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永诀
有些凄凉的风中，伴随着无数彩蝶仙禽，绝尘曦不发一言，带着绝尘曦飞翔在天际中。绝尘曦飞的很慢，不是他不想飞快一下，而是他已经做不到了。而他飞行的方向，正是东龙宇宙当中，他已经重新凝聚出的四域小世界。绝尘曦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埋葬了春宵公子之后，竟然这么快便回到了这里。
“尘曦..”怨姬绯羽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一瞬间，记忆仿佛回到了从前一样。那个时候，是在绝尘曦和怨姬绯羽正式成为夫妻之后还没有多久。有一次，绝尘曦难得的清闲，也让怨姬绯羽得以好好和自己的心爱之人聚在一起。
“尘曦，每一次看到你忙里忙外，我总觉得你好累。难道，你就不能将这些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做吗？”房间之中，怨姬绯羽问道：“你如今的修为，都没有仙人境界。很多事情，你根本不用操心的。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是那些神祖，那些纯阳真仙应该去考虑的问题吧。为什么你要想那么多，做那么多呢？”
绝尘曦听了怨姬绯羽的抱怨，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说道：“绯羽，其实，我比你更想要将这个担子卸下来，因为这些事情总是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有的时候，我真的好累好累。可是，我不能不管啊。绯羽，也许你说的没错，就算天塌下来，自然也会有神祖、纯阳真仙去操心。但是，很多时候，我们都不能这样去做的。因为我们都很清楚，人，如果只顾自己的话，不仅仅是冷漠了别人，更是冷漠了自己的内心。我绝尘曦虽然修为还没有达到仙人境界，但是我的力量摆在那里。我可以为他们做什么，就应该去做。而不是，为了我自己的轻松，而对那些人不管不问。这，不是我绝尘曦的作风！”
“可是，你每天都这么忙，我们还要修炼，难道，你就不能抽出一些时间来陪陪我吗？”怨姬绯羽埋怨道：“我和你成亲也这么长时间了，你却总是操心其他人的事情，我呢？”
“绯羽，正是因为你是的我妻子，所以，我更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是的，我陪在你身边的时间是不多，但是我爱你的心意不会比任何人少！若是有一天，我真的累了，乏了，我一定会好好陪陪你！”
回想着绝尘曦曾经的话，时至今日，怨姬绯羽才彻底明白，曾经，那句话真正的含义。是啊，如绝尘曦这样的人，为了承担这些责任，他每时每刻都是累的，都是乏的。只不过，他不会说，这样的苦楚，这样的折磨，他也只会埋在心底。而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说了，他真的停在了你的身边，那么这个结果，也许，你将更加不愿意面对！面对怨姬绯羽的呼唤，绝尘曦以低鸣回应，同时，他们距离四域小世界也是越来越近，最终，他们重新回到了故土，回到了绝尘曦重新凝聚出来的道源三境的寒潭下。那里，是他今生和怨姬绯羽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巨大的凤凰之身逐渐地消散，化作片片飞羽消失在了空中。光芒之中，显露出来的，是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绝尘曦。饶是怨姬绯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看到自己的爱人如此模样的时候，她依旧流下了泪水。然而，这个倔强的女子却并没有哭出声来，而是默默的忍受着心如刀绞一般的疼痛，将绝尘曦缓缓地抱在了自己的怀中。瞬时坐下的同时，绝尘曦便躺在了怨姬绯羽的腿上。眼中，只有泪光闪闪的爱人，只有满满的眷恋和不舍。
“绯羽..我做到了。结界，不会破了。”绝尘曦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说道：“结界..虽然破损的很严重，但是..还是能够支撑千年的。这段时光..足够小曦他们成长起来了！”
“你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他们了！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是在想着这些事情，为什么自始至终，你从来没有为自己想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从一开始，只是做一个很普通的修仙者，你和我只是简简单单的在四域小世界隐居，我们也不用这么痛苦。你也不必这么痛苦，你也不会这么累，我们也许早就有了孩子，我们也许早就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啊！”怨姬绯羽终究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感，满是不甘的哭喊起来：“明明在背后奉献出一切的是你，明明宁可不顾家里的妻子和亲人，而奔波于宇宙之中操心的也是你。明明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为什么？为什么如今的你我要迎来这样的结局，尘曦，我不甘愿，我真的不甘愿啊！”
