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两千兵马？众人均是一惊。只要半数来袭，这营寨就难保全。
“消息可确凿？”赵一彪站起来，连忙发问。
“确凿，确凿。”诸葛无庸马上接话，“这是我偷听萧冷和心腹谈话得知的。他同萧云山是远房亲戚，平日里素有往来，前日里那些马匹就是他派人送给了萧云山。我听他说，萧云山正在组建什么骑兵，说是有五百人。”
“萧云山是什么身份，怎会蓄养这么多的兵马？”黑夜沉住气，朝穷酸书匠发问。
“大王，那萧云山本是郑国军中将领，退役后回到家乡。听说郑王正在同吴国征战，管不过来手下领主。如今萧云山正在厉兵秣马，准备向南进攻，吞并地盘。”诸葛无庸把所知道的都倒了出来。
听闻此言，黑夜心中一沉。难怪卢安仁不愿意多耗费兵力，另一家领主也不敢招惹过往兵士。更兼得昨日灭杀哨岗的兵士装备精良，三十多人，竟有超百夫长武力的武职领队。这个萧云山不是善茬，不好对付啊。
但诸葛无庸的话，大多是道听途说，作不得真。但万一属实，那接下来可不易应对。
一想到这些，黑夜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开始部署防御工事。
“诸葛无庸，你不想死的话，立刻去给俘虏做思想工作。让他们听从命令，帮忙修筑工事。范青萍，此事你来负责。”黑夜发出第一道命令。
范青萍接令，连忙询问细节。
黑夜应道：“摧毁木桥，于河堤边挖掘，将河水引至土丘旁。堵塞土丘之间道路，南北均要封堵，中间搭建道路。方便兵马东西土丘之间通行。”
范青萍闻言立刻起身，带了诸葛无庸去说服俘虏的青壮。
“赵统领，你属下可有修筑箭矢防御工事经验？”黑夜起身，朝赵一彪发问。
“回禀主公，魏无病可以。”赵一彪干脆利落。
黑夜连忙向魏无病下达命令：“魏无病，你到土丘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四个角落。分别修筑防御工事。要求，能防御箭矢攻击，防止明火引燃。每个工事，至少可容纳五十名兵士。工事必须保留射击孔，方便长弓兵攒射。”
“诺！”魏无病和哥哥魏无疾一样，话语不多，是个干实事的人。他领了命令，立刻起身，去安排防御。
黑夜从主座上走了下来，扫过赵一彪和李应，这两人都是用弓的好手，但是赵一彪指挥军队经验更丰富些。于是，心下便有了决定。
“赵一彪，目前军中有多少长弓？箭羽几何？”
“回禀主公，长弓一百四十把左右，箭羽接近四千只。”
黑夜对此颇为满意，暗道敲诈卢安仁弓箭，当真是神来之笔。这次防御，主要还靠远程攻击。他立刻向赵一彪下令：“立刻分发长弓，箭羽。分成四组，于工事驻防。向清月领取麻痹药剂，每个工事一瓮，视情况激活。”
“诺！”赵一彪高声应道，说罢便欲离去。
“且慢，”黑夜又道，“你先别急，俘虏众多，你需要分派人手看管。此外，找到诸葛无庸，让他指认萧冷的心腹，务必从他们嘴中撬出一些信息。还有，你尽量坐镇中军，统筹消息，并保持与申坤的联络。”黑夜又抛出大量的任务。
赵一彪也不推却，立刻离去布置。
“李应！”黑夜点将。
“属下在。”
“你弓箭技艺非凡，此番给你的任务有二。一是巡视土丘，但凡有人脱逃，立刻射杀。二是在大战来临之时，负责狙杀敌方将领。”黑夜知人善用，这光杆的武职，安排恰到好处。
李应接令，也离开大厅。
