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赵全保的心都在滴血,李薇却觉得送出去这么多好轻松!都是好东西,可她的好东西太多,又不可能全都摆出来天天看,只能放在库房里积灰。
  果然施比受有福。送东西确实能让人心情好。
  会有自己是个大好人,是个特别大方的人的满足感。
  她送上了瘾,永寿宫里上上下下留守的太监宫女都得了好处。玉烟去发赏时就见那些跪着的人此时也都对主子感激涕零了,主子来了又走产生的不满也都消减了。
  顾不上用午膳,李薇的车驾就出了宫。她归心似箭。比起这座空旷冰冷的皇宫,圆明园才更像是她的家。何况弘时、弘昤和弘昫就在园子里,她还怕她走了的这两天一夜里,这些孩子在园子里不会又闹出什么事来吧?
  听到贵妃的凤驾已经出宫了,咸福宫里的年氏僵坐在屋里,外面是一片欢声笑语。
  贵妃临走前大赏后宫,几乎人人都得了好处。就连‘受了委屈’的年氏也得了赏。现在那赏赐就摆在她这屋里的榻上。
  年氏看着那鲜亮的刺目的五匹布和一匣子金钗玉佩,简直像是一口气噎在心口!
  挑香也得了好东西,可她宁愿躲在别人的屋里跟人说话也不肯回去。
  别的小宫女问她:“你怎么不回去?说不定你主子也要赏你呢。”
  “就是,年贵人多好的人啊。”
  挑香有苦说不出,听旁人显摆:“这是宁娘娘赏给我的。”
  “娘娘也赏我了!”
  挑香也得了宁妃赏的一对金鱼戏莲花的金镯子,此时就戴在她的手上。
  比起年贵人,还是宁妃娘娘更像个主子。
  挑香心里这么想着。
  第468章
  四爷看到信的末尾,桌上的茶已经冷透了。
  虽然信中轻描淡写的道都是内务府的太监胆大妄为,太妃们受他们的磋磨非一时半日,但也不能抹消掉宫里太妃们的蠢蠢欲动。
  佟佳氏已经削无可削了。
  四爷放下信,写了封手书叫人送出去,命九贝勒尽快赶来伴驾。
  手书到京,九爷一面让人赶紧收拾行李他马上就要出发,一面趁空赶到崇文门外找十三爷求救。
  十三爷听到人说九爷带着好几匹马和下人一副准备出远门的架势,就堵在崇文门口那里,赶紧出来迎接。
  “九哥是有什么事找弟弟?”十三上茶让座,啪的一声,九爷把万岁爷的手书给拍桌上了,苦笑道:“十三弟啊,哥哥是求你救命来的啊。”
  宫中消息多多少少也会漏到十三的耳朵里,打开一瞧见平时挺爱写信的万岁爷就写了不到十个字:着九贝勒允禟速来。
  既无前因,更无后果。
  十三抬头看九爷,一张脸上满是苦涩:“十三,哥哥不求别的,要是哥哥这次栽了,你可要记得替哥哥照顾下家里。”
  十三心里也是不安,不过还是笑着说:“九哥想多了,万岁未必是恼着你了,说不定是叫你过去安慰你的。”
  九爷也不接话就看着他。
  十三也笑不下去了。那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
  九爷一口饮尽杯中茶,起身一抱拳就出去了。出门上马带上人风驰电掣般的走了。
  晚上,十三回府后沉思半晌,去了兆佳氏那里,道:“明天你往园子里递道牌子,去看看贵妃那里有没有什么事?”
  圆明园里,李薇接了四爷的信,上面写他不日就要回来了。
  一应事体,待朕回京后再做处置。
  李薇拿着这信看了有两天了,死活不明白还有什么事要等他回来后再处理?
  她问玉烟:“宫里的事应该都处理好了,你说万岁这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她处理的不够好?
  玉烟倒不觉得这里头还有他们主子什么事,她道:“主子,叫奴婢说万岁爷肯定不是嫌您处置得不好,说不定是觉得您受委屈了呢?”
  李薇不明白这事怎么能拐到她受委屈上:“我哪里有委屈?”被克扣的是太妃们,被拿来当筏子的是年氏,被忽视的是皇后。她会出现在这件事中那是因为要么是她,要么是太后,他们俩需要有一个站出来当法官。
  所以她才回宫了,当法官断案子,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
  玉烟道:“您怎么没委屈?这事跟您半点关系都没有,还连累您要特意回宫一趟。”
  李薇哭笑不得,摆手道:“跟你说不清楚。”她跟玉烟是两种立场。在她看来这宫里的面子就是四爷的面子,维护四爷是她的责任。她不能让太妃们把这件事闹大给四爷抹黑,这才快刀斩乱麻。
  在玉烟看年贵人跟太妃们怎么闹都跟她无关,让她们闹去,最好闹到让万岁爷生气。
  把她给牵连回宫就是她受委屈了。
  不过既然有这句话,李薇就赶紧传话给赵全保,再把那些罪首都先保下来,好吃好喝的养着,等四爷回来后再看要怎么办。
  幸好宫里并不兴杀人,至少四爷不喜欢因为小事杀人。太监们以奴欺主是大罪,但也不至死。早年康熙爷宫里有个奶娘欺负公主,就这也没杀人,只是把奶娘的丈夫和儿子都发到宁古塔当奴隶去了。
  不过听说受了刑又要赶路,半路就死了。
  她当时让赵全保去处置也是这个意思,把人拖出来让跟他们一样的太监都来看看他们的惨相,然后宣布他们的罪状,再关到牢里,等攒够一车人就送走。
  四爷是二月出发,河南、山东等地转过一圈,五月末六月初回的京。
  三伏天的大太阳在头顶晒着,车里如蒸笼一般。
  四爷这段日子常在河南、山东的地头走来走去,晒得像换了张皮。他在车里也不讲究了,只穿一件大卦子,下面不穿纱裤,光着两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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