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是谁?”莉亚问。
苏西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认识,但她见过这辆马车。“那是希尔男爵夫人的马车。”
哎妖我去!
男爵夫人,两个小男孩儿……莉亚顿觉惶恐,自己摊上大事儿了!
他连诺丁汉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还没搞清楚,就已经有私生子组团上门踢馆来了?!!
☆、第 4 章
莉亚的年龄跟她的心智并不相符。尽管从外貌看来,她只是个尚未完全褪去稚气的、皮肤苍白的十六岁少女,但骨子里却难掩她那个早过二十大关在奔三道路上欢蹦乱跳的大婶儿之心。而大婶儿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萌属性美正太毫无抵抗之力。所以说从本质上,莉亚就是个怪阿姨无疑。
但是现在,她这个怪阿姨却在面对美正太的时候不知如何自处。
没错,乔伊斯跟朱利安就是怪阿姨眼中的极品美正太。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两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两张红扑扑的小脸蛋儿,还有两双略显拘谨的不知该往哪里放的手。这两个十岁不到的小男孩儿用一种无辜小兔儿的眼神呆萌呆萌的望着你,不可不谓之为怪阿姨大杀器。
但是一想到他们的身世,莉亚又觉得心碎了。丈夫情妇什么的,遇见了她还可以淡然处之。但丈夫私生子什么的,又是这么俊俏口耐的小正太,真是,不好下手啊……
“夫人!”两个小娃在管家的指导下,虽然紧张但仍不是恭敬的规规矩矩行礼。
管家已经向莉亚介绍过这俩孩子的名字,但作为一个贵族,首次面见他们的领主夫人,自然不能只是报个名儿这么简单。那个看上去略大一些黑色头发的乔伊斯上前一步带着仿佛觐见国王的敬意向莉亚行礼道:“乔伊斯·布雷恩,来自奥斯海岸的布雷恩家族,向您致敬!”
相比于乔伊斯的镇定,比他小了两岁的朱利安显得紧张更多。等乔伊斯退后,他也上前一步照着模样行了礼,说话却有些磕巴:“朱,朱利安·伍德,来自,来自北部边境的哨兵岭。愿意为您,为您效劳。”
哦,连声音都这么清脆动人,实在是……莉亚捂着自己那颗怪阿姨之心,在陶醉间忽然意识到一个不可忽略的问题。等等,怎么没有一个人姓希尔?
“你们,一个姓布雷恩,一个姓伍德?”莉亚表示疑惑,随即却咬牙切齿。
诺丁汉伯爵,我的丈夫,你究竟搞大了几个女人的肚子。种子从奥斯海岸撒到北部边境,不送你去起点做男主都对不起你这种马男的身份好吗!!!
管家轻蹙眉头,躬身解释道:“夫人,他们都是你的侍童。”实在看不下去了,替伯爵夫人的智商捉急。
“侍,侍童?”莉亚在记忆力搜索一圈,终于明白了管家的意思。
是的,作为领主夫人,她是有侍童的。
严格说起来,奥丁人的教育策略跟莉亚老家历史上的满洲人有些相像,母亲并不亲自抚养孩子,尤其是男孩。这大概是因为担心母亲的溺爱将男孩养成骄纵软弱的性子,也是为了更好的磨练男孩们将来作为家族支柱的意志。
在奥丁,骑士家中的男童长到七岁的时候便会被送到其他骑士家中,作为骑士夫人的侍童来抚养。他们将在那里学习骑士必备的礼节礼仪,或许还会由夫人安排,进行少量的文化课程学习。当然,在这文盲横行贵族也并非全都识字儿的年代,文化什么的常常是被忽略的课程。但作为一个贵族少年,成为侍童这一步骤却不能缺少。因为在十四岁的时候,他们将成为所寄居的骑士家的侍从,进而学习骑士的各项技能以及侠义精神。
骑士是整个特权阶级最低的等级,甚至都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贵族,但骑士封号却是继承某个爵位的最必要条件。
二十一岁在奥丁人看来,才是一个贵族男子成年的年纪。当侍从们长到二十一岁的时候,只要具备某些条件,他就可以被领主册封成为骑士,继而拥有了爵位真正的继承权和行使领主的权利。在那之前,即便他的父亲已经过世,即便他是家族中唯一的继承人,只要他还未成年未受册封,就依旧处于监护人的监护之下。这种监护人或许是他的领主,或许就是国王本人。
当然,万事皆有例外。如果说你的家族富有强盛到国王想把女儿或者侄女、孙女嫁给你,而你却未满二十一岁,那你就有可能提前被国王册封成为骑士。因为嫁给一介白丁,对贵族少女来说可不是件有面子的事。
莉亚在她出嫁前为数不多的几次离开闺房的经历里,在她舅舅的餐桌上见到过站在红堡伯爵夫人身后的侍童。这些关于贵族家庭的常识,即便封闭如她也是清楚的。但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何一北一东男俩孩子会同时坐着希尔男爵夫人的马车而来?