“捷天，你的任务非常重要。”黑夜语重心长道，“先前一路行来，一直隐藏菜饭的存在。如今顾不得许多了，你负责高空侦察，务必探查敌人行踪。另外，迷踪都遣派给你，善加利用。入夜后，你可自由行动。充分利用菜饭的攻击力和机动力，可远程狙杀，也可以实施突袭，务必制造混乱。”
捷天完成侦查任务一向出色，他沉声应道：“知道了，师弟。”
“还有，如果发现地方传递信息的雀鸟，尽量扑杀。”黑夜吩咐完，示意捷天立刻行动。
“师弟，我可有任务？”霍克也坐不住了，这人虽然贪吃，但事情轻重缓急，倒也可以捏拿。
“你带领铁牛，先巡视俘虏。如果敌人来袭，你向赵一彪讨兵，守住西侧坡道。”黑夜吩咐。
霍克连忙应了，操起家伙，叫上铁牛，出了门。
整个厅房里，就只剩下黑夜、清月、小昕和魏无疾。黑夜心思沉重，在厅内转来转去。似乎有什么遗漏了，他连连思考，似乎又不得要领。
“小师弟，”清月出声。
“嗯？”黑夜抬头，见到清月有话说。
“你确定上山的通道只有一条吗？”清月询问。
黑夜闻言，一拍大腿。清月心思细腻，说到遗漏的点子上了。
他向清月投了个感激的目光，连忙吩咐道：“清月姐，这件事情麻烦你了。你不喜欢骑马的话，那便带上肉饼吧。这东西个头越来越大，是该发挥些作用了。土丘周围务必仔细巡查，若有其它通道，尽快向我汇报。”
“嗯，小师弟，你先休息会。这件事情我会办妥，另外有件事情想征求下你的意见？”清月说道。
“说吧，清月姐。”黑夜奇怪，清月跟自己客气什么。
“山上有两株老树，我观树龄，应该超过两百年。虽然树木不够粗壮，但胜在纹理细腻，弹性十足。若是分解得当，起码可得百十把长弓。但眼下没有握把，若是直接做成弓臂，射程会减少大半。你看这该如何取舍？”清月管了后勤，变着法子补充军需。
“清月姐，此事押后再议。一来即便有了弓臂，但弓弦不足。若是滥竽充数，不堪使用。二来大战将临，你是我们最重要的医疗主管，必须节省体力，救治伤兵。第三，长弓即便多了，都是些新人使用，也难以形成战斗力，反倒浪费了箭矢。等这一战结束，我们再来讨论此事，可好？”黑夜分析了利弊，也肯定了清月的一番心思。
清月应了，便出发去土丘四周巡视。
“小昕、魏无疾，你们俩跟随我，一同去四周巡视。”黑夜吩咐完，便走出门。
所有的俘虏，都被押到土丘顶部一块占地四五千平方米的空地上。诸葛无庸正在众人面前训话，霍克和铁牛在一旁巡视。一众啰啰见到自家的两位当家，都投奔了新的头领。倒是没了什么反抗心思，安静听诸葛无庸唠叨。
只听那诸葛无庸翻来覆去的，无非就是那么几句话。什么原先的大当家不仁，吃里扒外。什么新当家仁义，饭能管饱之类的。边说边遣派人手发放食物。领到吃喝，一众啰啰也都定了心思。
黑夜临时起意，见到霍克无甚事做，便吩咐他将此前从山寨里搜刮的一些金银给搬了出来。要说这山寨，也真是穷得可怜。萧冷那点收藏，拢共加在一起，也没超过二百两白银。
霍克连贪墨的心思都没了，他实在是看不上眼。众人见到独眼彪形大汉来来去去，只觉得奇怪，也没在意。但是霍克过来之后，将那一包裹银子抖翻在地，众人眼睛却都亮了起来。
黑夜走到霍克跟前，从地上捡起一个银锭，在手里抛了抛。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诸位，跟了我伍某人，不会让你们吃亏。这些小钱，就是萧冷所有的家当了。说实在话，我也看不上眼。今天，我就准备分发给在场诸位。不过……”
