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

  慕容泓闻言,心中稍安,瞪着她问:“下次还敢不敢了?”
  长安一仰头,见慕容泓脸上斑斑点点的紫色汁液,眸中的笑意忍不住又漾了起来,摇头道:“不敢了。”
  她不知道她嵌在花丛中眉眼含笑的模样有多好看。
  慕容泓垂下眸子,道:“还不给朕擦了。”
  长安乖觉地掏出帕子把慕容泓脸上的汁液擦干净,正准备回手擦自己颊上的汁液时,慕容泓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掀开长睫看着她问:“真的能吃吗?”
  长安:“……啊?”
  察觉他的意图后,长安忙道:“陛下,您别……”
  话还没说完,那边慕容泓已经倾过身子,唇印上她脸颊,将那一点紫色汁液抿入舌尖。
  一丝丝甜。
  长安本想找个借口推开他,但想起自己与他定下的那个赌约,她顿时只想送自己一句:mmp!
  这叫什么?先撩者贱,活该被潜啊!
  他的唇还在沿着她脸上那道汁液的痕迹迤逦而下,每次蹭过她的皮肤,他的唇瓣都会变得更热一些,仿若她的脸与他的唇都是打火石一般,再摩擦就要生出火来了。
  长安呼吸间全是醉人的馨香,一时也分不清是蔷薇花的甜香,还是他身上那股似花似木的香味。
  快要吻到她唇角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却并没有拉开距离。
  长安看到他长睫微颤,他呼在她脸上的气息灼热得似乎要冒出火星。
  她不能拒绝,所以她希望他的青涩与紧张能让他放弃。
  然而她失望了。
  比起紧张与犹豫,他的这次停顿,好似更像在观察她的反应。见她没有抗拒的意思,他就继续了。
  光滑的唇瓣贴上了她的唇,火热而温润地轻压下来,她的下唇毫无悬念地滑入他的唇瓣之间,被他轻轻吮住。这一次,再不是上回那般蜻蜓点水式的吻了。
  感觉到他温润的舌尖从她的唇瓣上轻轻舐过,长安明白慕容泓是真的喜欢她,至少此时此刻,真的喜欢。如若不然,像他这般的性子,这样亲密的接触根本不可能发生。
  长安也是无奈。
  若是王母娘娘蟠桃园里水蜜甘甜的大蟠桃,或许她还能学学孙悟空,纵然离经叛道也要尝它一尝。可眼前分明是枚还没成熟坚硬涩口的小毛桃,她要怎样才能调动起咬他的兴致啊!
  罢了,不就是吻吗?就当给他上成人版生理课了。
  念至此,她一改方才一动不动任他探索的状态,借着他吮着她下唇的姿势含住他的唇珠。
  慕容泓心中一慌,便松了口。
  长安却用牙尖轻轻咬住他的上唇微微一扯,这才松开了他。
  两人四目相对。
  慕容泓只觉上唇被她咬过之处不痛反痒,胸口一片火热。
  “你分明也是喜欢朕的。”慕容泓低声道。
  “何以见得?”长安问。
  “朕能感觉到你的心跳得跟朕一样快。”慕容泓双颊泛起了与长安身后蔷薇花心一般的颜色,道。
  长安无赖道:“您若去亲一下长福,您就会发现他的心跳得比奴才还快呢。”
  慕容泓愠怒,凑过脸去学她方才那样对着她的上唇轻轻一啮一扯。
  长安:“嘶——!陛下技术太差,咬疼奴才了。”
  “那就陪朕多练几次。”慕容泓无师自通地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再次吻上她的唇。
  这世间大约没有什么能比情窦初开之时,与自己心悦之人唇齿缠绵更令人心醉神迷的了。所以连慕容泓这般擅忍之人,都忍不住对那两片温软柔滑的唇瓣一吻再吻,乐此不疲。
  “你分明也是喜欢朕的。”一番厮磨下来,慕容泓双颊绯红,额头抵着长安的额头气喘微微道。
  “奴才只是顶替了寇姑姑的差事。”长安微笑。
  慕容泓愣了一下,随即想起长安偷吃榧子那夜压在他身上说过的话,登时大恼。
  长安见他又要来吻,忙伸手捂住他的嘴道:“陛下,您想以这种方式迫奴才认输,便是把嘴都亲破了,也不会如愿的。”
  “既如此,你又有何可惧?”慕容泓扯开她的手,揽过她的腰又亲了上去。
  长安心中哀嚎:慕容泰迪,你亲归亲,可千万别当真呐!
