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青菀见状,好笑道:“怎么了?不开心了?”
  梅香忍不住道:“一直以来这钟粹宫都是主子一个人住的,万岁爷也说过,钟粹宫独住主子一人,不会让别的什么人进来。可现在……”
  青菀坐在绣墩儿上,嘴上淡淡道:“无妨,不过是多住一个人进来而已,也碍不着本宫什么事儿。”
  “昨个儿晚上本宫其实也琢磨了一宿,方才想明白,万岁爷这么做意义深重着呢。本宫不过装无知的陪万岁爷合演一场戏,不管这场戏结果如何,万岁爷都会念本宫这个情的。”
  “把本宫当棋子用,本宫总会想办法和万岁爷讨回来的。”
  正在两人说话的当口,只听外面一阵旺旺的小狗的叫声传来。
  梅香一愣,“主子,奴婢先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青菀却是乐哈哈的一笑,一把掀开帘子,就朝外面走去。
  看着那小小的雪白色的狮子犬时,青菀没忍住一把把它抱在了怀里。
  梅香在一旁不赞同道:“主子,您小心点儿。若是被这小东西给咬了,如何是好?”
  青菀瞧着小东西那可爱的样子,心底着实乐开怀了。
  一旁的小太监小祥子打了个千,道:“奴才小祥子给主子请安!”
  “主子,这小狗是万岁爷让奴才从园子里带回来的。温顺的很,主子可以放心的玩。”
  看着小狗眨巴眨巴的看着她,青菀亲昵的蹭了它一下,抑制不住笑意喃喃道:“给这小狗起什么名字好呢?”
  “小白?”
  “不好,太没新意了。”
  “干脆就叫多多吧,叫着顺口,听着也舒服。”
  一旁的小祥子虽然很是不解为何是多多这个名字,却是乐呵呵恭维道,这名字好听,多多,不就是喜多福多吗?寓意太好了!
  此时的承乾宫,却是一片的冷清。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了,佟贵妃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却仍然还是铺了一张新的宣纸。
  柯嬷嬷端着手里的茶和点心,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主子没日没夜的抄写经书,她这心情也挺复杂的。
  “主子,昨个儿抄的经卷已经送往慈宁宫佛堂了。”
  听着这话,佟贵妃这才抬起头,语气中却是有着压抑不住的急切:“那太后可说什么没有?”
  柯嬷嬷脸色的笑瞬间变得僵硬了,斟酌了半晌,她缓缓道:“奴婢去的时候,太后娘娘正在佛堂念经呢,是桂嬷嬷把经书从奴婢手中拿过去的。”
  察觉主子的不开心,柯嬷嬷又道:“主子您别担心,您这样日日表孝心,太后娘娘又如何会视而不见?总会有效果的。”
  “是啊,总会有效果的。”
  佟贵妃把这话念叨了几遍,突然又精神振作起来,拿起毛笔又准备大干一番。
  看主子如此坚持,柯嬷嬷知趣的退了下去。
  可瞧着她离去的背影,佟贵妃却是一把把笔尖摁在了宣纸上,心下直嘀咕,是该瞅着机会让阿玛想办法弄一个可靠的嬷嬷来她身旁了。
  否则,总这么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第54章 傲娇的病了
  慈宁宫
  “桂嬷嬷,怎的今个儿承乾宫那位没有送经卷过来?”