“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一直都生活在希尔堡。”管家对此做出了解释。
按照诺丁汉家族的传统,他的直属封臣家的孩子在满七岁的时候都将被送往诺丁堡,成为诺丁汉夫人的侍童。莉亚分析这是一个挺不错的政治手段,听起来就像是天朝古代众藩王把儿子孙子送往京城作质子一样,是种执政者用来警示并且控制地方的有效策略。
但她的婆婆早已过世,她的丈夫二十八岁“高龄”方才娶妻,导致被送往伯爵府的侍童们成了无人管教的野鸽子。为保证这一策略的顺利执行,诺丁汉挑选了他极为信任的希尔男爵夫人,代为管教这些孩子。在莉亚成为诺丁堡女主人后,他们自然被顺理成章的送了回来。
尽管私生子的警报解除,这两个美正太她可以放心大胆的蹂躏,哦不调教,哦不,是教养,教养!!!但是莉亚并不敢就此松一口气,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而且一个能让她丈夫放心到把未来他身边的侍从甚至心腹都放过去养的男爵夫人,听起来也并不简单不是吗?
在心里偷偷的,希尔男爵夫人已经被莉亚列入了情妇的黑名单。
对于两个小家伙来说,纠结、心碎、蛋疼、疑虑什么的全都不存在,两个侍童对他们即将面对的新环境只有好奇跟兴奋。诺丁堡,那个在家族男性中无数次被提及的地方,是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后唯一的执着跟向往。这是全奥丁仅次于王宫的最大城堡,这是他们即将效忠的领主的府邸,这是他们今后十几年生活的地方。
乔伊斯相对还矜持些,他已经九岁了,已经在希尔男爵夫人跟前学习了不少的贵族礼仪。尽管男爵夫人是个温柔和善的人,但乔伊斯并不会因此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他是父母的独子,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他克制住自己的好奇,恭恭敬敬听管家介绍城堡生活的一切。
朱利安则活泼多了,他才七岁,两个月前才被送到希尔堡,还没有养成常年寄人篱下所衍生出的矜持态度。况且面前的伯爵夫人也就跟他的表姐差不多大,而且,更漂亮。
朱利安低下头,脸蛋儿红红。,乔伊斯抬手偷偷戳了戳他,提醒他别忘记礼仪。
哦,俩人儿的互动把莉亚萌坏了。她几乎是亢奋的带着那颗怪阿姨之心,亲自为美正太们安排好了食宿。在收到羞怯的满意的反馈信息后,又接着安排他们的学习课程。
贵族礼仪莉亚可以亲自来,尽管她是个舶来品,但原装的记忆跟身体惯性也还在。作为王室成员,她的礼仪是毋庸置疑的典范。