“绯羽。”绝尘曦也是露出一丝凄楚的笑容，道：“我的心..你早就明白。你能够一直在背后支持我..我也是非常的开心。绯羽，不必怨恨什么..。我做了这么多，固然如今..。我是这般模样，但是，我绝尘曦..。无怨无悔！我无怨无悔！”
“不！我不管你什么无怨无悔！”怨姬绯羽如同一个普通的女人一样，死死的拽着绝尘曦的衣服，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只是一个希望可以有一个美满家庭的女人！我从来都不在乎什么狗屁的大义，我只想要你活着！我只想要你活着啊！”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怨姬绯羽，绝尘曦眼中满是心痛之色。他微微颤抖的举起了自己的手，擦了擦怨姬绯羽的脸颊，嘴角，依旧是那一抹淡淡的笑容。只见绝尘曦轻轻抚摸着怨姬绯羽，轻声道：“幽幽寒月寒潭边，一袭红衣续前缘。红尘碧落诉情怨，笑谈乱世煮酒篇。凌花纷乱回眸看，只余倩影醉如雪！今生无缘长相守，来世再续红尘缘。”最后的情诗，表达着最后的不舍，终究，是迎来了最后的生离死别。
“尘曦！不，尘曦！”怨姬绯羽看着怀中的爱人，忽然笑道：“对了，你一定又是骗我，你以前，就喜欢这样做，然后化身成其他的人暗地里帮助我们。这一次，你也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对不对！”怨姬绯羽的问题，没有得到绝尘曦的回答。因为绝尘曦的生机，已经在怨姬绯羽的怀中逐渐的消失。直到此时，怨姬绯羽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那就是这一次，绝尘曦，是真的要和自己道别了。回想着曾经的种种，怨姬绯羽心如刀绞。成亲时那抹柔情的笑意，生离死别时那抹无悔的笑意，似乎，在怨姬绯羽的记忆中，她很少看到自己爱人有哭泣的时候。
“尘曦，你总是那么坚强，你总是那么狠心。你可以抛弃我，一个人去了奈何黄泉。可是我呢？我该怎么办？我多想和你永远的在一起，可是现在的我有了你的孩子，你让我如何是好？我只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想要依偎在你怀中的女人啊！”怨姬绯羽将绝尘曦死死抱在了怀中，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体会着怀中之人最后的一丝温暖。
残破遗迹之上，感受到了自己兄长的陨落，绝小曦看着天空，眼中流下一丝泪水。随后道：“东方长歌，让所有宙皇离开开始搜索安备零隆等人的踪影，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是，不过，幻君他..”
“哥哥他..也许再也回不来了。”绝小曦露出一丝凄然的笑容，说出的话却是让所有宙皇脸色大变：“你们以为，将那种足以打破煞王所留的阵法结界之力的力量，会有多么强大？纵然是哥哥他也断然无法承受。他和嫂子的离开，只是为了在最后的时刻，再陪陪嫂子而已。”
“怎么..怎么会..幻君竟然！”东方长歌脸色惨白，于情于理，他多么希望此时此刻死去的是他而不是绝尘曦，因为绝尘曦是所有人的希望，也是他们唯一的精神寄托啊！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一旁血丘宙皇神情虽然悲伤，但是显然经历过一次生死离别的她要坚强不少。血丘宙皇沉声道：“安备零隆离开是以为幻君必死无疑，也是以为阵法结界已经被破。但是现在看来，阵法结界应该还在。气急败坏的安备零隆很有可能会直接出动所有的宙皇高手直接前往无边云海那边的入口处进行攻击。所以，我们必须派出高手前往阻止。同时，为了防止安备零隆再一次攻击这里，我们也必须留下一定的人手留守与此，防止安备零隆的属下偷袭！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将他杀死！也算是..也算是为幻君报仇雪恨！”
“不错，此仇必然要报！”幽溟月也是双眼通红，虽然他不是一开始就归顺于绝尘曦，但是绝尘曦对他来说，也有救命之恩。此时此刻，幽溟月心中的怒火，最是旺盛。
绝小曦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便开始对两边留守的人马进行部署..”所有的宙皇在这一刻尽数出动，留守残破遗迹的纷纷开始布置在各方启动阵法。而出动的一方，则是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无边云海处的入口。就连御重天等人也是立刻分头开始进行任务。整个硕大的宫殿，顿时只剩下了绝小曦一个人。
只见绝小曦死死地抓着座下的椅子，双眼浮红宛若野兽，喃喃道：“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我一定会用安备零隆的鲜血祭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