  桂嬷嬷一边恭敬的帮太后垂着肩,一边道:“听说昨个儿夜里,佟贵妃染了风寒。这不,太医院的人也去了,说是须得好生调理些日子。”
  太后嗯了一声,有些嘲讽道:“前几日佟贵妃还巴巴的来慈宁宫讨哀家的喜,这才几日啊,倒是病了,还真是娇贵的很。”
  瞧太后面色不悦,桂嬷嬷忙宽慰道:“主子又何须和佟贵妃置气。这些年了,主子还不了解佟贵妃的愚钝吗?不过仔细想想,也算是难为她了。若不是万岁爷顾念着佟佳氏一族,又如何有她的贵妃之尊,说不准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庶妃,这后宫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太后拿起案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冷哼一声:“佟贵妃做事真不如当初的孝懿仁皇后,哀家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总该有点儿长进,现在看来,倒是越发活回去了。”
  桂嬷嬷笑道:“佟贵妃约莫以为这次染了风寒,万岁爷多少会体恤她的。不过依着奴婢看,倒是她自以为是了。”
  太后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缓缓道:“皇帝最是讨厌别人算计他,这次恐怕佟贵妃会弄巧成拙呢。”
  桂嬷嬷低声附和道:“主子说的是,左右万岁爷心底早已经有了主意,主子最多当场戏看了就好。”
  太后浅笑着点了点头。这么些年,她如何能够看不明白。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虽然她贵为太后,却也只是太后而已。
  皇帝不管喜欢哪个,或者是恩宠哪个,不过是后宫之事罢了。她才不会那么没趣的去让皇帝心底不快。
  皇帝和先帝爷不一样,不是情种,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图几日的新鲜,更多的却是为了平衡后宫罢了。就说那钟粹宫的和妃,看上去圣眷优渥,可不还做了万岁爷手中的棋子。
  “是啊,嬷嬷说的对,哀家无需做什么,最多当场好戏看就好了。不过,这佟贵妃真是愚蠢的很,若是她这个时候能够虔诚的抄抄佛经,装出一副闭门思过的样子,皇帝多少会心软的。再怎么说,佟家也是皇帝的母家,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贬斥佟贵妃,这说到底其实是在打皇帝自个儿的脸呢。可这佟贵妃愣是脑子进水,非要端着贵妃的架子和皇帝对着干,看那架势是要皇帝妥协来安抚她才算甘心。皇帝最是执拗的,这个时候指不定气的咬牙切齿呢。”
  此时的乾清宫正如太后预感的那般,真正是一片的肃杀之气。
  康熙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浑身散发的阴沉和怒气让梁九功着实胆颤。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当口佟贵妃竟然傲娇的病倒了。
  不管是真是假,这不是向万岁爷示威吗?
  追随在万岁爷身边这么久,梁九功知道万岁爷对佟佳氏一族算的上的格外器重了,若是他们不这么蹦跶,不巴望那些有的没的,世代荣华富贵,万岁爷也是许他们的。可偏偏,佟佳氏的心太大了。
  龙椅上的康熙想着自己这么些年对佟佳氏的容忍,终于是忍不住的一把把案桌上所有的折子,书籍,都甩在了地上。
  梁九功脖子缩了缩,等待康熙宣泄怒火。
  时间过了有那么一分钟吧,只听康熙冷淡道:“梁九功……”
  “奴才在!”
  “以后承乾宫的事,朕都不想再听半个字,知道了吗?”
  梁九功身子颤了颤,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奴才遵旨,奴才铁定不会让万岁爷再为这些事儿心烦的。”
  说话间,梁九功暗暗告诫自己,以后离承乾宫那晦气的主远一点,再远一点儿。
  否则再惹的龙颜大怒,岂不是自己找死。
  这日午膳过后,良贵人携宫里的人搬进了钟粹宫偏殿。
  进了主殿之后,良贵人恭顺的给青菀行了一个大礼。
  青菀见状,忙上前虚扶着她起来。
  “妹妹何以行如此大礼,本宫这里可没得这么多规矩。”
  看青菀和善的样子,良贵人更是确信了自己这步棋没有走错。
  小心翼翼的坐下之后,她情绪颇有几分激动道:“得娘娘恩准臣妾得以住在这钟粹宫,臣妾真是感激不尽。”
  青菀笑了笑,只道:“钟粹宫本宫一个人住确实是有些过于安静了,有妹妹来作陪,倒是一桩美事儿呢。”
  良贵人一愣,虽说听青菀这么说她心底稍微松了一口气,可到底有些事还是得说清楚的:“娘娘又何须这样谦虚。这宫里谁不知道钟粹宫是万岁爷独赏给娘娘一人居住的。若不是臣妾厚着脸皮来叨扰娘娘,娘娘这宫里恐怕不会有外人住进了呢。”
  青菀倒是挺喜欢这良贵人的爽快的,笑道:“话说回来,妹妹觉着一切都可好,若是有什么缺的,或者是需要张罗的,尽管和本宫开口即可。”
  良贵人赶忙起身,低垂着眼睑,道:“臣妾得娘娘抬爱住到钟粹宫已是心存感激,又怎会挑三拣四。况且,娘娘这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臣妾欢喜的很。”
  青菀顺着她的话,调侃道:“左右你别太拘谨了,否则万岁爷见了,怕是会说本宫小家子气呢。”
  说话间,却听康熙爽朗的笑声传来:“瞧你现在这话听着,可不就是小家子气吗?朕可没有冤枉你。”
  许久未见万岁爷,良贵人赶忙欠了欠身,嘴角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康熙慵懒的倚靠在软榻上,扬手让她起磕,之后就把她当做了空气。
  青菀不喜欢康熙现在的作势,这不是在给她拉仇恨吗?
