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虚实不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血有肉？”绝尘曦冷冷问道：“难道说在此之前，我活的就很冷漠，很虚妄吗？”
雾中仙子微微一笑，道：“难道不是如此吗？仔细回想一下在道源三境的那段时光吧，除了对你的弟弟绝小曦还不错之外，和其他人之间，你不总是保持着一份适中的疏离感吗？不让旁人觉得你很冷漠，却也无法让旁人接触到你真正的想法。你始终在心底排斥着和这些人敞开心扉，因为你总认为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是的，因为圣魔大战的记忆存在，所以你根本无法平复自己的心，生活在道源三境之中。所以，那个时候，如果有谁评价你的话，恐怕都只有一个词语，淡漠出尘。说好听点，这就是心性超然万物，说的不好听这就是冷漠无感。”
绝尘曦冷哼一声，道：“恐怕也未尽然吧。”
雾中仙子道：“那你说，那个时候你在道源三境是否有朋友？有知己呢？是的，也许你会说那个时候你已经认识了青灯无念而后御重天，还有花院傲雪。但是和这些人一开始交往的时候，对方是因为你的人格魅力吗？不是，是因为你千年记忆的积累，所以从本质来说，你的那份淡漠没有给你带来任何的好处。而随着你不断的冒险和探索，你才终究愿意放下心中的那一丝拒绝之意，完全的敞开心扉，也是自那个时候开始，你才真正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那你这句话是间接承认了我之前的生活不是梦境了？”绝尘曦冷冷一笑说道。
雾中仙子摇摇头笑道：“我从来没有说过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现实。实际上，人生何尝不就是一个重重叠叠，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梦境呢？试想一下，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现在的生活，说不定就是黄粱一梦吗？也许忽然有一天一觉醒来后就会发现，自己之前所谓的生活无非就是一个梦境而已。而醒来之后的生活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构的呢？恐怕也没有人可以保证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绝尘曦不禁皱眉问道：“坦白说，你的这番言论的确很有意思，在整个四域是闻所未闻，可是我现在没有这样的时间和你谈论这些话题。我需要立刻离开这里，去寰宇王朝！”
雾中仙子笑了笑，道：“你想要离开这里？当你真的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就可以离开了。你可知道我为何叫做雾中仙子吗？因为我本身是不存在的，什么修为，什么能力，亦或者是我如今的这幅外貌，其实根本也都是不存在的。我本身就是虚无，又何来实存？而我之所以会存在，会拥有身体，会拥有力量，完全是因为有些人希望我存在。因此，在众人的意念之中诞生了一个万宝楼神秘莫测的雾中仙子。自始至终，我只是一个在虚幻和现实之中来回穿梭的旅行者罢了。而你究竟身在何处？又或者你想离开何处到达何处，都不是我所能够左右的。我的存在，只是一个接引者，只是为了点醒你而已。”
绝尘曦眉头一皱，问道：“点醒我？点醒我什么？”
“点醒你，让你自己清楚，你的生活究竟是虚幻还是现实。其实对你而言，现在的生活是真还是假，都不过是你的一念之间。时空的交错早在你陷入那把巨大的神剑之中的刹那就已经开始混乱了。冥冥之中，天数一定。我也无法改变，你自己保重吧。”雾中仙子说着，身形再度化成青烟消失。
雾中仙子的话让绝尘曦更加的莫名其妙，然而他却隐隐也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先前的那些生活，绝对不是假的，都是真的。而现在的地宫，也不是虚构的。但是，也一定不是实际存在的。就如同雾中仙子所言的，这里很有可能是一个现实和虚幻的中介处。实际上，第一次进入地宫的时候，和地藏王菩萨金身的相遇，本就玄之又玄。如今魂灵重回这里，绝尘曦相信冥冥之中一定有所安排。