至于文化课,尽管很多贵族家庭都把它当成了省略步骤,在他们看来一个骑士是否识字可跟他能拥有多少土地每年能收多少租金没有半个金币的关系,更何况骑士们的尚武精神让他们并不如何推崇那些识字的文化人,但莉亚却不想她教养出的孩子们是一批文盲。她差不多把这当成提前的育儿计划来操作了,尽管能令她怀孕的那只蝌蚪还躲在诺丁汉伯爵的裤裆里,但提前实战演习一下总还是好的。她托管家请来修道院的丹尼尔修士,每隔两天为孩子们教授一次文化课。力求能令他们成年后,成为真正不乏骑士精神又有文化有修养的贵族绅士。
莉亚的热情跟亲切令两个孩子放松不少,连乔伊斯都不再一本正经的板着小脸儿,朱利安更是差不多把这里当成自家的城堡了。
晚饭过后,俩人就开始了探险活动。伯爵夫人说过,这栋城堡里没有禁地,所以除了地下室,每间房每条走廊每个暗门都成了他们探索的目标。
跟莉亚画草图的走马观花不同,小孩子们总是对各种密闭的空间充满了兴趣跟无尽的想象,他们甚至会拉开每一扇衣柜的柜门,或者箱子的箱盖,瞧一瞧里边有什么神秘或者有趣的东西。但同时,他们又是极度敏感的。尽管管家大人从不阻止,但他们很清楚那些冰冷的厚重的鲜少人出入的房门不是那么合适被窥探的。这当然就包括了伯爵大人的书房。
所以很快,一楼侧门旁的厨房成了他们重点的攻坚目标。在管家夫人呵斥、厨娘抱怨、侍女们诉苦以及侍卫们哈哈大笑声中,在一张堆满生肉的案板下,俩个孩子有了重大的发现。
“一条狗,夫人。”朱利安抱着那黑乎乎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小家伙儿,献宝似的跑到莉亚跟前。乔伊斯站在他身旁,也是一脸得意的神色。
“哦天哪,你们真的找到了藏在厨房里的宝藏!”莉亚是鼓励孩子们的这些探宝活动,在她看来充满好奇跟探索未知正是成长道路上最不可缺少的,她不希望她养的两个小鬼将来会成为怯懦胆小的男人。不过,“亲爱的,我想你们得先给它洗洗。瞧它那黑乎乎的长毛儿,我都快分辨不出它的眼睛在哪里了。”
“遵命,夫人!”
两只小鬼得了指派,立马抱着小黑狗屁颠屁颠跑去冲洗。
动手能力也是必不可缺的!莉亚握拳,决定回去在她育儿心经的羊皮卷上再添一笔。但在大约半个小时后,她才惊觉自己错的又多么离谱。而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她才知道自己实在是太乐观了。
事实证明,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是黑狗,呃,总会被洗白的……
没错,那只朱利安从厨房里抱来的小黑家伙,洗干净后竟然是只白色的长毛狗。而且眼珠黑溜溜,呆萌的样子跟发现它的两个小探险家完全一样。
“哦……”莉亚接过干净的小白狗抱在怀里,伸手在它下巴下挠了挠头。小家伙儿满脸受用的神色,立马在她胸前邀宠的蹭了蹭。“史努比!”
“什么?”
