神级功法，女娲的浑天宝鉴！”
黄尚还在怔仲，至少表面上要怔仲，云雀认出后，眼珠一转就明白了，将文隆送入轩辕陵墓内的轮回者，做的是这样的打算：“用人道龙气，补全神级功法，手笔不小，偏偏外人还难以阻止。”
一边将第三挂香蕉咔擦咔擦吃完，云雀一边思索着：“浑天宝鉴是东方古武绝学中，最适合凝聚领域和接触规则的神级武学，比起这个世界的任何绝学都要强，最妙的是与任何套路都有配合，剑道也在其中！”
她打了个响指，老板椅转了转，抱住了红后：“借花献佛，一石二鸟，无名的强化台阶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