说到这里，人群骚动起来。一众啰啰窃窃私语，似乎在嘀咕什么。黑夜心中叹了口气，心说这穷山恶水的，即便有了银子也没处花。干嘛都把眼睛瞪得那么大，口水流得那么长，真是一帮没见识的土鳖。
第七十三章 俞霖献鼎 发现密道
不过有人就有社会，有社会就有货币，货币代表了购买能力，代表了身份地位。哪怕这些人相互之间把银子传来传去，也是欣喜不已。
钱，的确是个好东西。
黑夜定了定心思，继续说道：“有句古话叫无功不受禄。你们想要银子也简单，给我好好地卖弄力气。每十人分作一队，每百人分作一行。每个小队表现最好的三人，可领白银一两。每行表现最好的三人，可领白银十两。银子由铁牛掌管，明日傍晚分发。此外，日后你们会编入军队，表现好的，可以择优提拔。”
一众人原本有气无力的，现在听到黑夜这样一说，顿时来了精神。黑夜见众人情绪被调动起来了，立刻又拍了棍子：“每只队伍，还会评出一位出力最少的。同一人，连续五日都是如此，立刻拉出来砍脑袋。还有，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妄图逃跑，一律射杀。”
黑夜训话完毕，便撇了众人，赶往他处。他还记得，地牢中除了自家兵士，还放出七八个汉子。这些人倒未捆绑，被圈到一处角落后，由兵士看管。
黑夜赶到跟前，兵士纷纷行礼。那些人见到有头领到来，纷纷跪地，口中称谢。黑夜没时间磨蹭，便径直开口，问起他们的身份。
其中有一名年长的，抢着答话：“大人，小可姓俞单名一个霖字。我们原本是行脚商人，雇了十来个佣兵，做些小买卖。原先一直走这条线路，从郑南收购一些稀罕事物贩往郑国都城。这生意做了五六年，倒也顺畅。谁知今年路过这里，发现此地竟被强人霸占。”
“你且随我过来。”黑夜吩咐那人。那年长者连忙起身，跟在黑夜身后。黑夜将其引离众人，这才开始发问：“你是说，此地原先并无山寨？”
“正是，大人。那些佣兵见对方势大，便撇了我等逃走。那山寨的二头领倒也好说话，取了钱财后，便放我们离去。但这大头领知道后，竟然追赶过来。我等羸弱，又寡不敌众，以至被擒拿。”
黑夜有些疑惑，这萧冷贪财。行事也无忌讳，但在行脚商人头上，能有什么图谋？
“俞霖，那萧冷为何扣押你等？”黑夜面无表情，沉声发问。
“大人你有所不知，这次出行，小女一同跟随。那萧冷见我女儿有几分姿色，便要抢下来当个压寨夫人。所以我们一众人，被扣押至山寨。我那女儿倔强，宁死不从。趁那头领不注意，一头撞倒在墙头上，失了性命。”俞霖说着，面色阴沉，眼角挤出几滴眼泪。
黑夜难辨真假，便安慰了几句，只听那俞霖继续道：“那萧冷暴怒，便将我等囚禁，直至今日。若不是大人相救，我等恐怕性命难保。小可无以为报，愿追随大人，谋一份差事。”
“如此甚好，你且稍等。”黑夜说完，将他撇至一边。又从那群人中，提出一人问话。所叙述内容，与俞霖基本一致。黑夜还不放心，又逐一问过几人，最终确认，这俞霖所述为实。
看来，此人可以收留。一来他们对北方的路线颇为熟悉，可以领路。二来，自己军中刚好缺个做买卖的。如果这俞霖能够代劳，范青萍可以解脱出来，作其它的用途。
思虑至此，便把那几人叫到一起，答应收留。又吩咐兵士，给他们安排住所。黑夜处理完，便启步离开。谁知那俞霖竟然追了上来，一把拉住黑夜，说是要贡献一件事物，作为晋身之用。