“就叫它史努比吧!”莉亚坚定的宣布。把这当成她对思念家乡的一种寄托,有了这耳熟能详的名字,或许,这条狗都能算作她半个老乡了。莉亚把狗抱在怀里,不无欣慰的想。
但很快她就发现老乡见老乡,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史努比被安排在乔伊斯跟朱利安的房间,他们在角落里为它用干稻草跟粗麻布铺了个窝。但很显然小老乡对此并不满意,它更喜欢充满女性馨香的莉亚的卧室。在它连续三天磨蹭在门口等到天亮也死活不肯离去后,莉亚不得不被迫接受它成为同居的一员,当然,是又在为它反反复复清洗了五遍确保身上不会带着什么寄生玩意儿的情况下。
从此,一人一狗就过起了老乡见老乡,双双入梦乡的日子。
而这天傍晚,当侍女苏西再一次将洗过澡的史努比放到专属于它的毛毯上,看着它朝女主人撒娇卖萌求关爱的时候,一个二十多人的骑兵队伍驰进了诺丁堡的大门。
诺丁汉伯爵回来了。
☆、第 5 章
诺丁堡上下正经历着从未有过的恐慌跟混乱,人们表情严肃举止匆忙,还有年轻的侍女躲在角落里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着什么。这一切都是因为诺丁汉伯爵,这块广阔领土上最高的权利者,重伤卧床,生死未卜。
一个星期前,在伯爵与国王堂妹新婚的第二天,他带着近三十人的骑士跟侍从队伍从诺丁堡出发,一路向南。
他的目标是巡视南方的半个领土,而接到海岸传来的消息后,他决定由南折向北,率先巡视位于东南部港口的小镇——维达。那里是整个诺丁郡最大的贸易中心,为诺丁汉家族集聚最多财富的地方,同时,也是在半个月前被海盗袭击了的地方。
但当向东走过两个村庄,刚刚踏进高夫男爵领地的时候,队伍遭遇到突然的埋伏袭击。虽然在骑士跟侍从们的奋勇抵抗下,有二十多人成功突围,但诺丁汉伯爵却在战斗中身受重伤。这大大拖慢了队伍折返的速度,随行队伍中并不具备精通医术的修士,更进一步导致他伤势的恶化。
现在,诺丁汉的卧室里外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除了与他随行的骑士以及侍从,还有主持大局的管家以及闻讯赶来打算施以援手的主教大人。
在这个文盲遍地的时代,即便是大贵族家中也不具备正统的教育系统。想要学习文化知识就只有去修道院,想要修习医术亦然。一个郡的主教,差不多等于整个郡医术最高明的人。
可这半点都不能令莉亚放心。
别开玩笑了好吗,中世纪的那些医疗手段就算她没经历过也从电视上看过的好吗;就算她没看过也从继承来的记忆力搜寻过的好吗?不需要大脑,只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主教大人会用什么方法医治诺丁汉——放血。
没错,这差不多是中世纪大小病症通用的医疗方法,有着像大力金刚丸、起死回生丸、伸腿瞪眼丸一样号称包治百病的宣传广告语。而贵族们更是对此深信不疑,他们普遍认为血液中存在毒素,想要病好或者保持健康的唯一办法就是每年固定放血一次。
好吧,鉴于诺丁汉在新婚之夜的恶劣表现,莉亚举双手表示放这混蛋的血她一点意见都不会有。但不是现在,不是他重伤在床生死不明的现在。看看房间里不断送出的沾了血的细麻布,拜托不放血他都快因失血过多而挂了好吗?
他们现在才刚成婚一个周啊,别说继承人,就是继承条狗都成问题。莉亚决不能站在门外干等她的丈夫在里面断气,而她则变成没有继承人的寡妇,被扫地出门回到舅舅家继续过寄人篱下或者再次被打包卖掉的日子。
不,不行,她不能坐视。
“我要进去!”在乱糟糟的环境中,没有人注意到年轻的伯爵夫人。
“哦,够了,都给我闭嘴!”莉亚忍不住怒吼,四周登时安静。她盯着眼前这扇木门,坚定的说:“放我进去!”
守门的是个铁塔般的男人,将近一米九,据莉亚猜测应该是效忠诺丁汉的某个骑士。这位骑士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身材并不矮小但站在他面前却袖珍了许多的伯爵夫人,面露为难的说:“不,不行。伯爵大人吩咐,什么人都不许进去。”
什么人都不许进去?别扯蛋了,管家跟主教难道是两条狗吗?!
莉亚翻个白眼,并没有就此放弃的打算。这里边躺着的男人关系着她未来的命运甚至她的性命,别说只是个铁塔般的男人,就是托塔李天王站在这儿,她也照闯不误。
“让开,”她盯着眼前骑士,毫不妥协的说:“伯爵是我的丈夫,我有义务也有权利进去。”况且这特么也还是我的卧室。
骑士十分为难,他固然不能违抗伯爵的命令,但他也不敢拿伯爵夫人怎么样。若莉亚只是静静站在门口等着也就罢了,偏偏她摆出了一副你丫再不让开老娘就要硬闯的架势。
骑士正在蛋疼的想等会儿伯爵夫人来硬的,他是应该背对着还是正面接受攻击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管家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人请夫人进去,”他恭敬的说。
哦,他还清醒着!这是莉亚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她松了口气,幻想着如果她的丈夫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或伤口感染而昏迷不醒的话,那存活的几率显然增大了许多。
但她刚刚放下的心,在跟着管家进入室内后又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开玩笑吧,这里是架空历史的中世纪不是吗?什么时候又穿到了埃及?次奥,床上躺着的那个被包成粽子的男人是她丈夫?确定不是什么法老墓里跑出来的木乃伊?!!