  “万岁爷,您瞧良妹妹今个儿穿的这身旗袍,倒是极美呢。”
  康熙状做认真的细细看了良贵人一眼,下一瞬却意味深长道:“这颜色穿在菀儿身上倒是最适合不过。良贵人穿着,有点怪怪的。”
  一旁的良贵人这个时候再也坐不住了,满是拘谨道:“万岁爷和和妃娘娘说话,臣妾就不叨扰了。”
  康熙嘴角漫不经心的勾了勾。
  良贵人见状,垂着眼睑就出去了。
  瞧着她僵硬的背影,青菀伸手抓着康熙的手,有些不赞同道:“万岁爷,良妹妹可是懂规矩的很,您这样她肯定会伤心的。”
  康熙扬了扬眉,不屑道:“再懂规矩的人都可能一时的得意而忘了自己的身份。良贵人这人向来又是心思重的,你可不能大意了去。”
  青菀一下下的玩着他的手指,“万岁爷已经给了妹妹想要的东西,却还这么警惕,臣妾觉着这么活着真的好累。”
  康熙闻言,揉了揉她的脸颊,满是感慨道:“你这傻子,真是笨的可以。”
  顿了顿之后,他又意味深长道:“若是这后宫所有妃嫔都和菀儿一样,这么纯粹,朕就欣慰了。”
  康熙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的笑意却是没有逃过青菀的眼睛。
  是发生什么了吗?让万岁爷如此耿耿于怀。
  叹了口气之后,康熙又道:“佟贵妃昨个儿夜里染了风寒,这事儿你听说了吧。”
  青菀看了康熙一眼,点了点头,不明白他为何说这个。
  “臣妾本还想着去给佟贵妃请安,这不因着良妹妹搬迁的事儿,就给耽搁了。”
  康熙一把把手中的佛珠甩在案桌上,满是愠怒道:“你去瞧她作做什么,不过是仗着自己贵妃的身份作威作福!如今倒敢给朕甩脸子,给朕蹬鼻子上脸了,朕看她真是在贵妃的位子上呆腻了!”
  对于康熙的怒气,青菀微微有些讶然。
  其实佟贵妃这事儿,权且看康熙怎么想。若是他一准儿认定你是装的,是甩脸色,那这事就玩了。
  男人都是这样的心理,更何况是帝王了。
  有那么一瞬间,青菀觉着这佟贵妃其实也蛮可怜的,一直都不得康熙的意,拼了那么些年,却愣是没发觉自己走错路了,愣是没发觉自己的脑回路和康熙不在一个频率上。
  这事儿若是搁她身上,她可得憋屈死了。
  “臣妾听说佟贵妃前些日子日夜不停的抄经书,想来染了风寒也是有可能的,万岁爷就不要生气了。”
  相比别人的落井下石,青菀的劝说人让康熙心底着实欣慰不已。
  “朕的菀儿心性最是淳厚的,十六阿哥能有你这样的额娘,是他的幸运呢。”
  青菀低着头,心底却是心虚的很:“乃真的看不出来我是在扮猪吃老虎吗?乃也太高看我了吧。”
  来钟粹宫这么一遭,康熙心底果然是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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