只听那俞霖说道：“大人，我等此番南下，购得一件古物。那山贼没甚见识，应当还弃在寨中，还望大人命人寻来。”
“哦，”黑夜有些惊奇，便开口道：“你以后就称我为伍公子吧，不必大人、大人地叫来叫去。那件事物究竟是什么样式，你且说来，我好叫手下去寻觅。”
“是，伍公子。那件器物是一只圆鼎，双耳三足。说来奇怪，我以前从未见过这种样式。鼎内竟然藏有玄机，最下面有一暗格，无法打开，也不知派啥用途。那鼎材质不似青铜，坚硬无比。外面雕刻有许多花纹，以草木为主。”俞霖对这鼎印象深刻，描述得非常仔细。
听俞霖这样一说，黑夜倒是有些印象了。他也不多话，便将那俞霖带到山寨的大厅。那厅里刚用过饭食，还未曾收拾。黑夜一指先前喝肉汤的那锅子问道：“可是此物？”
俞霖一看，可不是么。那鼎盖子被掀至一边，鼎上油汪汪的，粘满了汤汁。鼎下黑乎乎的一片，粘了一层锅灰，看来是烧火所至。
黑夜先前吃饭的时候，也未曾留意。只觉得这锅子造型奇特，看上去还比较精美，如今听俞霖这么一说，恐怕这东西大有来历。当即便叫来伙夫，将那只鼎清洗干净。
俞霖也不知这鼎到底有何用途，见到黑夜收了鼎，心下松了口气。然后便出言告退，起身离开。
黑夜暂时没心情探查，把鼎交给小昕，吩咐它用水系术法再次清洗。自身带着魏无疾离开，两人寻到马匹。带了几名军士，一同下山。
围着土丘，黑夜又巡视了一遍。半途上，正好碰到清月。清月本是树精灵，如今骑上白虎，当真是英姿飒爽。黑夜见他奔来，不由眼睛一亮。
清月见黑夜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刚要啐上一口。顾及到有外人在场，只得悻悻作罢。
“小师弟，你快过来。”清月先发了话，看来是有所发现。
黑夜应了，便跟在清月身后。一阵奔跑，清月带着众人来到土丘北侧。这里的地势非常陡峭，一眼看去，并无不妥。
清月指着山壁上一株碗口粗的枯树，称此处有玄机。黑夜闻言，便差了一名兵士前去观察。那兵士跳下马来，退后少许，便奔跑起来。靠近山壁时，猛然跃起。身形拔高三四米，右手一探，吊住那树枝。
“哗啦，”枯树根须不实，被那兵士扯得掉了下来。那兵士空中无法受力，跌回地面。这一跤摔得不轻，好一会才爬起来。
清月好心，抬手便释放了个【甘霖普照】。那兵士得了滋养，脸色逐渐好了起来。
众人顺着枯枝掉落的地方看去，竟然发现一个洞穴。
第七十四章 传说中滴黄婆婆？
魏无疾请命探查洞穴，黑夜准了。从怀里掏出珍珠，丢给他照明。
魏无疾武力不错，直接从马上跃起，翻身入洞。黑夜他们耐心等待，过了许久，也不曾见到动静。正当众人猜疑不断的时候，魏无疾的声音突然从土丘顶端传了下来。
“主公，这是一处地道，直通山寨。”
黑夜发令，让其从地洞返回。随即又吩咐兵士，搭建人梯，将枯树塞回洞口。魏无疾回到洞口，同两名兵士一起，将枯树安放好。又扒了些土石，将洞口堵上。
黑夜和清月，绕回西侧，返回山寨。黑夜找到赵一彪，将这一情况告知，吩咐他派兵士监控。目前他还不清楚，萧云山一方，是否知道这入口。若是知晓，只要严加防范就可以。若是不知，倒是可以派上其它用途。
交代清楚后，黑夜带着清月去找赵一彪的妻子王秀慧。王秀慧谋得差事后，倒是很高兴。她以前跟随父亲与赵一彪行走江湖，生性好动。在卢安仁领地上，相当于被变相软禁，憋闷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