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田严琦接到夏耀的电话,百忙之中抽空出来见他。
“公司怎么样了?”夏耀问。
田严琦诧异,“你怎么不问袁纵?”
“我就想问你。”
田严琦笑笑,“基本度过舆论危机,现在已经诉诸于法律,更改户名又怎么样?照样把他从幕后揪出来,彻查严办!”
夏耀点点头,“有你这种精英驻守在公司,我就放心了。”
“别笑话我,我没打算回去,袁纵也不会让我回去。我只是想插手管这件事而已,毕竟这也关乎我的私仇家恨。”
夏耀脸色变了变,“还没郑重地给你道个歉。”
“你没必要道歉,是我太随便误喝了袁纵桌上的东西,这是自作自受。”
夏耀说:“带我去你新家看看吧。”
“我新家?”田严琦有些意外。
夏耀态度很明确,“没时间么?”
“哦,有时间。”
田严琦带着夏耀去了袁纵为他买的房子里。
推门进去,两双拖鞋赫然在列。
不过没什么,每个人家里都会多预备几双拖鞋……夏耀想,虽然拖鞋的码数只适合袁纵那逆天的脚丫子,但大一点儿总比小一点儿要好。
房间干净整洁,尽管装修精贵,但丝毫看不到奢靡之风,一看袁纵就曾费心地参与到装修上面来。
夏耀每个房间都转了转,他避开卧房,先去了健身房,里面的健身器应有尽有。很多都是田严琦亲手制作,零件都是自己打磨的,夏耀在每个上面都试了试,想象着当袁纵试玩时那种同样惊喜的表情。
书房里都是关乎器械制造和经商管理的工具书,书桌上的电脑是袁纵惯用的牌子,鼠标垫是带有公司logo的内供品。书柜里面还珍藏着公司发展的影集,学员的写真,还有袁纵亲笔批示的文件复制品……
夏耀一转身又进了厨房。
橱柜上面摆了两副碗筷,不多不少就两副。除此之外,冰箱里摆放的都是袁纵喜欢喝的酒水,还有他很早以前送过来的酱菜,一直存放在里面舍不得吃。
夏耀问:“卧室可以看看不?”
田严琦大喇喇地说:“当然可以了,我之前一直跟学员混住,没那么讲究。”
夏耀走了进去,一张宽大双人床摆放在卧室中央,床上两个叠放整齐的被子,床单拽得一丝压痕都没有。这是家里而不是公司,若不是总有强迫症的人常来光顾,谁会如此苛刻地要求自己?也许真有这种人……夏耀暗示自己,也许就是习惯而已。
打开衣柜,和袁纵体型相符的睡袍猝不及防地刺入夏耀的瞳孔里。尽管是新的,可在夏耀眼中,仅仅是存在的,没有新旧之别。卫生间也有一系列“存在”之物,比如没有动用过的牙刷,洗发水,毛巾……通通都是双份,想让人觉得这是一个人居住的地方都难。
后来,夏耀听到了阳台的鸟叫声,踱步走了过去。
大鹩哥一看到夏耀,立刻在笼子里活蹦乱跳,叽叽喳喳,“你好,你好,好久不见……”
夏耀在大鹩哥的旁边看到了另一个鸟笼子,另一只小鹩哥。在这之前,他一直面色平静,但看到这一幕之后,情绪突然有点收不住了,两只鹩哥你一言我一语的场面太让人揪心了。
田严琦在旁边解释道:“前两天这只大鹩哥太蔫了,我猜它是没有伴儿,就又买了一只鹩哥过来陪他玩。”
夏耀点头,“挺好。”
怕待久了会做出跌份儿的事,夏耀匆匆告别了。
……
夏耀到袁纵的公司时,袁纵正和投资部经理聊着近期项目投资的事。
“把这块地买下来。”袁纵说。
投资部经理看了一眼,十分不解。这块坐落在豹子新公司商业开发用地旁边,极小的一块区域,和豹子庞大的商业版图相比仿佛如一个苹果咬下来的那一口,没有任何竞争价值。
“我们可以圈一大块地,再往西拓展个几千亩不成问题。”
“就这么一块够了,我们又不搞房地产。”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袁纵的目光投向办公室门口,看到夏耀那张强打起精神的面孔,心脏陡然一震。先把投资部经理打发走,然后将门关上,把夏耀抵在门板上狠狠亲吻。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进行这场“运动”,夏耀的舌头特别僵。
“你妈今天怎么放你出来了?”袁纵问。
夏耀说:“我过两天要去我爸那待几天,她就让我出来放放风。”
袁纵仿佛极不愿意接受这个决定,“一定要去么?多久才能回来?”
夏耀突然笑了,“去跟不去有什么关系么?去了也见不着,不去也见不着。”
“可你待在这边,我心里踏实。”袁纵说。
夏耀尖锐的目光刺向袁纵,“我待在这,不是该出事还是会出事么?”
袁纵极力克制自己去想那天的事,因为他不想在这种时候给夏耀任何压力。事实上这件事就像他心里的瘤子,被他强制性剜除后留下巨大的伤疤。
夏耀却在这种时候狠戳他的伤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那天被下药之后的情况?”