看着地宫内摆放着一块又一块的图纹，却是感觉和曾经记忆之中的不太一样，哪里变化了，绝尘曦也说不上来，只是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奇异的魔力。不知不觉中，绝尘曦似乎沉浸在了这样的玄妙感觉之内。那些图纹，都在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忽然，绝尘曦猛然惊醒，看了看四周，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寰宇王朝宫殿内的软榻之上。众人对于绝尘曦的苏醒当然非常开心，纷纷询问这他的伤势。绝尘曦见状顿时松了口气，暗道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可是很快，他就感觉到不自然了。因为，那种欢喜，似乎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就好像，是纯粹为了欢喜而欢喜一样。而且从刚才开始，整个宫殿就非常的压抑和死寂，门窗也都是关的死死的。
“难道说，这里仍然不是现实吗？”绝尘曦心中一惊，推开众人，来到了门外，可却是看见一片黑暗混沌。
“哥哥，怎么了？这样不好吗？”绝小曦忽然笑了起来，笑容之中掺杂着一丝诡异，道：“你看，我们现在的生活是这么幸福。如果你离开了，还是要再面对哪些打打杀杀的，何必呢？”
绝小曦的话落到绝尘曦耳中，却是感到了一丝恐惧。
而绝小曦旁边的青衣夫人也是笑的一脸诡异，说：“是啊，生活在这里就是了，虽然地方不大，可是却再也不用管外界的风风雨雨，这样不好吗？小弟？”
绝尘曦喘着粗气，不断后退，而绝小曦等人则是不断逼近。最后，看了看身后的黑暗和混沌，绝尘曦几乎是毫不犹豫，立刻投身进黑暗之中。刹那间，又恍若是大梦初醒一般，绝尘曦猛然惊醒，看着熟悉的地宫，以及那名如同小丑一样的店小二，绝尘曦一时无言。
“客观，你在这里已经站了许久了，怎么还不离开？”店小二搓着手，那股财迷的模样倒是丝毫未变。
绝尘曦没好气的说道：“我如果能够离开这个地宫，早就离开了！还有，我怎么是站在这了？”
“地宫？”那名店小二却似乎非常疑惑，露出一丝熟悉而又诡异的笑容，指了指四周道：“客观，我们是在擂台上哦。”
绝尘曦脸色一变，看看四周，竟是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万宝楼之中的擂台，而对面，正是那名已经死去依旧的追随者，莫汉！不过，此时，莫汉已经是倒在了血泊之中，毫无生机。而擂台之下，四周的人都用一种十分恐惧和敬畏的眼神看着他。
“他。。他怎么死了？”绝尘曦惊怒交集地说道。
“啊？可是客观，他不就是你杀死的吗？”店小二笑着指了指莫汉，又指了指绝尘曦浑身是血的道袍，绝尘曦身体颤抖，面露惊恐之色地看着染满了莫汉之血的双手，发出一声有些歇斯底里的嚎叫声。
然而就在此刻，画面又是一变，变成了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轩辕坡。悬崖上，轩辕神祖陨落，绝尘曦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托笛神祖。
“托笛，托笛你怎么样！”绝尘曦看着奄奄一息的托笛神祖，俨然忘记了自己仍旧是置身在虚幻之中。
“大哥，我。。我不行了，所以。。还是请你去死吧！”托笛神祖忽然露出一丝疯狂狰狞的笑意，拿起一旁碎裂的笛子刺入了绝尘曦的胸口。绝尘曦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托笛神祖，刚要反击，悬崖上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原本已经坠落至悬崖之下的轩辕神祖却忽然浮了上来，手持轩辕剑，冷笑着劈向绝尘曦。
“该死，这些都是什么梦境！”绝尘曦一剑将轩辕神祖弹开，道。
“梦境？这可不是什么梦境哦，这不过是一个未来，一个已经没有了未来的未来。”轩辕神祖冷笑着，绝尘曦身后却忽然又出现了一名托笛神祖。托笛神祖狞笑着，再度举起笛子刺向他，却被绝尘曦一掌劈开。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没有了未来的未来？”绝尘曦惊怒交集地问道。
“很简单哦，也就是说在你目前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属于已经成为‘过去’的‘未来’。正所谓‘未来’是有无数个的，就如同下棋，一子的差别就代表着整局棋就会变得完全不同！未来不也是这个道理吗？也许我当时杀死轩辕神祖真的只是为了刺杀你们人类一方的高手呢？”托笛神祖冷笑道。
“又或许，我这个小弟从来就没有为你牺牲过性命呢？”绝小曦也忽然出现在绝尘曦面前，只不过此时的他却是手持双剑，而不是青竹杖。
“又或者，我当初坠落悬崖之前就打算将你杀死呢？”轩辕神祖也是满脸狞笑，让人心悸。
“哈哈，虚幻和真实，绝尘曦，你选择的也不过是一个可能而已。你不过是照着无数个这样的可能继续过着你的生活，什么现实，从一开始就是不曾存在的啊！”托笛神祖疯狂的笑着，脸上的表情甚是夸张：“你现在不过是跻身在了其他同一空间之中的不同的未来之内，你就要全盘否定了吗？你这样否定，也是在否定自己哦，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