房间依旧保持着莉亚离开时的样子,窗帘低垂,光线昏暗。除了躺在床上只露两只眼的诺丁汉,室内还站着几个肌肉虬结的大汉,身上或多或少的带着些伤,血腥味跟汗臭味、马粪味以及金属锈味混合在一起,真是要多销魂有多销魂。
莉亚忍着夺门而出的欲望站在室内,扫了坐在床边的主教一眼。谢天谢地,这神棍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或许是主教大人也被这半死不活的阵势惊吓到了,难得的“医术高明”了一回。看诺丁汉被包成这个样子,他心里几乎已给对方判了死刑,除了不停的坐着祷告根本不敢提出任何治疗方案——伯爵死了未必是件好事,但死在他手里那就是大大的坏事了,不做比做强。
在看到莉亚后,主教默默起身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莉亚走上前,在哀痛跟担心的表情中,握住了诺丁汉的手。
唔,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莉亚右手中间三根指头搭在对方的手腕处,默默地做出了判断。她倒并不是会什么中医医术,只是上学查体那会儿跟校医院的大夫讨教过如何把脉,本是当做一项技能在同学中间炫耀的。而且脉象如何她也半毛钱诊断不出,只能单纯从脉搏跳动的强弱来判断,诺丁汉,大概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吧。
当然,只是暂时。如果任由他这么不管不顾任由伤口腐烂流血不止,那离着见上帝恐怕不就不远了。哦,他们这里不叫上帝,叫亚美神。
“把绷带解开。”莉亚话音刚落,就看到她丈夫眼露惶恐的瞪着她。瞪你妹儿的瞪,你以为老娘愿意闻你的腐臭跟血腥味儿哪?老娘是为了自己的下辈子考虑,不得不纡尊降贵一回,宠幸,哦不,医治你。
诺丁汉的嘴也被紧紧包着,大概挺难发出声音。所以管家大人走上前将耳朵凑到他嘴边,然后转身向莉亚无奈道:“夫人,你看这……”很明显,诺丁汉不同意。
不同意也不行,一个都快翘辫子的哑巴伯爵,凭什么跟咱叫板!莉亚一拍床板,指着粽子丈夫道:“你瞧瞧,他都被包成个什么样儿了?你们是真的想送他去埃及不成?哦对了,你们也不知道埃及是个什么地方。但这种包法对他的伤势一点好处都没有,且不说你们这些土,呃,人,有没有对伤口进行消毒处理,就是这种天气下包成这样还盖着被子也极容易因为出汗而导致感染。感染你们懂不懂?就是,就是本来只伤了指甲盖大,结果处理不当,一烂一大片最后留下碗大个疤!”
莉亚说的声情并茂,还两手一对在众人面前比划了个小圈变大圈的过程。见众人神色略有松动,便再接再厉道:“你们先把他解开,我要看看他伤在哪儿?伤口处理的如何?等重新消毒过后再给他包上就是了。”
她其实是认为诺丁汉之所以血流不止,很有可能跟包扎的方式不对有关系。上学时候生物课还是什么课上,也大体学过近心端远心端的概念。如果伤到的是动脉,那应该包扎近心端……但是,次奥,哪个是动脉来着?
莉亚这个蒙古大夫,也半点不敢说自己能治好诺丁汉,但总比由着主教给他祈祷,然后众人坐着什么都不做的好。至于到底怎么做,唉,扒开皮儿之后看看瓤儿再说吧。