  第257章 幸会
  赵合进宫的这日正好下雨,不过不打紧,含章宫除了有鞠场,还有鞠室。
  慕容泓还在甘露殿内殿与无嚣说话,赵合便缠着长安:“安公公,你就让我见嘉容一眼,就一眼行吗?”
  “行啊,不过你得先去见嘉言。”长安道。
  赵合皱眉:“……为什么?都在假装通信了还不行么?”
  长安将他扯到殿前的海棠树下,夏天的雨急,打在伞上噼啪作响,旁人也听不见什么。
  “赵公子,谁也不是傻子,自从杂家告诉你与你通信的是嘉言不是嘉容,这几个月来你总共才写过几封信?嘉言已经怀疑你在外头有了新欢,你没见她方才看你的眼神有多幽怨吗?”长安道。
  赵合烦躁,他本就是个薄情寡义的,朝秦暮楚始乱终弃再寻常不过,几时有过耐心去哄那已经丢弃了的。
  “和嘉言这场戏,你到底要我演到几时?”他不耐地问。
  “你随时可以不演啊,嘉言不过就是嘉容的一张挡箭牌,你若不想要嘉容了,自然也就没必要举着这张挡箭牌了。尤其是,自上次雪浪亭刺杀事件后,嘉容如今的身份在宫中可是敏感得很。谁与她接触都得受到陛下的猜忌,你别看刘光初近水楼台,他也得不着月。杂家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不过是让你有个英雄救美的机会罢了,你若想放弃,杂家求之不得。银子嘛,哪儿都能挣,这风险可不是人人都能担的。”长安一脸无所谓道。
  “我花了那么多银子和时间,你想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我打发了?”赵合微怒。
  长安知道他还在为她哄他与嘉言通信一事生气,但今非昔比,慕容泓还有半年便能亲政了。作为他身边第一奸宦,赵合这样的角色,已经不够格让她曲意逢迎了。
  “赵公子若不满意,杂家倒是可以教你一个方法来为自己出口气。杂家一个月俸禄是一两银子,进宫不足两年,满打满算存下来的银子应该也不超过三十两。杂家从你这儿挣了多少银子你心中有数,如今那银票都在陛下的龙榻下藏着呢,你若现在去陛下面前告我一状,保管人赃俱获,一告一个准儿。”长安道。
  赵合瞠目。
  他都能把银票藏到陛下的龙榻下面了,真要搜出来了,陛下会罚谁还不一定呢。
  生气自然是生气的,但眼下他也别无它法,有生以来他还从没有遇到过看上了却得不到的女人,从这一点上来说,嘉容都快成他的心病了。
  “安公公,你别动气,我这不也是急的么。”他腆着脸赔不是。
  “可这事它急不得啊。若是寻常女人,以你赵公子丞相爱子的身份,不早八百年就给睡了?她是逆首之妻,赢烨的皇后,陛下的人质,是轻易能动的么?别说你了,就算是你爹赵丞相想动,都没门儿。”长安抱着双臂昂着下颌道。
  “是是是。那,接下来我们到底该怎么做?”赵合问。
  长安看他一眼,放下双臂道:“赵公子这个态度就对了。本来嘛,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你想要女人,杂家想要银子,这就是一桩买卖罢了。俗语有云,买卖不成仁义在,可千万别想着谁要压谁一头。这宫里的事杂家比你清楚,你呀,就得按着杂家的计划一步步来。既然你想见嘉容,那这么着吧,杂家派个人去把她叫出来,让她在西寓所通往东寓所的路口等杂家,待会儿你与杂家一起过去,便能见着她了。但在此之前,你还必须先做两件事。”
  “哪两件?”赵合迫不及待地问。
  “一,我待会儿去把嘉言叫出来,你把她哄好了,别让她冷了心。万一将来出事,还全指着她给咱们作证呢。二,你看殿门口。”
  长安背对甘露殿门口,而赵合是面对甘露殿门口的,听长安这么说,他便往那边看了一眼,发现长寿正站在殿门侧,脸朝向他们这边。