袁纵瞳孔里渲染上浓浓的痛楚,根本就是常人无法挺住的极端情绪。
夏耀说:“因为你怕,你怕我告诉你我让他睡了,你怕我跟你说我没坚持住。因为你洁癖,你怕自己嫌弃我,你特么自始至终都没把我当个好货色!”
袁纵眸色渐沉,“我不提是因为我心疼你,我也是个正常男人,我会因为照顾不利、保护不周而愧疚,也同样会因为嫉妒而发飙!”
一口血泪呛在夏耀心口,袁纵,你特么真够“相信”我的!僵愣了很久之后,夏耀淡淡开口:“我让他睡了。”
袁纵心脏的温度在那一刻跌至冰点。
“为了不恶心你,我也主动一次,咱分手吧。”
袁纵一手将夏耀提起,狠摔在办公桌上,巨大的冲力将上面的文件震了一地,茶杯冲到对面的墙上粉碎成渣,电脑硬生生地挪了几十公分。
“你说什么?”
夏耀毫不畏惧地说:“今天你就是把我脑袋拧下来,我也会跟你说:分手!”
袁纵的手掌狠狠扼住夏耀的脖子,才施了不到一半的力,夏耀的脸就白了。毫不夸张的说,袁纵真能徒手把夏耀的脑袋拧下来。
“你再说一遍。”
夏耀瞳孔外凸,眼神决绝,“分-手。”
袁纵再一施力,夏耀的嘴唇就开始不自主地抽搐,依旧拼死挤出两个字,“分……手……”
这一刻,袁纵真的杀了夏耀的心都有了。他拿命来爱的人,就这么一下一下地往他的心口窝捅刀子。心都碎成渣了,却依旧下不了手。别说杀,就是让袁纵正经八本地往夏耀屁股上踹一脚,他都未必抬得起腿。
夏耀白眼珠都要往外翻了,还在碎碎念着那两个字。
袁纵的手猛的从夏耀脖子上拿开,转向门外。
“滚!”
这个字对于夏耀的杀伤力,绝对不亚于他亲口喊出的“分手”。他勉强支起两条还未残废的双腿,机械地往外走,走出办公室,走出公司的大门口,走出袁纵的视线。
心空了,突然就不知道什么叫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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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耀坐上了南去的专机。
夏任重虽然心里有怒气,但抵不过思念儿子的心,见到第一面还是发牢骚,“你还知道来看看我?”
夏耀听到这句话,满载顾虑的心终于轻松了一些,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夏任重先去洗澡,夏耀就在卧室转了转,找他上次给夏任重买的充气娃娃。床上床下柜子抽屉翻了半天,最后在一个垃圾收纳箱里面发现,已经炸了。
好么,真威猛!夏耀暗暗咋舌,幸好不是我妈啊!
夏任重洗完澡出来,正巧看到夏耀摆弄那个充气娃娃,忍不住轻咳一声。
夏耀赶忙放下了。
夏任重说:“质量太差,气充多一点就爆炸了。”
夏耀强忍着笑,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晚上,父子俩睡在一张床上。
夏耀问:“爸,您是不是做对不起我妈的事了?”
“此话怎讲?”
“您都没数落我。”夏耀说。
夏任重说:“我那是臊着你,懒得说!”
其实夏任重比夏母更了解夏耀,他知道夏耀是蔫大主意,说了也是白说。
“其实有时候我也瞎琢磨,你说结婚有什么用?像我这种,有老婆又不在身边,还没法去找别人,自个把自个栓得跟条狗似的。”
“就是。”夏耀也这么想的。
夏任重语气一转,“可你自个不把自个拴上,早晚会有人来栓你,到时候勒得更紧。”
夏耀不吱声了。
过了一会儿,夏耀又对夏任重说:“爸,您给我找个对象吧!”
“这个时候找也是白找,你压根就没那个心。”
知子莫若父。
夏耀本来说这话就是怀着一种负荆请罪的心,他以为自己不提,夏任重也会死乞白赖给他找个女人转移他的注意力。没想到夏任重竟然如此英明,夏耀都想抱着他唱“老爸、老爸、我们去哪里啊?有你在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
袁纵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公司正在发展危机关头,袁纵这个众人的主心骨一旦不见,势必会民心大乱。于是田严琦揽过大权,以袁纵的代言人身份帮他四处打理,平时看着袁纵挺轻松的,以为上手很容易,但焦头烂额地忙了三天之后就跨了,真心有点儿撑不下去了。
可袁纵还是一点儿音信都没有,田严琦用各种渠道,各种方式都打探过了,就是找不到袁纵,好像凭空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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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首尔。
豹子又找到了上次帮他主刀的医生,一个在业内的大神级人物--朴医生。豹子扬扬下巴,让翻译把海报递给朴医生看。
“这是我们中国的男星--金城武。”
朴医生看看金城武的海报,又看看豹子这张惨不忍睹的面,当即表示,“这也太难了吧?整容不是想整成谁就整成谁,我们得分析您的面部结构比例,才能做出一套比较适合您的方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