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离别
三名长老的死亡以及决斗场的毁灭，让一直在远处观望的所有昊羽神族的族民们都面露惊恐之色。而且，不仅仅是惊恐，眼中还有着绝望之色！三位长老在他们心中是天，是地，是永垂不朽的存在。在他们的记忆之中，这些长老除非是老死，否则根本是不会死去的。可是现在什么都不剩下了，连初代的长老们所留下的角斗场已经在刚才的爆炸声中化作了虚无。众人屏住气息，看着从扬尘烟雾之中缓缓走出的绝尘曦三人，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纷纷惨叫着逃向了四周。
绝尘曦冷哼一声，却是径直走到了第五层的传送阵处，在一道光华之中重新来到了第五层。三人相视一笑，绝尘曦拂尘一挥，原先隐藏在第五层的传送阵闪烁起一阵光芒。紧接着，那原本在洞窟外的怨姬绯雨等人也被传送至了第五层中。人都到齐了以后，绝尘曦开启了万魔殿，将柳玄影和蚀月二人放了出来。蚀月一现身，就焦急的抓着绝尘曦，眼中满是怨恨道：“长老们呢？我的子民们呢？”
绝尘曦一片淡然地轻轻推开了蚀月，随后道：“放心吧，你的子民没一个伤亡的。不过那三名长老已经被我给杀了，以后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做王吧。没有了长老，你将是他们唯一的信仰，你的力量相比也会快速的加强。而且没有了长老的束缚，你做事也可以毫无顾忌了。至于柳玄影，也就是你口中的霓月，他虽然仍旧是你们昊羽神族的人，可是却也是我们道源三境道玄一脉的弟子，无论如何，他是必须要和我们离开的。”
“不行！”蚀月怒吼道：“霓月是我们昊羽神族的人，你凭什么让他跟着你们走？”
绝尘曦嗤笑一声道：“蚀月，我问你，如今的昊羽神族强大吗？”
“当然！”蚀月傲然道：“神力的运用终究是人类所无法掌握的力量，只要有着这种力量，不管将来有什么样的战火，黑石山也不会有事！”
绝尘曦摇摇头道：“蚀月，我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想到你也是井底之蛙。你以为如今的人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我告诉你，如今整个人类世界当中，修仙的人数占着总人口的四成以上！而且，其中仙人境界的修仙者更是有着三成！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诚然，掌握了死之神力的你可以禁锢其他人的法力，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修仙者中也有一些人不是靠着法力来战斗的，有的是靠力量，有的是靠傀儡，有的是靠阵法！就比如我诛杀三大长老用的就是阵法！人类所开创出的修仙百艺足以弥补你们所谓的不足。而且，你扪心自问，就算在你们当中，实力高强的神力高手，可他们没有你这种禁锢法力的能力，面对高阶的修仙者，他们能够抵挡吗？”
“这..”
“信仰之力确实是一种很奇特的力量，只可惜，终究入不了道，上古的神明们虽然法力无边，可惜却也同时没有人类这般的创造力。不要以为你们黑石山很强大，我可以告诉你，若是来了一个神祖，你们黑石山必灭！你口中所谓的只要不是神位之上就毁灭不了你们，当时听到此话我很震惊。不过如今想来，是你们自大了！你们根本没有这样的力量和这样的资本！所以，你与其纠结于柳玄影留不留下来，还不如去想想办法如何改变你的族民！柳玄影不就是一个成功的例子吗？如今的他根本不需要依赖信仰之力，而且，如果你不禁锢他的法力，他以修仙者的力量和你战斗的话，我敢保证，你毫无胜算！所以，在你们昊羽神族没有变强之前，我不放心我的伙伴在你这里。”
蚀月呼吸一窒，开口想要反驳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绝尘曦说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是事实。但是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接受。可是这一次，和绝尘曦等人的会面让他感到了不安。三位长老的死让他更加不安了。虽然他很希望三个长老死掉，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蚀月却发现，昊羽神族是不是已经远远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呢？有的时候，自信是好的，可是就怕自大啊！想到这里，蚀月沉默了。
一旁的柳玄影知道蚀月的心中很难受，从小到大，他们在一起生活的岁月可是比在人类世界当中生活的时间要长太多了。绝尘曦看了看柳玄影，默契地点了点头，随后和众人离开，他们现在要去寻找青灯无念了，如今没有了阻碍，想必在第四层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