  “看见了么?长寿不知是替哪一方办事的,但他监视着你我的一举一动。想见嘉容,你得先把他给摆平了。”长安道。
  这种事赵合擅长,遂道:“没问题。”
  “那杂家先去把嘉言约出来,往东寓所的方向走,你摆平了长寿之后就过来找她。”
  两人约定好后,分头行事。
  清凉殿,刘光初正有些心烦意乱地在殿中徘徊,每当下雨,他便觉着这宫中的生活简直无趣极了。
  殿中伺候的小太监在殿外与长安派来的人接了头,回到内殿小心翼翼道:“刘公子。”
  “何事?”刘光初站在窗口望着外头连绵不断的雨幕,头也不回。
  “听说嘉容姑娘从西寓所出来了。”小太监道。
  刘光初猛然回身,他虽是喜欢嘉容,可从来没在这个小太监面前透露过什么,见这小太监突然跟他提及嘉容,自然惊讶。
  “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个?”他狐疑地问。
  小太监恭敬道:“安公公叫奴才们要用心伺候刘公子,前几晚奴才给您守夜时,听见您梦里喊‘嘉容嘉容’的,于是就托一位相熟的宫女对嘉容留了点心。若是冒犯了刘公子,那奴才即刻改过。”
  “不不,你做得很好。”刘光初想了想,从钱袋里拿了一小块碎银赏他。
  小太监双手接过,千恩万谢。
  “别声张出去。”刘光初叮嘱他。
  小太监忙道:“刘公子放心,奴才绝不敢多嘴。”
  刘光初满意,正好前两日外祖家给他送了许多吃食进来,他当即让小太监好生包了些许,自己亲自拎着,打了把伞往西寓所那边走去。
  嘉容听说长安要见她,就在西寓所与甘露殿通往东寓所的丁字路口旁的大树下等着,谁料没等来长安,却等来了刘光初。
  见来的是刘光初,嘉容握紧了伞柄,这一年多与长安相处的日子多少让她变得勇敢了些。换做以前,她若是讨厌一个人,见他过来她只会转身离开,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想着他若再敢出言不逊,她就用伞去打他。
  “嘉容。”刘光初见了美人,心中积累了一上午的郁气顿时一扫而空,将伞收起来往树干上一靠,过来作礼。
  “你……你要路过便路过好了,我并非是在等你。”嘉容侧过身避开他的礼,有些不自在道。
  “嘉容,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上次我出言不逊惹你生气,这厢向你赔罪了。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刘光初道。
  嘉容想起长安说要找人打他替她出气的话,愈发不自在起来,背过身去道:“我没生你的气,你也不必赔罪。你走吧。”
  登徒子若是这般好打发,便不是登徒子了。
  刘光初闻言,转到嘉容面前,递上那包零嘴道:“既如此,还请你收下这包吃食,算是我一点小小心意。”
  “我不要。”嘉容侧过身去。
  刘光初跟着她转,道:“嘉容,你既说你没生气,为何不肯收我的东西?”
  嘉容感觉自己第一次遇见了一个比自己还不会说话的人。
  “你这人好生奇怪,就算我没有生你的气,为何一定要收你的东西?”她问。
  “不过就是一点吃的东西,你收了又能如何?”
  “我不饿。”
  “你可以带回去,等饿的时候再吃。”
  “我与你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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