整个梦幻般的空间当中，顿时只剩下了柳玄影和蚀月。柳玄影叹了口气，原本在绝尘曦等人面前的伪装全部卸去了，一头翩然的长发之下，纤长的手臂从蚀月身后缓缓抱住了他。蚀月身体一颤，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情感。面具被蚀月轻轻拿掉之后，露出了一张俊逸的面容。蚀月的眼中满是无法言语的柔情，轻轻嗅着柳玄影身上的香气，蚀月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过去一般。
忽然，蚀月轻声问道：“看来你们的伙伴并不知道你是女儿身了？”
柳玄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告诉他们，更何况，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柳玄影这个身份，也就无需让他们知道的更多了。”如同银铃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之中。片刻后，柳玄影又开口道：“真的是..好久好久都没有体会到过现在这种感觉了啊，蚀月，虽然我很希望你能够跟我一起走，可是我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和我终究不同，我向往自由，我向往外面的世界，所以我不惜一切代价融入了外面的生活。如今的我和人类不同的不过就是浑身的血脉而已。”
“为什么，你不愿意留下来陪着我呢？”蚀月紧握着柳玄影，不，或者说是霓月的手，语气中显然有些哽咽。霓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愿意陪你，当我离开了这里的一刹那，就注定我是一个背叛者，我留在这里只会干扰到你的统治。你希望成为一个优秀的王，现在三名长老都死了，你完全可以做到！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是能够做到这一切的。”霓月说着，忽然将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一道神力的光华闪烁起来，紧接着，一条精美的项链竟然从霓月的脖子内被缓缓拉出。项链上有一颗精美的宝石，宝石上雕刻着古老的符文散发着浓浓的生命气息。
“霓月，你这是做什么？”蚀月脸色一变问道。
“蚀月，你我都清楚，自相残杀的祭典虽然是初代的长老制定出来的，但是生之神力和死之神力的融合却是成为王所必须的！你注定是这里的王，那么你就必须同时拥有生死两种神力才行！只有掌握了生死神力，你才能够展开昊羽神族真正的神之羽翼！你才有机会冲击真正的神位！虽然这个过程会非常的艰苦，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未必不能够做到。”说完，霓月将项链缓缓的系在了蚀月的胸口。项链光华一闪，融入了蚀月的胸膛。紧接着，蚀月的双眼产生了变化，一只眼睛成了黑色，一只成了金色，而在他的背后，两对黑白相间的翅膀瞬间绽放。霓月的脸色有些虚弱，毕竟他虽然已经无法动用神力，可是体内凝聚的生之神力却也一只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现在被自己抽出，确实是有些虚弱。
“霓月！”蚀月一把将有些虚弱的霓月抱入怀中，霓月笑着站了起来，安慰了蚀月几句表示自己没事。
“你这一走当真不会回来了吗？”蚀月道。
“当然不会，这里毕竟是我的故乡。也许有朝一日，等到所有的风波都平息了，我会回来。当然，我也更希望可以在外界看到你，看到昊羽神族！”
最终，离别是悲伤而又隐秘的，因为柳玄影他们是不能够在昊羽神族族民面前露脸的。当他们看到了蚀月身后代表着生死神力融合的羽翼和双眼的时候，所有人都狂热了。如今的他们是真正的狂热，因为长老死了。他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蚀月，尤其蚀月还将生死神力融合的如此完美。因为，曾经每一次生死之战之后，一方顶多只能够吸收另一方一部分的神力，但是这一次不同。霓月等同于将自己一身神力的根源尽数交给了蚀月，这也相当于是在暗中帮助了蚀月一把！
黑石山上，柳玄影已经恢复了男儿身的打扮，这件事没有人知道。
“回来了？”绝尘曦笑着问道：“离别终究是悲伤的，看开了就好。又不是不能回来了。”
“也是，不过现在的蚀月已经不同了，希望他真的能够觉醒体内所有的神明血脉吧。好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因为我，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还好，时间还来得及，这一趟中唯一的变数也就是你了，至于无涯书院，也够可惜的，不能拿来当炮灰了。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恐怕这一次三星城的时间十有八九和森路血海脱不了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